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橫倒也不是非殺這些鄉勇不可,因為審配說的並沒錯,這些人之所以攻擊神兵山莊的護衛搶奪財物,不過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論起來,只有張郃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現在張郃逃掉了,劉橫放過這些鄉勇也不是不可,但總歸還是有人要付出代價的。
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想得到什麽就必須要付出些代價,這是劉橫最為信奉的真理。
“這……”
聽到劉橫竟然提出這個條件,審配再次有些傻眼。
“啊……”
而這時慘叫聲已經開始傳出,卻是護衛隊和張郃手下的鄉勇已經開始接觸,有些敢於反抗的家夥瞬間便被砍倒在地。
沒有了主將,面對的還是官軍,張郃手下的那些鄉勇連平時一成的戰鬥力都發揮不出來,怎麽可能是如狼似虎的護衛隊的對手。
鮮血飛濺之中,眨眼間便有十幾人倒在護衛隊的刀下,生死不知。
面對這血腥一幕,劉橫卻仿佛視若不見,更沒有阻止的打算,只是眯著眼看著審配,等著對方的決定。
這一刻審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而且他越是遲疑,鄉勇的傷亡便會越大。
於是只能無奈的苦笑一聲,便大禮參拜道:“配拜見大人,還請大人下令住手!”
“哈哈……”
劉橫登時大笑,隨後猛一擺手,早就等待著命令的裴元紹立馬大喝道:“大人有令,投降不殺……”
翻身下馬將審配攙扶起來,劉橫笑道:“還請正南兄莫怪,我也是迫不得已……”
審配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心裡暗罵:老子才算是迫不得已好不好?
而且你不過才區區一個縣尉而已,又要個屁的主簿!
只是事已至此,審配又是那種一諾千金之輩,盡管心裡有些腹誹,自然也不會反悔再多說什麽。
“得正南兄相助,實屬如虎添翼啊!”
劉橫倒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高興,他早就在發愁自己手下全是一群大老粗,連一個拿得出手的文士謀臣都沒有。
而這審配的名字他雖然陌生,但在來魏郡打探之時,卻也得知對方名氣不小,很顯然是那種有真才實學之輩。
能將此人收在手下,不管是強迫也好真心也罷,總歸是件值得欣喜之事。
……
沒了張郃,又見審配都投在了那位劉縣尉的麾下,鄉勇們哪裡還會繼續負隅反抗,都選擇了乖乖投降。
其中雖有幾個刺頭明顯是張郃的心腹,也想逃走,可最後全部都成了高順的刀下亡魂。
審配見狀雖有些不滿,卻也並未出聲製止。
死罪雖免,活罪難饒!
征求了一下審配的意見後,劉橫決定將這些鄉勇全部帶回神兵山莊。
明面上的說法是讓這些人服一段勞役來為他們的殺人搶劫贖罪,事實上劉橫是看中了這些鄉勇的潛力。
經過張郃不短時間的調教,這些鄉勇們的戰力並不算弱,至少再訓練調教一番,便是很好的兵源。
這種好苗子,劉橫自然不會再便宜給別人。
對此審配自然也心知肚明,但也只是歎了口氣,並未反駁。
天下大亂在即,人人都在用各種手段壯大自己的力量以求自保,劉橫這個做法並不算錯。
尤其審配比其他人看得還要更遠一些,他已經隱約意識到巨鹿郡的太平道就是禍亂的根源之一。
可惜他也曾上書過幾次提醒冀州刺史,
對方卻根本沒當回事,這也是他一直婉拒冀州刺史的邀請再度出仕的原因。 而一旦太平道真發動大亂,整個冀州便都會處在最亂的中心,無論是魏郡還是扶柳縣那邊都是如此。
想在亂世中自保,要麽就趕緊離開冀州,要麽就快速壯大自己。
所以對於劉橫的做法,審配反倒佩服的因素居多。
其他暫且不管,至少這證明劉橫並非是那種目光短淺之輩。
只是這樣下去,野心之輩越來越多,大漢恐怕也不再是原來的大漢了。
一念至此,審配難免有些悲哀苦悶,卻也無法可想。
……
審配最終並未隨劉橫一起去扶柳縣,他還要返回家裡一趟,畢竟日後恐怕就要長期居住在扶柳縣那邊。
對此劉橫並未反對,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他也能看出審配絕非那種出爾反爾之輩,自然也不會一跑了之。
在審配臨行之前,劉橫還建議他最好將親族也一起帶到神兵山莊去。
否則日後戰亂一起,審配的親族呆在魏郡這邊,未必能夠保證安全。
審配對此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只是說回去要好好考慮一番。
劉橫對此也不再多言,帶著縣兵和護衛隊,押著一眾鄉勇俘虜以及奪回來的財物,開始返程。
這一趟復仇之旅其實說不上圓滿,畢竟被張郃那個罪魁禍首逃掉了,但劉橫也還算滿意。
財物搶回來了不說,還弄到了數百可以轉化成戰兵的俘虜。
當然,最大的收獲,還是意外收了審配這麽一個才智不弱的文士。
雖然對方並非是真正效忠於他,但劉橫也並不著急。
等這天下徹底亂起來,很多事情都不再一樣了。
護衛隊的成員和縣兵們也沒什麽不滿意的,因為劉橫已經發話,這些財物會拿出一部分來獎勵給他們,那些戰死成員的家屬們同樣也會得到一份,而且還不算在戰死的撫恤金裡面,屬於額外的補償。
這種做法,可謂是真正的仁義無雙。
而且當他們聽聞劉橫還準備在神兵山莊內建造一座英烈祠,日後所有為神兵山莊戰死的人都將會被供奉在裡面,日夜享受香火供奉之後,別說是護衛隊成員們,就連那些縣兵們都有些瘋狂了。
那才是身為一名軍士最無上的榮耀,人人都以戰死為榮。
夜裡行軍雖然有些不便,但劉橫為了怕山莊那邊出現意外,卻依舊命令趕路。
山莊的人手現在有些不足,兵力空虛,劉橫並不能完全放心。
劉橫回到山莊之時,天色正好蒙蒙亮。
而一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後,劉橫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只要在神兵山莊的大門處,竟然聚集了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看起來不下千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