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魔物,自然是驕橫無比,以為自己在世間無敵,所有的人類,就算是修為極強的修行者,在魔物的眼中也同螻蟻一般,不堪一擊。
但是當黃葉道人,和吳九陰等人全都蒙住雙眼,拚死一戰的時候,那魔物還是感覺到了這些人類的強悍之處。
就好像是一隻老虎,面對著成片的羊群,在他的眼中,不過都是一盤菜。
可是這羊群之中,偏偏有幾隻羊,個頭很大,羊角十分鋒利,而且頭很硬。
這幾頭羊還不怕死,偏偏要跟猛虎決一死戰。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
葛羽和吳九陰最不缺的,便是這種向死而生的勇氣。
可是一行人雖然勇氣可嘉,可是他們面對的依舊是一個魔物,一個在羊群之中馳騁的猛虎。
這麽多人上去,依舊不是這魔物的對手。
很多人只是一招之內,便被那魔物手中的鋼叉震的粉身碎骨,化作了一團血霧。
像是葛羽這般地仙境,又有魔氣加持的高手,在與那魔物的鋼叉碰撞的時候,也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同時又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這魔物的力量,無法用人類的眼光去衡量。
葛羽只是跟那魔物對拚了一招,便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了架,體內更是氣血翻湧,感覺隨時都能噴出一口血去。
可是葛羽不敢停下來,自己停下來,就會有別人上去送命。
唯一能夠跟那魔物長時間抗衡,而且是持續不斷糾纏的,也不過是黃葉道人一人而已。
其余人上去跟那境魔對上一招,便會退出來緩和片刻,才能上去繼續與之糾纏。
這還是花和尚在動用萬佛朝宗的手段,不斷影響那魔物的情況之下,眾人才能與之一戰。
如果花和尚不動用這個手段,眾人的情況肯定比現在更加慘烈。
葛羽不知道自己已經衝上去幾撥了,可是打著打著,葛羽突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突然感覺眼前的魔物,實力好像不是那麽強大了,對方打出來的力量,自己慢慢的竟然能夠承受住了,心中不禁有些納悶,難道自己是被對方打皮實了不成。
即便是如此,葛羽也能感覺此刻處於極大的凶險之中,對方的招數十分強悍,好幾次差點兒死在對方手中。
過了片刻,突然間,有個聲音傳到了葛羽的耳朵裡,聽著好像是花和尚的聲音:“小羽,停下來,你已經中招了。”
葛羽有些納悶,心想那境魔除了用眼睛迷惑人的神識之外,難道也可以通過聲音來控制人了?
聽到這個聲音,葛羽不但沒有停下來,而且打的更凶猛了一些。
可是過了一會兒,花和尚的聲音再次傳來:“小羽,趕緊停下來,再打下去,你們所有人都會死……”
此刻,葛羽蒙著雙眼,什麽都看不到,也不確定這話到底是不是花和尚說的。
可是葛羽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兒。
這一次,葛羽打算暫停一下,於是從身上摸出了東皇鍾,朝著前面拋去,替自己抵擋片刻,而葛羽身形極速朝著後面飄去,一把扯開了眼前的黑布,用眼角朝著四周觀察了一下。
當黑布從臉上摘下來的那一刻,葛羽頓時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很快他就看到了,吳九陰提著劍魂正朝著自己撲殺而來。
黑小色正在跟至清真人交手,鍾錦亮跟張意涵打了起來……
剛才他們明明是一起撲殺向那境魔的人,怎麽自己人打起來了?
由於全都蒙住了雙眼,只能炁場感應,結果眾人還是被那境魔給迷惑住了。
唯一一個真正跟境魔交手的人,還是那黃葉道人。
更遠處的黑龍老祖等人,一個個臉上全都帶著笑意,正看著葛羽他們做對廝殺。
此時的黃葉道人,已然頂不住了,臉上蒼白無比,身上被那境魔的鋼叉扎出了很多血窟窿出來,身上布滿了金黃色的血液。
可是那黃葉道人仍舊是一步沒退,繼續跟那境魔廝殺。
看這情況,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回頭一瞧,花和尚和那晉北的胖和尚依舊坐在原地,他們身邊圍坐的那些高僧的身影已然是越來越淡薄,感覺隨時都會消散。
那晉北的胖和尚,口鼻流血,身子晃了兩晃,終於堅持不住,朝著一側栽倒了下去。
以他的修為,根本抵擋不住那境魔的魔力。
此時,吳九陰再次撲上了自己,上來便是一招畫龍點睛。
葛羽一招一劍開山,擋住了對方的狠招,然後往後快步退去,大聲喊道:“小九哥,別打了,你一直在跟我拚殺,我是葛羽。”
吳九陰的身形微微一頓,緊接著再次提劍而上。
很顯然,吳九陰也跟自己有著一樣的顧慮,以為是那境魔用的幻術,通過聲音來迷惑自己。
所以,吳九陰選擇繼續跟葛羽拚殺。
“小九哥,我真是小羽,你摘下布條看看,那境魔讓我們自相殘殺了,只有黃葉道人在跟那境魔拚鬥,你難道沒感覺對手已經不是那麽強了嗎?”葛羽再次喊道。
這下, 正要奔向葛羽的吳九陰停了下來,伸手摘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斜著眼睛朝著葛羽看了過來。
一瞧之下,吳九陰也變了臉色,然後四顧一瞧,不由得大吃一驚。
真的像是葛羽說的一般,他們是在自相殘殺,仔細一瞧,所有的身上都籠罩這一層濃鬱的魔氣,在剛開始動手沒有多久,他們所有人身上都沾染了魔氣,才會將自己人誤認為是那境魔。
這境魔實在是太可怕了,竟然用這種手段也能讓他們中招。
自相殘殺的同時,已經不斷有人倒下了。
龍虎山的那幾個大刑堂的人,也在彼此廝殺,自己的同門倒在了自己的劍下……
看到這裡,吳九陰臉色煞白,連忙奔向了那些正在浮現廝殺的人群,大聲喊道:“停,都給我停下來!不要打了!”
可是那些人好像根本沒有聽進去,依舊廝殺的十分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