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橫之所以要帶藏兵營的軍士去巨鹿郡,一方面固然是練兵,看看這些士卒的實戰能力到底如何,二來也是為了布局。
黃巾之亂是無法避免的,就算劉橫現在成天到處喊太平道要造反,甚至往朝廷上面去告劾,也改變不了任何的結果。
反倒最有可能被當成妖言惑眾抓起來,直接抄家滅九族。
這種白癡的舉動,他自然不會去做。
但神兵山莊離巨鹿郡實在太近了,他和太平道的關系也算不上有多融洽,於是趁著這個機會,在對方老巢裡面安插一些人手完全有必要。
劉橫也不指望這些士卒把張角三兄弟給乾掉,只要在關鍵的時候能送出點情報,對神兵山莊也是很有幫助的。
離與陳奇的約定,還有整整三天時間。
這點時間說長肯定不長,但是做一些準備工作,也馬馬虎虎湊合事。
首先,劉橫準備暫時封閉神兵山莊。
許進不許出。
因為上次雖然大清理了一番,但誰也說不準山莊之內是會否還存在著其他勢力的暗子,尤其太平道那邊。
為了避免泄露自己要去巨鹿郡的消息,劉橫也只能選擇這種笨方法。
之後,他又去了一處房間裡面。
那裡現在正關押著一個人,出身太平道那個劍術高手組織甲子營的副統領陳一。
劉橫從青州回來,把這家夥也帶了回來。
他帶著高覽回來後,三角城那邊就沒有真正的頂級高手坐鎮了。周倉雖然武力也不弱,但更多優勢都是在力量上面,武藝還是差了些,至少比陳一遜色很多。
武安國倒是應該能和陳一打個平分秋色,可那位北海國猛將總不可能一直呆在三角城不回北海國,否則就真正是太不務正業了。
所以為了穩妥起見,劉橫自然要將這個武藝驚人的俘虜一起帶回來。
否則萬一出現紕漏,就是大麻煩。
在這裡就不用擔心陳一了,無論是劉橫還是高覽高順,都能夠抗衡對方。至於文醜,更是能將對方吃得死死的。
太平道內能和超一流猛將抗衡的存在,目前劉橫只知道張寧和那陳姓老者兩人。
不過現在後者被他斷掉了一臂,武力大損是必然的,能夠保持住頂級猛將的戰力已經算是不錯了,已經不足為懼。
……
“陳統領最近這日子過的不錯啊……”
劉橫走進房間,正看到帶著鐐銬的陳一,靠坐在地上抱著一壇酒,在自斟自飲著。
陳一這個俘虜和其他人不同,劉橫是準備讓其成為藏兵營教官的。
對比文醜和高覽高順這種軍中猛將,陳一的劍術無疑更為適合藏兵營的士卒。
畢竟,劉橫訓練出這些人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讓他們去戰場搏殺,那種大開大闔以力恃人的武藝並不太適用。
而既然沒想殺對方,還要將其收為己用,劉橫自然也不會太虧待了對方。
雖然該關著關著,鐐銬也不能除下,但每天的夥食還算不錯,至少也是有肉有酒。
“讓劉大人見笑了……”
其實陳一早就聽到有人要走進來,但卻沒有分辨出是劉橫,所以才如此懶散的模樣。
此時聽到劉橫打趣,陳一頓時臉色一變,趕忙放下酒壇站在了起來,一臉惶恐的施禮賠罪。
他的武藝的確不俗,就算在整個甲子營裡面,也僅次於那三大統領而已,完全稱得上是高手之流。
對比他,陳奇身後那位貴人身邊的護衛錢東,完全不值一提。
但武藝再高,陳一卻依然有一個無法避免的弱點,那就是怕死。
否則的話,
他當時也不會選擇束手就擒,而是會力戰而死。不過事實上怕死也算不上什麽弱點,至少對於正常的人來說,就沒有幾個真正不怕死的。
被劉橫擒住之後,陳一每天的日子幾乎都是在恐懼之中度過。
總在不停猜測著,劉橫到底什麽時候會殺了自己。
至於讓對方放了自己,陳一想都不敢去想。
不過這擔心的時間一旦變得長久了,慢慢也就開始麻木了。
所以陳一就算還算不上自暴自棄,但也有些豁出去了,反正在這裡除了沒有自由之外,也算是好吃好喝的,於是乾脆該吃吃該喝喝,每天小酒溜著,日子倒也沒那麽難過了。
只是沒想到,自己今天正在進行日常來幾口然後迷迷糊糊的睡一覺時,卻被劉橫撞到了個正著,這讓陳一那種幾乎快要遺忘的恐懼再次湧了起來。
陳一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喝掉的那點酒勁瞬間便得蒸發得乾乾淨淨。
“不用那麽緊張,我還不至於因為你喝點酒就殺了你……”
劉橫笑著說道。
陳一聞言頓時心裡一松,可還沒等說出感激的話語,就聽劉橫繼續說道:“不過我有點事情需要你去做,如果你做不好的話,我也許真該考慮送你上路了。畢竟,我這裡也不可能每天白吃白喝的養著一個廢物。”
陳一此時很想說一句“你特麽有種就直接殺了我,成天嚇唬人很有意思麽?”
