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長空師叔,黑石島上那名散修最後到哪裡去了?”
何天記起當日,那名散修剛開始詐死,最後泄露行蹤之後直接選擇弱小的己方。
不管他有什麽目的,至少現在他還想去親自道謝,畢竟當時如果沒有他,這邊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長空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遙指著殿門外出島的海灘,淡然回應。
“你說那個散修劉長春啊,要了一些靈草種子作為酬勞,估計現在已經乘船離開了。”
“劉長春?這名字怎麽有些耳熟呢?”何天摸著下巴,心裡充滿了疑惑。
不過,他很快不再糾結。
手中的中階儲物囊和玉簡的吸引力明顯更為強烈一些。
黑石島那場險象環生的鬥法,其他幾位同門使用的符器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影響。
他們明明沒有法器傍身,卻通過數量不菲的符器與問天翔周旋。符器的威能也與法器很是相像,只是不能持久。
當時,剛入離火島時,元若依介紹過煉器閣密室的等級劃分。
其中的丁類密室,可以用來煉製符器,丙類密室煉製法器。
在他看來,法器排序在符器以上,肯定符器會遜色於法器。
當時他已經打算將子母飛刀升級為法器,所以對符器也不是很在意。
再者那時,他更在意的是融入離火島和提升修為,其它的外物被他無形中忽視。
經歷了黑石島惡戰,何天才知道他原本的想法大錯特錯。
若是沒有了外物輔助,單純的修煉下去,即使以後修為高深,也如同沒有尖牙和利爪的老虎。一旦遇險,一切皆成泡影。
同長空師叔辭別,何天返回自己的涼亭洞府。
記載符器煉製的玉簡,他只是略作查看就放到一邊。
當前最為緊要的是調理虧損的靈氣,而後修煉再修煉。
一個月的時間還是很緊迫的,突破到練氣六層巔峰,就算是有靈丹輔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瓶辟谷丹、中階儲物囊內的兩瓶納氣丹被擺在地面上,何天朝著涼亭打上一道隱匿人影的法訣,然後閉目盤坐在蒲團上,開始了閉關修煉。
***
十日以後。
何天走出洞府,此時,他剛剛踏入練氣六層。
本來他距離練氣五層只是差著臨門一腳,經過黑石島生死戰的洗禮,進入練氣五層肯定是水到渠成。
十天的漫長修煉,其中有九天是在練氣五層度過。
納氣丹的藥效果然不同凡響,接近兩瓶丹藥下肚,修為已經攀升至練氣五層巔峰。
不過最後的突破還是仰仗了靈石的助力,納氣丹藥力平和,不適合用來升層。
反倒是三枚火屬性靈石配合離火訣,效果更為驚人。
一個晝夜的時間,他就踏入練氣六層。
怪不得,修仙界一直存在著“財侶法地”的說法,有了足夠的靈石支撐,本來需要耗費相當長時間的修煉也變得迅速無比。
不過,這往往體現在修煉初期,到了更高修為的修煉,各種因素都會彼此影響,單一的財富或者功法等,不會成為唯一的製約因素。
練氣六層,又被稱為淬筋期。在這一階段,體內的靈氣會不斷淬煉筋絡,使得身體更為柔韌結實。
這次不會再有汙濁的黑泥從體表沁出,有的只是修煉時的筋絡酸癢,如百蟻在體內攀爬遊走,沒有莫大的毅力,根本難以堅持。
此時已經是四月初八,距離出發時間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何天不打算繼續苦修,參會的最低限制是練氣七層,他完全可以按部就班地修煉。
另外,他的納氣丹已經告罄,需要找長空師叔再補充一些。
符器的玉簡他已經大致瀏覽過一次,現在他更想要的是去煉器閣去嘗試一番。
若是能夠得到一些符器輔助,以後出外歷練的底氣會更足一些。
何天轉過山腳,向半山腰的煉器閣走去。
走到半路,前方不遠處一道靚麗的身影,從樹後閃出。
“小天,是要去煉器閣嗎?剛剛小閉關出來,就打算接觸符器了?”
元若依巧笑嫣然,仍是何天剛到離火島時見過的女子打扮。
何天面上一喜,快走兩步走到她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穿著女裝的元若依。
“小元子,你還是穿著女裝更加好看一些。對了,你怎麽知道我要去煉器閣?”
