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醇親王殿下,我是軍事參議室參議弗裡德裡希·馮·比洛夫少校,我奉皇帝陛下諭,將協助您組織演習,有什麽需求請盡管吩咐。”第二天一早,一名身材高大,金發碧眼的年青軍官就來到了載伯涵面前。
弗裡德裡希·馮·比洛夫少校身高一米八,載伯涵只能仰著頭和他說話:“很高興見到你,比洛夫少校,首先你能給本爵弄幾身衣服嗎?本爵這身衣服在演習中可是很不方便。”
雖然載伯涵現在穿的是一身行服,是清代外出和狩獵時的服裝,若是騎馬還行,不過鑽戰壕就真不適合了。
“當然沒問題。”說著就把身後的一名中士喊了過來,中士手裡拿著皮尺,大體給載伯涵等人量了一下尺寸便去取衣服了。
載伯涵換上了一身普魯士藍色的禁衛步兵團校官常服,立領、八粒銅質紐扣、勃蘭登堡袖口,上衣之有兩個下口袋,肩上空空如也,肩章已經去除;下身是黑色帶紅色褲縫裝飾線的馬褲加長筒馬靴。雖然已經來到這個時空大半年了,但載伯涵換上衣服後還是覺得這種西式服裝要比長袍馬褂穿著習慣。
載伯涵拿起皮質尖頂盔看了看又掂了掂,頭盔上的盔徽和帽章也都去除了,載伯涵戴上試了試,最後還是戴上了自己的行服冠。
載伯涵戴上白手套,拿起拴著銀絲線劍結的佩劍走出房間,只見其他人也換好了衣服。
將要一起隨行的一等侍衛德柱、莫日根和程俊明換上了全套禁衛步兵尉官常服,帶著套上盔罩的尖頂盔。其余的二等護衛他爾哈哩、董世安,三等護衛圖勒哲、烏恩其、額爾德莫則都換上了士官常服和尖頂盔。
幾人見載伯涵戴著行服冠出來了,也紛紛摘下尖頂盔要換上,載伯涵見狀阻止了他們,最後只有德柱和莫日根換上了行冠,其余人還是戴的頭盔。
張翼、蔭昌等人沒有換衣服,依舊是一身長袍馬褂。倒是打算去湊熱鬧的溥侗換上了一身步兵尉官常服,只是下身穿了一條白色夏褲,褲腳套在靴子外面,看上去像是穿的皮鞋。
看著屋裡眾人的打扮,載伯涵恍然如看到了十年後的新建陸軍。的確,清末新建陸軍的著裝就是全面效仿德國的,尤其是禁衛軍那頂頭盔,幾乎和德國尖頂盔一模一樣。
隨後一行人驅車前往波茨坦的校場。在校場上早有一隊士兵在那等候。在周圍還有一群軍人在圍觀,當載伯涵一行人出現後,不少人都對載伯涵那中西結合、不土不洋的打扮指指點點。
“報告長官,禁衛軍步兵第五團第一營第一連集合完畢,連長巴澤爾·施密特向您報告。”
“報告長官,禁衛軍步兵第五團機槍營第一連集合完畢,連長埃貝爾·馮·雷曼向您報告。”
一高一矮兩名上尉向弗裡德裡希·馮·比洛夫敬禮報告。
比洛夫回了一禮,說道:“你們好,奉德皇陛下諭,從現在開始你們將聽從我身邊這位中國的醇親王殿下指揮參與演習,能做到嗎!”
