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哨想說放手,但這兩個字根本沒機會說出口,她整個人就眼前就開始發黑,聲帶沒有一絲力氣,手腳也發軟。
似乎下一秒她就要昏死過去。
季正卿一瞬間就感受到手臂下的女孩軟了下去,愣了愣,猛然想起她有哮喘,松了手。
花哨捂著胸口不停的喘息咳嗽,臉色煞白。
她撐著最後一口氣,打開脖子上的項鏈,把裡面的救命藥乾吞了,過了幾分鍾才慢慢緩過來。
季正卿全程在一邊皺著眉看著。
花哨緩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系統,激活血脈,撲過咬他。
她想明白了,既然不能愛,就傷害!
來呀,誰怕誰!
季正卿有了上一次被咬的經驗,這次反應相當迅速,
花哨剛撲過來,他就從床上翻身下來,躲了過去。
花哨撲了空,也不氣餒,再接再厲,追著他在狹窄的房間裡跑。
這間房是蕭安的私人休息室,大概有普通四人宿舍那麽大,放了家具後其實非常擁擠,
兩人隻好到處踩著家具上天入地的你抓我躲。
蕭安聞聲衝進來的時候,就只看見一片狼藉,和竄來竄去的兩個人影。
季正卿聽到蕭安進來,轉移了一瞬的注意力,就這一瞬的功夫,
花哨趁機撲過來,騎到他背上,鎖了他的喉。
“下去!”季正卿聲音都變調了。
花哨不僅沒聽,還把雙腿纏在他腰上,整個人幾乎是貼在他背上的。
季正卿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一直從耳根紅到脖子,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感受到了什麽。
但他怎麽甩都甩不掉背上的牛皮糖。
牛皮糖還掐著他的脖子,存心打擊報復。
最後的最後,蕭安出面把兩人拉開了。
花哨被拉開後還不忘趁機踹了季正卿一腳,行為十分惡毒且不要臉。
季正卿哪裡知道她是這麽一個陰險小人,屁股被挨了結結實實的一下,面朝大地栽倒在蕭安的鞋架上,嗅了一鼻子的芬芳。
“你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留了啊,這麽欺負他,到時候回到書城世界,他可是什麽都記得起來呢......”蕭安壓低聲音提醒。
這話讓花哨剛剛“不能愛,就傷害”的雄心壯膽縮回去了一點。
但只有一點點,一會會。
到時候該欺負還是要欺負到底的。
畢竟她就是那種先爽了,再想後果的人。
季正卿從地上爬起來後,就黑著臉一言不發,
並且認定以花哨為中心,三米以上的距離為半徑,圈以內是毒圈,以外是安全區。
“把猩紅魔方還給我。”他邊整理衣服,邊說。
這話是對花哨說的,卻沒看她。
花哨把魔方拿在手裡拋了兩下,沒有要還的意思。
季正卿皺起眉又重複了一遍:“還我。”
花哨說:“你是失憶了還是打算耍賴?當初是誰把整個書包丟給我,說送我了?現在又要要回去?你是人嗎?”
季正卿終於看了她一眼。
花哨從他這一眼裡看出了...不懂事?幼稚?
這一瞬,她覺得時間仿佛回到了她十幾歲時和祖宗頂嘴的時候。
他就這麽看著她,眼裡看不出喜怒,但就是讓人發怵。
花哨被他這麽看著,頂嘴的話說了一句,就閉麥了。
季正卿把自己的衣服上的褶皺一個個仔細捋平,檢查著裝無誤後,才說:
“你是不是遇到脊蠱了?而且很多?”
“脊蠱?”
花哨一時沒明白是哪兩個字。
季正卿拿起手裡,翻出幾張脊蠱蟲的照片,屏幕面向花哨二人:
“就是這個。”
照片上正是花哨在董家閣樓遇到的大蟲!
只不過照片上的蟲子不是活的,是裝在標本溶液裡的。
花哨徹底收起玩笑心態,探究的看著他。
現在她完全可以確定,季正卿比他們所有人都要了解這種蟲子。
不僅叫得出名字,還知不道用了什麽方法判斷它們出現的地方和大致數量。
這非常奇怪。
董爸董媽兩個在前線搞研究的都不知道。
他一個未成年高中生居然知道的如此詳細。
太匪夷所思了。
蕭安直截了當的問出口:
“這些你都是怎麽知道的?”
