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南水兒同學,我就想采訪你一下,淚點在哪兒?”
南水兒:“我都看了一百多集了,灰太狼一隻羊都沒抓到過,回家還要被老婆拿平底鍋打……”
李昂:“那確實好可憐。”
端著盛著薑湯的碗,用調羹攪拌,然後盛了半杓,吹了吹,湊到南水兒嘴邊:
“來,張嘴。”
南水兒張開嘴巴,喝了半杓,就皺著眉頭:
“唔,好難喝。”
“不會吧,我都加了很多紅糖。”
“騙你的啦,只要你做的,毒藥我都會覺得好喝!”
南水兒嘻嘻一笑:
“來,小昂子,繼續喂本宮喝湯!”
又張開嘴巴。
李昂,“……”
還是緩慢溫柔的、繼續喂南水兒喝薑湯。
喂著喂著,他自己就笑了出來。
“喂,你笑什麽?”
“感覺像養了個女兒。”
南水兒狠狠白了李昂一眼:
“去你的,以為本小姐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的惡趣味。你是不是還想讓本小姐叫你爸爸?”
“我哪有沒有那麽變態……”
李昂擦了擦冷汗。
“你這個大傻子。”
南水兒撅起嘴巴。
“喂,李大傻子,我剛才說我看灰太狼看哭了,你還真信?”
“難道不是嗎?灰太狼那麽可憐,我都想哭了。”
南水兒,“……”
“來,張嘴。”
李昂把最後一杓薑湯遞到她嘴邊。
“不喝了。”
她把頭撇向一邊,開始生悶氣。
“到底怎麽啦?你有什麽心事,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會怎麽辦?”
南水兒偏過頭看,看著李昂。
哪裡忍心真的跟他生氣呢?
李昂:“頭給他擰掉。”
南水兒,“……”
“你這家夥,要不要這麽暴力?”
“我又不是什麽好人。”
“那假如欺負我的人,不能把他的頭擰掉,你又該怎麽辦?”
“跟他講道理。”
“假如這個人蠻不講理呢?”
“不講道理就打得他講道理。”
“……”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問的問題都好奇怪。”
“沒什麽。”
“那我問你個問題。”
“什麽問題?怎麽表情一下子變得這麽嚴肅。”
“想問問你家裡的情況,認識這麽久,你好像也沒跟我提過。我這邊你是清楚的,就只有個義母,你都見過……我就直說了吧,我打算去跟你家裡人提親。”
“額……提親?”
南水兒嚇了一跳。
李昂見她反應這麽大,心裡倒是咯噔一下。
“你是覺得我太急了?”
“你……你真想娶我?”
南水兒反問。
臉頰變得很紅。
心跳也變得很快。
李昂道:
“長這麽大,也就你眼瞎瞅得上我,不娶你娶誰?”
南水兒沉默半響,才開口道:
“我……我家裡面情況很複雜的,我爸爸超級凶超級凶的,你不怕他揍你?”
李昂道:
“我非常非常抗揍。”
南水兒噗嗤便笑了出來,傾國傾城。
笑了一會兒,眼底卻又浮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落寞。
她低下頭,
不再說話。 沉默良久。
李昂就覺十分尷尬。
“看來是我冒昧了……你……好好休息吧。”
便要起身離去。
卻被南水兒一把拉住。
也不知道她哪裡來得力氣,一下就把李昂按在了沙發上。
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大傻子,我當然是想嫁給你的。你知道嗎,你剛才的話,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最好聽的話。”
李昂身邊變得有些僵硬。
“我愛你。”
她微微濕潤的唇,便吻上了李昂的眉,李昂的眼。
她曾以為,這世上最動人的事物,是青山灼灼,星光杳杳,秋雨瀝瀝,晚風慢慢。
現在才知道,其實不是的。
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卻又怎抵得過他眉間的溫柔,眼中的星辰?
於是天雷勾動地火。
“你……別動,我……好痛。”
“對……對不起……”
“你知道嗎,我現在……好幸福……即便明天就死了,也不會再有遺憾。”
驕傲的神女啊,在懸崖上展覽千年,又怎抵得過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
外面突然就下起雨。
雨點打在屋簷,發出炒豆子般的聲音。
某些細碎的聲音,夾在雨聲之中,幾無可聞。
……
一個多小時後。
夜涼如水。
李昂起身,掏出煙和打火機,來到窗邊。
抬眼望去,霓虹閃爍,夜景迷離。
南水兒蜷縮在被窩裡、偷偷打量著這個男人。
她的男人。
知道他身材很好。
卻沒想到,能好到這種程度。
身架唯有驚豔二字才能形容。
比例勻稱,絕對的黃金分割。
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不會如那些健身房猛男般,讓人覺得突兀,卻絕對擁有最強的爆發力。
打開了床頭燈,有些犯花癡的南水兒,想好好欣賞這個男人完美如神祇的體魄。
卻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她看到了他的後背。
寬厚如山,上面卻滿是傷痕。
有近乎斬斷半個身體的刀傷,也有一看就是貫穿的槍疤,縱橫交錯,粗略一數,就有二十多處。
張牙舞爪,猙獰恐怖。
像是對這個世界無情的嘲笑。
這是她永生難忘的畫卷。
仿若一幅古老的圖騰。
若說傷痕是男人的勳章,那麽這個男子,就是一座移動的榮耀展覽館。
她終於明了,這個男人,為什麽會那麽吸引的她。
也只有這樣寬厚的肩膀,才抗得下所有黑暗,換來她的歲月靜好。
……
凜冬的夜,格外漫長,直到早晨八點過,整座城市都還籠罩在薄霧中。
南水兒處於將醒未醒的狀態。
她像一隻乖巧的小貓,蜷縮在李昂懷中。
身體疲憊中,帶著異樣的滿足。
留人間幾回愛,迎浮生千重變。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未問是劫是緣。
那是此生從未有過的感覺。
讓她窒息、讓她痛苦、更讓她快樂。
又想起了昨晚那個永生難忘的畫卷。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著李昂寬厚的背。
一道疤,兩道疤,三道疤……許許多多道疤,多到她都有些數不清。
又有些想哭了。
李昂也醒來,轉過身,面對著南水兒。
“肯定……很痛吧?”
南水兒問。
說的是李昂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縱橫交錯的傷疤。
“其實……也不是太疼。”
李昂說的是實話。
戰場上,流血流汗,都不算疼。
看到前一刻還在跟自己插科打諢的弟兄袍澤,下一刻就變成冷冰冰的屍體,那才是真的疼。
疼到想大聲的哭,卻只能忍著眼淚,繼續戰鬥。
有時甚至要把戰友的屍體抓過來,當成沙包,用來擋敵人射過來的子彈。
戰爭是人類解決爭端最升華的表達方式,也是最無情最殘酷的。
南水兒蜷縮在李昂懷中,按捺不住的,又開始一些小動作。
“別亂動,怕你身體受不了。”
李昂抓住她不老實的手。
南水兒笑了,一個男人,到了床上還知道疼人,那就是真的好男人。
“喂……”
“嗯?”
“就是不知道誰身體會受不了哦……”
“玩火。”
確實是玩火了,以至於兩個小時後,李昂起床時,南水兒想跟著起來,都沒能做到。
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變成了漂浮在雲端的氣球。
飄呀,飄呀。
原來一個男人的狂野,可以那麽的狂野;一個男人的放肆,可以不是驕縱,而是孤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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