“保證完成任務!”×2。
隨即比洛夫就閃到一邊,將位置讓給載伯涵。
“啪!”兩位連長向載伯涵敬了一禮,“您好!尊敬的醇親王殿下!”×2。
載伯涵回了一禮,不過和德國人不同,載伯涵用的是前世的軍禮姿勢:“很高興見到兩位,以後稱呼本爵為長官就可以了。”
兩人很意外載伯涵會說德語,但還是一挺胸喊道:“是,
長官閣下!” 隨後載伯涵和眾人一起檢閱了這兩個連的士兵,所有人都獻刀示敬,每一名士兵都體格健壯,精神飽滿,不過載伯涵發現有些士兵看到他們的眼神有些鄙視甚至是敵視,不過載伯涵並不在意,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過不了幾天自然能夠讓他們心服口服。
檢閱完部隊之後,張翼、蔭昌等人是對德軍士兵讚不絕口,直呼威武之師。張翼和蔭昌都是行伍出身,對德軍都很感興趣,尤其是蔭昌還在德國軍事學校學習過軍事操作技術一年,當場就仔細詢問起了德軍裝備的機槍。隨著來湊熱鬧的溥侗就感到很無聊了,他醉心於藝術,對軍事上的事情是一竅不通,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覺得德軍身材高大,面色紅潤,大抵吃的都很好,衣服也都整齊漂亮,不像國內很多士兵都面有菜色,穿的號衣肥肥大大很不利索。
之後張翼、蔭昌等人就先回去了,德柱、莫日根、他爾哈哩、董世安、圖勒哲、烏恩其、程俊明和張壽則留了下來,作為聯絡官的弗裡德裡希·馮·比洛夫上尉自然也留了下來。
載伯涵把兩個連長喊了過來。
“稍息,現在給本爵介紹一下你們的連隊的具體情況。”
巴澤爾·施密特先開口道:“報告長官,本連隸屬於普魯士第五禁衛步兵團第一營,全連一百六十四人,裝備一百五十三支毛瑟98步槍,十一支格魯手槍,軍馬十匹。”
隨後埃貝爾·馮·雷曼也報告道:“報告長官,本連是於普魯士第五禁衛步兵團機槍營第一連,全連七十四人,裝備MG-01式機槍6挺,毛瑟98式步槍36支,格魯手槍34支,軍馬二十二匹。”
載伯涵聽到後一點發愣,仔細檢查一番才發現如今的德國軍隊和自己所了解一戰時的德國軍隊有所不同。步兵連就是純粹的步兵,除了使用手槍的軍官和醫護兵外,是下的全都是使用步槍的普通步兵了,別說什麽迫擊炮擲彈筒衝鋒槍之類的,就連輕機槍也都沒有。人數也不是270人的戰時編制,由於駐扎在首都附近的腹地,僅僅是只有164人二級編制。至於機槍連到還可以,現在的機槍是按營部署在團之下,而不是後來的每營都以一個機槍連,不過這倒沒有關系,一個連6挺重機槍還是令人滿意的。至於從未聽說過的MG-01式重機槍載伯涵也好好研究了一下,就是一款帶有兩個輪子和射手底座的馬克沁重機槍,想來鼎鼎大名的MG-08就是此槍的改進型吧。
搞清楚了這兩個連的人員編制和裝備情況後,載伯涵心裡就有底了,自己的計劃還是可行的,就是不知道這個時期的德軍陣地戰水平怎麽樣。
隨後就問兩個連長:“想必關於演習的內容你們已經知道了,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想法?”
巴澤爾·施密特開口問道:“長官,不知道我們的預設陣地在什麽地方?若是防守要塞之類的我有信心。”
“要塞?”載伯涵搖了搖頭“沒有什麽要塞,我們需要在平原上自己動手挖幾條戰壕作為防禦工事。”
巴澤爾·施密特有些吃驚地張開了嘴但沒有出聲,扭頭和埃貝爾·馮·雷曼對視了一眼,然後開口說道:“長官,恕我直言,這個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在只有戰壕的情況下,對方僅憑火炮就可以把我們全部乾掉。而且對方兵力是我們的十倍以上,對方一旦發動大規模進攻,我們根本就防禦不過來。”
看來這會兒德國人對塹壕戰的威力還不太了解,對此反倒是更有信心了, 進攻的一方肯定也不知道對付塹壕戰的辦法。
“先生們,不用擔心,我們將要展示的是一種全新的戰術,一種將會改變戰爭形態的戰術,相信我,嚴格的安照我的命令去執行,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由於操場面積較小,還要挖掘戰壕,演習肯定不能不能在這裡舉行,所有人都整裝出發前往波茨坦南面的演習區域。
步兵連這邊士兵攜帶好自己的武器彈藥和兩日的乾糧,剩下的裝在四輛馬車上,每輛馬車由兩匹馬拉動。
另一邊的機槍雖然人數不如步兵連多,但由於機槍消耗子彈多,也是四輛由兩匹馬拖動的馬車。至於機槍由於像火炮一樣由兩個輪子,而且看上去要比一戰時的機槍笨重的多,每挺機槍也是用兩匹馬拉動。
至於載伯涵一行人,弗裡德裡希·馮·比洛夫給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匹軍馬。
載伯涵選了一匹金黃騮色,臉上與腳上會有白色標識駿馬。這是一匹德國漢諾威馬,比起載伯涵自國內騎乘的蒙古馬要高一大截,好在這是一匹三歲的母馬,性情溫順。再加上在國內的小半年載伯涵沒少練習,這會兒倒是騎得還算熟練,但是比起蒙旗的莫日根還是差遠了,就連漢軍出身的程俊明都比不上。
在路上,載伯涵又仔細詢問了現在重機槍是怎麽使用的,答案令載伯涵十分的無語。現在的德軍竟然是把重機槍看成一種小火炮,當作快速移動的支援火力使用,尤其是對騎兵進行支援,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下已經組建了六個機槍營,難怪沒有把機槍下放到營而是集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