四周有侍衛在巡邏,卻因為閻貝兩人站在侍衛們視覺死角處,來來回回從二人身前經過,就是沒有發現牆角下多了兩人。
連生抱著小包袱,默默看著一隊巡邏侍衛從自己身前經過,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直到侍衛們走遠,他這才敢大口大口喘氣兒。
扭頭看了眼巍峨的城牆,連生咽著口水問道:
“乾娘,咱們怎麽出去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正在默默在亂七八糟的空間裡翻找方巾的閻貝隨口應道。
連生“哦”的點點頭,側頭看向假裝把手伸進衣袖裡不停摸索,當做掩護的她,頗有些迷茫的說:
“乾娘,您說咱們出宮以後,會不會被官府通緝啊?”
說著,不等她回答,繼續低喃道:“萬一被官府通緝,咱們是不是要被殺頭的?萬一被抓到,咱們是不是就活不了了?”
“乾娘,您說......就我這個樣子,日後還能娶媳婦兒嗎?”
媳婦兒會不會嫌棄他是個廢人?
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從沒思考過出宮後能做什麽的連生突然開始思考這個重要的人生課題。
越想,越覺得離開皇宮後自己恐怕根本生活不下去,看著身後這道高高宮牆,突然升起了莫名的懼意。
他竟然......有點不敢離開了。
身旁的人還在翻找,又一隊訓練侍衛走過去後,連生忐忑的吞了口口水,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乾娘......”
依舊沒有翻找到穿字方巾的閻貝抬起頭來看他:“怎麽了?”
為什麽她感覺連生這個情緒有點不對勁?
“要不,我們別走了吧......”他小聲的說道,清澈大眼直直望著她,裡頭是恐懼以及猶豫。
一直把心思落在方巾身上的閻貝突然反應過來,兒子這想法有點危險,眉頭一皺,耐著性子低聲問道:
“為什麽這麽說?”
連生一臉抱歉的答道:“我不敢。”
他不敢面對外面那些異樣的目光。
“你害怕了?”閻貝皺眉問道。
身前的少年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閻貝看得忍不住歎氣,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問道:“那你就想待在宮裡當一輩子的奴才嗎?”
“卑躬屈膝、毫無自由、生死全被別人掌握,你只能當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巴結上司,討好皇上。”
“當然了,在宮裡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會遭到別人異樣的目光,因為大家習以為常,沒有人會覺得你有多奇怪。”
憐愛一笑,閻貝故作大方的說:“如果你真的不想出宮,那咱們就回去繼續過這樣的日子吧。”
“左右不過是少了一樣東西而已,一個自己不說,誰也不知道的東西,要是怕別人知道,大不了一輩子不娶妻生子,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怕的。”
聳聳肩,閻貝抓起他的手,抬步就要往外走。
手上這隻手突然掙脫她的鉗製,連生整個人都貼到了宮牆上,緊緊的靠著宮牆,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逃開它似的。
他語氣焦急的說:“乾娘,我走!我要走,我要走......”
他不停低聲重複“我要走”三個字,但閻貝知道,這並不是他此刻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他只是在逼迫自己而已。
即便如此,已經用盡了他所有勇氣。
閻貝皺起的眉頭松開了,展顏一笑,重新退回牆角下,站在他身旁,笑道: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再找找。”
那些功能很奇葩的手帕她不常用,也不知道它們到底躲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