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學宮之中,輕紗一般的霧氣籠罩著如同畫面之中投影而出的樓閣,山水畫意,仙台樓閣。
關伊子在昨日之中便回到了太陰學宮之中。
對於所謂的實習意外,他只是簡單在招搖宮之中做了備注,畢竟在太陰學宮之中,外出實習過程之中發生意外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之前,墨翟帶領太陰學宮學子研究高爆炸藥,不也是有著數人受傷。
對於太陰學宮而言,大部分的傷勢只要沒有當場暴斃,都是能夠救回來的,只不過是時間長短關系。
至於其它都是小傷,大家都是修士回去養著就好,有時候不看醫生才是穩妥的表現。
相比於各個老師手下的項目實習,醫學是最安穩的,因為只有他們不需要外出實習,只要在太陰學宮之中等待自己的同學們實習意外便好。
但是面對如此熱情的學醫同門,便是太陰學宮學子也是有些慫的,於是小傷都是自己扛著,反正修道之人天生命硬。
其實,對於意外,曾經李春秋曾經想予以更改,但是奈何太陰學宮的學子和老師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如果沒有因為求知受過傷,怎麽能夠說自己曾經求知過。
換句話而言:如果沒有付出,他們會感受不到得到的幸福感。
李春秋也就任憑他們去了。
太陰學宮之中,雲霧依舊,可有人卻是已然不再往日的模樣。
這一日,在太陰學宮正中的龍虎大道之上,一身穩重之中帶有極致的文青氣質的魏無忌眼神之中再也沒有迷茫,他的步履穩重的朝著學社之中走去。
剛剛踏入學社之中,魏無忌便看到靠在畫廊朱紅色柱子之上的范增,他將手中的書簡放下,笑了笑道:
“我猜信陵君是來找公子政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魏無忌看著眼前的范增皺了皺眉,有時候在太陰學宮之中,整個會有一種讓人恐懼的感覺,因為太陰學宮的同門太聰明。
這時候,愚笨會成為一種異類。
范增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書籍放在畫廊的橫欄之上。
“我與玄都是好友,玄都與公子政是好友。”
“陰世神位之事,自然略知一二。”
魏無忌聞言歎了口氣,道:
“公子政真的很看重玄都。”
聞言范增笑了笑,然後又歎了口氣道:
“公子政一直覺得若是有一人可以成為他的同門,便是玄都,便是我都差上幾分。”
談到公子政同門,整個談話的氛圍似乎都帶上了莫名的氣氛。
整個太陰學宮之中有誰沒有想過被那位半年不曾出過無極宮的存在收入眼內,但是哪有那麽容易。
眼前之人肯定也想過吧。
魏無忌揮散了自己的腦海之中臆想,將目光重新放在了范增身上,岔開話題道:
“我確實是來找公子政的,不知道范兄弟可否告知?”
范增輕輕笑了笑,似乎是覺得他太心急了,但還是回道:
“公子政現在在招搖宮與一人下棋。”
“多謝!”
魏無忌道謝之後便瞬間轉身離去。
范增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笑道:“不知道你見到那位會是什麽表情,局中人,局中子。”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這終歸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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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搖宮,太陰學宮夫子所居之地,若論居住環境是除了那高居於太陰學宮中央俯視一切的無極宮外首屈一指的存在。
淡淡的霧氣之中,漢白玉鋪成了視野之中的一切,大氣之中帶著低調的奢華。
閑暇的夫子會在這裡論道、下棋。
當然,太陰學宮首席弟子玄都與那位仙人弟子公子政也經常出現在這裡。
此時,一身黑衣的公子政正坐在招搖宮湖面之上的巨大石盤之上,他輕輕抬起手將黑子落在的棋盤之上。
在期盼之上,黑白大龍糾纏,此一子而下,勝負已分。
“這一局我勝了,武信君。”
公子政淡淡道。
此時他鋒芒已然不似昔日,但卻與那不可言語的霸道一起內斂其中。
“是我輸了。”
坐在公子政對面乃是石軀之身,他輕輕的笑了笑,稱讚道:
“公子不愧是仙人弟子,棋道一日千裡。”
公子政隨之搖了搖頭道:
“先生讚繆,這招搖宮之中,那黃石先生便勝我不止一籌。”
身軀之人再次笑了笑道:
“哪裡可以事事壓人,公子已然人中龍鳳,不必糾纏這些小道。”
公子政不置可否,只是緩緩站起身來,道:
“有人來找我了。”
此時在招搖宮的入口之處,魏無忌緩緩走了進來,這是他第一次跨入招搖宮的大門。
一入大門,魏無忌便看到了站在湖面石台之上,望著他的公子政。
“魏無忌見過公子政。”
魏無忌上前躬身道。
在太陰學宮之中,他為末座,論身份要低於公子政。
這是太陰學宮之中的禮節。
公子政似乎絲毫不驚訝於魏無忌會來找他。
“信陵君,是來替魏王結盟,爭那陰世神位的。”
“秦魏聯合,大利於秦。”
魏無忌回道。
“趙國留學之人也是這麽勸我的。”
“信陵君若是沒有新意的說法,那麽政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這是將之以軍,魏無忌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
“公子政如果真的想要什麽說法,無忌只有一個說法,因為魏國有我。”
這一句話說的有些張狂,但此刻竟然有些恰如其分的味道。
公子政笑了笑道:
“好!”
“政等這一句話,有些時日了。”
“崤山以西,諸國人物,也只有信陵君了。 ”
公子政似乎是在感歎,下一秒,他轉過身來道:
“給信陵君介紹一下政身後這位,他乃是我大秦昔日武信君——張儀。”
“舌戰天下,以三寸之舌而亂百萬雄師,縱橫捭闔,不知道信陵君可有興趣學一學?”
“公子是要?”
“崤山以東諸國愚鈍,我請信陵君指點一下眾人。”
魏無忌一瞬間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局,這位公子政或許從他收到魏國而來的那封信的時候,便已經在等他了。
但是他不得不接下這個局,因為除了魏國之外,無數人在等著這位公子政點頭。
這是一個不能拒絕的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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