這也是何天納悶的,除非元若依一直在洞府外蹲守,不然不可能這般湊巧。
元若依也不去解釋,只是指了指另一邊的一條山間小路,再指了指山下的涼亭群。
小路筆直而上,兩旁基本沒有樹木遮擋,只有淺淺的矮草簇擁著青石板。路的盡頭,隱約可見三座八角涼亭。
偏左的一座涼亭略顯小巧,周圍有勉強及腰的圍牆遮擋。面向山下方向有一扇鬥拱石門。
如果站在門前,可以清楚地看到靠近山腳處的數處涼亭洞府。
聯想剛才元若依的動作,何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來回查看兩次。
忽然,他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山腳處的涼亭洞府,其中一座就是何天的住處,怪不得她能夠知曉自己何時出了洞府。
何天指著那座小巧的涼亭,扭頭看向元若依。
“那是你的涼亭洞府?”
雖是詢問,但他已經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元若依抬起左手,拇指和食指交叉在下巴上,仿佛在輕捋著胡須。小腦袋卻頻頻上下晃動,一副自鳴得意的神情。
“這麽說,前段時間,你閉關也是在那裡?這次出來是不是就不需要再閉關了?”
何天心中一動,直接想到了她前段時間的古怪之處。尤其是幫他挑選洞府放置位置時的古怪舉動。
原來她早有打算,只是他自己懵懵懂懂罷了。
元若依似乎興奮的情緒被點燃,不知覺間,聲調也提高了幾分。
“這得多謝問家派來的使者,不然我還得再閉關一段時間,直到突破到凝液期!”
說罷,她靠近何天,揚起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壓低聲音繼續說著。
“老頭子,不……我爺爺想讓我去南炎城參會。所以我提前出關,正好碰到你昏迷被長空師兄送了回來。”
“長空師叔送我回來的?”
“那個問天翔是他困住的嗎?”
“後來那個賊子怎麽樣了?”
何天想起後來突兀出現的金鍾,連聲追問。
他被越說越迷糊,剛才還在聊元若依閉關的事情,轉眼就拐到了黑石島血戰的元凶身上。
“來離火島耀武揚威,還殺了那麽多同門,當然是讓他生不如死啦……”元若依興奮地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對!你不知道嗎?”
很快,她反應過來,疑惑地望著何天,想要看出他是否故作不知。
何天苦笑著搖頭。
看來他還真是一個不計前因後果的“修煉呆子”!
他早已知道要去南炎城參會,還對出行計劃、隨行人員和參會目的都一無所知。
瞧出他神態不似作偽,元若依頓時來了興致。
她背負雙手,繞著何天轉了一圈,才嘖嘖稱奇。
“怎麽從驛站出來以後,那個八面玲瓏的‘小天夥計’就變得木訥了呢?剛來島上的時候還挺正常的啊,不會是黑石島受傷,腦袋受傷了吧?”
元若依很自然地伸出右手,探向何天的額頭,想要測試他是否在發燒。
不過,剛伸了一半,她驀然醒悟,慌忙縮回了手掌。
見何天並沒有沮喪和傷心的神色出現,她才舒出一口氣,收起先前的調侃,直截了當地向他說明。
“這場交流會,是由中州靠南的問家倡議舉行的。”她稍作停頓,補充一句,“就是那個被廢使者所在的家族,挺囂張跋扈的!”
“南詔國南巫門、離火島、禦生院和問家各會派出五名練氣期弟子,其他小型修真勢力也會派出一到兩人出席,簡單切磋一番。”
“然後,還會舉辦一次交換會,互通有無。爺……爺想讓我多認識一些各個勢力的傑出弟子……”
說到最後,她好似想起什麽,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何天再次苦笑搖頭。
也許在走之前,真的有必要再找元若依,多了解一些交流會的詳情。現在還是先去煉器閣看看。
“小元子,這個以後再細談,現在咱們一起去煉器閣吧!”
他說完,當先向煉器閣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何天並沒有聽到後面跟隨的腳步。
他回過頭,才發現元若依仍是站在原地,正神色複雜地望著他。
他腦中驀然想起,剛入島時元若依說的那番話,神色古怪。
“怎麽了?你還不想修習煉器?還真要找個上門女婿代你學藝?”何天返回到她的身邊,輕笑出聲。
元若依惡狠狠地咬著貝齒,嘴裡不甘心地嘟囔著:
“我才不要整日叮叮當當地打鐵、燒爐子,不光吵得腦袋昏沉,還將胳膊練得又黑又醜。再說不是還有你嗎……”
元若依忽然發現何天在以更古怪的神情瞅著她,猛然收住下面的話,耳垂一陣火辣辣的感覺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