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之中的篝火在夜空之下依舊旺盛。
閃爍的火光倒映在一個個月氏人的眼中,如果有人注視他們的雙目,那會看到一種信仰破滅的神情。
倒在地下的月氏人無法接受自己的圖騰這樣拜倒在他人的身前,跪倒的是如此的輕易,沒有一絲的反抗。
可這一切就這樣發生在眾人的眼前。
真實的讓人有些絕望。
被身後的兩位秦銳士牢牢壓住雙肩的月氏王奮力的抬起頭,他用詫異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拜倒的白兔,似乎在重新的認識眼前的這位月氏圖騰、神靈使者。
最終月氏王露出了一個難以表述的神情,他顫抖地開口道:
“你可是月氏一族的圖騰啊,神靈使者大人。”
一句簡短的話,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
月氏王雙目此時不再有著絲毫的迷離,他的雙目之中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
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白兔,曾經這位月氏圖騰為他召喚而來的數萬蒼狼群,破匈奴,奴東胡。
他曾以為自己會是這個世界霸主,被神眷之人。
可此時,所有的一切都拜徹底的打破。
白兔聞言身子微微一顫,似乎有所觸動。
但是最終它還是沒有絲毫的回答。
似乎就像是沒有聽見月氏王的問話。
一身黑衣玄鳥紋的趙政看了看雙目已然失神的月氏王,又看了看在地上拜倒的月氏圖騰白兔,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最終將目光看向了白兔。
“想知道你的罪名?”
白兔頭顱低得更低了。
“小兔,想知道。”
它確實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值得老爺派人來捉拿於它。
趙政右手按在了自己腰間的墨淵劍柄上,肅聲道:
“告訴你又如何。”
趙政手中拄著劍鞘,緩緩踱步朝著白兔走去,每走出五步,他便道出一條白兔的罪名,如數家珍。
“白兔,本為鹹陽城外太陰學宮之中實驗妖族,機緣之下於太陰學宮習得成妖之法,成就妖族之軀,但隨後在龜與魚意外流落太陰學宮之外後,故意逃離,此罪名一——逃逸。”
“逃離太陰學宮之後,於草原自封神靈使者,入主月氏圖騰之位,盡享人間繁華,可老師何曾有你這種使者,此罪名二——敗壞家師與太陰學宮聲譽。”
“此外,憑借在月氏圖騰之位、太陰學宮所習法術,你在一月之內禍亂草原,挑起三族大戰,掀起人族之戰,此罪名三——亂政。”
三條罪名數落之後,趙政已然站在了白兔身前,他俯視著眼前的白兔,居高臨下道:
“你可有異議?”
白兔頭低的更低了,似乎要將身子蜷成一團。
“小兔……無異議。”
趙政淡淡的看著眼前白兔道:
“既然沒有異議,那麽走吧。”
趴在大地之上的白兔,卑微的問道:
“小兔………小兔還想問一件事情。”
“上仙,將如何處置小兔。”
趙政聞言道:
“奉太陰學宮宮主賜下鎖妖赦令,此後人間妖族禍亂之事,由我與玄都執掌,赦令天下妖族之事,你的罪名回到太陰學宮再行審判。”
隨即他看了白兔一眼,雙目如劍,如同警告一般。
“莫要再太多疑問,我等也該回宮複命了。”
“諾!”
白兔只有叩首。
“走吧!”
一身黑衣的趙政轉過身去,在走過玄都身邊的時候,玄都隨即轉身隨著趙政一起朝著月氏營帳之外走去。
而曾經的被稱為“月氏圖騰、神靈使者”白兔跟在他二人的身後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一切都如同一場夢幻。
在兩人消失之後,統領秦銳士的軍侯,高聲吼道:“撤!”
那如同石雕一般的秦銳士聞聲而動,他們緩緩轉身,朝著營帳之外行走而去,似乎一點也不怕有人偷襲他們。
隨即軍侯再次走到了月氏王的身前,他俯身貼著月氏王的耳邊道:“這次為太陰學宮之內務,下官有諸多遺憾,下一次下官西出月氏,必是大秦一統草原之日,月氏王,這不會太遠。”
隨即,軍侯直起身來,看了看月氏王左右兩側押解他的兵卒。
“放了他,歸隊!”
“諾!”
兩名秦銳士松開了月氏王拱手而拜,然後小跑朝著遠處的隊伍跑去。
被他們松開的月氏王無力的倒在地上,他眼中神色像是潰散了一般。
軍侯輕輕瞥了他一眼,然後右手按在自己的刀柄上,轉身朝著遠處隊伍走去。
走到隊伍旁後,軍侯擺了擺手,這一千秦銳士的動了起來。
很快,這雄武不凡的軍旅便消失在月氏人的視野之中。
只剩下營帳之中趴倒一片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