可惜他卻真沒那個膽子,最後冷汗再次冒出,趕忙說道:“大人有事盡管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草民也在所不辭。”
劉橫搖頭道:“上刀山下火海就免了,我隻問你一句,如果給你三天的時間,讓你把你所了解的暗殺刺殺之術教給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卒,你能傳授幾分?”
“只有三天?”
陳一有些傻眼,不過此時也終於意識到,劉橫來找他是真有事,而且是看重了他擁有的那一身本事。
意識到這一點後,陳一頓時大喜,剛剛湧起的恐懼感開始慢慢消散。
他不怕被人利用,能被人利用至少說明自己還有價值。
而有價值的人,通常情況下都不會被殺掉,除非價值都已經被榨幹了。
可陳一膽子雖然不大,怕死至極,但是對自己擅長的領域還是很有自信的。
就算能被別人榨乾,但至少三天的時間肯定是做不到。
深吸了口氣,陳一沉吟了下說道:“三天的時間著實太短,不過若是已經受過一定訓練的士卒,應該能學到一兩分皮毛……”
劉橫不滿的皺起了眉頭:“才一兩分?”
陳一苦笑道:“回大人,練習劍術也要日積月累的苦練才行的,三天的時間根本學不會,屬下也只能盡力教授他們一些暗殺刺殺方面的技巧。”
知道劉橫這是準備用自己了,陳一倒也會打蛇棍上,自稱都直接變了。
劉橫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陳一說的是事實。
他自己練武之所以進境飛快,那是因為神秘戒指裡面蘊含著的氣機和引氣圖的緣故。
用後世的話來講,他等同於開掛了。
而那些藏兵營的士卒都只是普通人,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成為頂尖高手。
現在算是等於臨陣磨槍了,效果肯定不會好,但也聊勝於無。
藏兵營的士卒被高順和文醜操練的已經不錯,武藝方面雖然和高手比不了,但好歹比普通軍士還是要強出不少,如果能夠簡單掌握一些暗殺刺殺潛伏方面的技巧,提升應該也不會小。
“跟我走吧,這次的事情如果你能做好,會算你一件大功勞。”
劉橫也不再廢話,帶著陳一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劉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沉聲問道:“太平道甲子營的三大統領,其中可有一個叫做王越的?”
正在眯著眼適應外面光線的陳一聞言頓時一愣,隨後驚呼道:“大人所說的可是那位劍術大宗師王越?”
對於其他人來說, 王越的名字也許有些陌生,但對於同樣在劍術上有一定造詣的陳一來說,王越這個名字卻絕對稱得上是如雷貫耳。
甚至誇張點來說,在這些修煉劍術的人心中,王越那就是一個高山仰止神話般的存在。
劉橫眼中異色一閃,點頭道:“就是此人。”
陳一回過神來,仔細想了想,最後卻搖頭苦笑道:“這個屬下也並不清楚,但覺得應該不是……”
說罷,不待劉橫開口,陳一就趕忙再次解釋起來。
甲子營的那三大統領,除了陳姓老者之外,其他兩人都極為神秘,堪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平日裡基本上誰也不知道在哪裡,只知道應該在貼身保護著張角。
至於這兩個人到底是誰甚至長成什麽樣,都沒有人知曉。
當然,張角肯定是知道的,他那兩個兄弟張寶張梁也應該知道。
另外也許知道的,最多再加上張寧和那陳姓老者。
陳一雖然在甲子營裡面的地位也並不算低,但想接觸到這種機密還遠遠達不到資格。
見到陳一不確定,劉橫換了一個問題:“甲子營的劍術是誰傳授的?所有人所學的武藝都一樣麽?”
劉橫相信陳一沒那個膽子在這件事情上面來騙自己,不知道應該就是不知道,那麽從劍術武藝上面,也能確定一些事情。
“大人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陳一明顯有些吃驚,隨後道:“所有甲子營的人所學劍術都是一脈相傳的,傳授劍術的人,就是三大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