季正卿說:“把魔方先還我。”
花哨切了一聲,丟給他。
季正卿接住,在手裡擺弄了兩下,不知道在檢查什麽,表情很滿意的樣子。
然後他就揣兜裡收起來了,轉身看向蕭安說:
“你們是自立軍吧。”
蕭安有些意外:“你怎麽看出來的?”
把季正卿帶進來的時候,他是昏迷狀態,醒來後又一直在房間裡,不曾踏出半步。
他從哪得知的?
季正卿還沒說話,花哨就道:
“你腰上掛著的那把民用CZ 75傑克烏爾半自動手槍,就差在臉上寫著你是土軍了。”
這槍真的太土了,就算是放在現實世界也是低檔次的熱武器。
況且這個世界的設定要比現實世界的科技發達不少,都能達到星際移民的水平了。
只能說,自立軍真的很窮。
蕭安這才反應過來。
他忘了,子虛就算是換n個身份人設,也不能阻擋他對各種武器的研究與熱愛。
何況一把小小的手槍。
季正卿忍不住看了花哨一眼。
有點驚訝她對熱武器這麽熟悉。
花哨:“看什麽看,你以為就你懂啊?”
還不是你教的!
季正卿不跟她一般見識,扭回頭問蕭安:
“她現在是哪個陣營的?”
他記得很清楚,董家是正兒八經的星際移民的支持方,而且還是主力軍。
現在她卻和反對星際移民的自立軍混在一起。
有問題。
蕭安和花哨同時無言以對。
這確實無法解釋。
“你叛變了?”季正卿皺眉看著蕭安。
眼裡滿是瞧不起。
他的立場很明確了,反對星際移民,反抗強權。
蕭安頓時炸了:
“判個屁,她把你打暈了,我路過救了你們倆個,就這麽簡單。”
季正卿看了他好一會兒,似乎在判斷他有沒有說謊,半晌後,他堅定道:
“我加入你們,如果你們老大同意,我有第一手關於脊蠱蟲的資料提供給你們。”
花哨說:
“你提供給他們,還不如給我們,起碼現在我們這一方有研究基礎,也有足夠的資本和武裝力量快速對付你說的脊蠱蟲。”
自立軍就是一群普通人自發組成,沒有完整編制的土軍。
更沒有什麽研究所,研究設備。
蕭安自己都覺得這話說的在理。
到時候就算他們有第一手資料估計都不知道從哪開始研究,更不可能迅速找出應對的方法。
季正卿卻一口回絕:
“你們活不長,給你們也是浪費。”
花哨被這猶如詛咒一般的話氣得差點背過去。
“你再說一遍?!”
蕭安見氣氛劍拔弩張,趕緊站到兩人中間。
季正卿神色不變:
“我說一句沒有根據的話,你信也信,不信也罷,你們的飛船走不了,不僅走不了,到時候上船的人都得喪命。我看在你幫了我一個大忙的份上,提醒你,想活著,就別上船。”
這話殺傷力更大,花哨瞬間凝固在當場。
她都沒有深究自己什麽時候幫了他一個忙這個問題,衝過去抓住他的衣襟:
“你怎麽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天,如果真是他說的這樣,那太可怕了。
船上幾十萬條命,還都非富即貴。
季正卿因為她突然的靠近後退了兩步,手指碰到了她手臂冰冷乾燥的皮膚,
他還沒來得及收回指尖,她又拉進距離逼問他。
兩人的鼻尖都要碰到一起了。
她的皮膚非常好,細膩的看不見毛孔,猶如白玉,光潔無暇。
眼睛也非常漂亮,上挑的狐狸眼,哪怕此時帶著氣憤和震驚之色,也非常驚豔懾人。
季正卿腦子裡一根神經彈了一下,一把推開她。
“三米遠!”他說。
花哨不等他把感歎號的語氣說出來,撲過去帶著他倒在地上:
“你不給我解釋清楚以後你我三毫米!”
“下去!你、你——手...操!我說!我說!”守身如玉季正卿登時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