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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之問鼎天下》第29章 莊內暢飲
  “寨主大王在上,士奇方才多有怠慢,僅此薄酒略表歉意!”山士奇端起酒杯,恭敬向劉載敬酒道。

  “山員外如此客氣,倒讓小可心中不安!”劉載也忙捧起酒杯,回敬道。

  “囉裡囉嗦,哪裡有喝酒痛快!”史定並竺敬、阮小七三籌率直漢子現下早已喝做一團,見自家哥哥還是這般拘謹,心中卻似不耐煩,直將碗中的就大口灌進肚腹之中。

  苟桓見山士奇對劉載言語拘謹,想是心中還有些許戒備,忙道:“山員外卻是見外了。實不相瞞,小弟我和家弟已投至劉載哥哥麾下。而劉載哥哥自京東東路不遠千裡而來,端的揣著求良訪賢的心思。小弟琢磨,威勝州白衣好漢中,屬山員外義氣最重本領最強。因此便引劉載哥哥並山寨眾兄弟前來叨擾!”

  山士奇聞說苟氏兄弟落草,心下卻是一驚。三年前苟邦達那英姿颯爽的身形還歷歷在目,怎的三年後先賢的子嗣便淪落到在綠林中求活的境地?

  而且,那苟邦達不似旁人,依仗山士奇對此人的了解,縱使朝廷要誅其滿門,此人都不會反朝廷絲毫!對苟邦達這種生死置之度外,心懷舍身為國心思的漢子,山士奇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苟邦達是赤膽忠心的漢子,做事光明磊落。現如今朝廷內外一片糊塗,東京趙官家身邊哪裡有明白賢良之人?像苟邦達這般為國出生入死之人遲遲得不到提拔,相反那溜須拍馬之徒倒是青雲直上!即使飽受排擠,縱使朝廷糜爛至極,苟邦達仍舊保持著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廉本色,統軍治軍的本領就連老種經略相公都連連稱道。

  恨得是這位以忠義著稱的漢子卻是不分忠奸,逆來順受的愚忠之人。雖說山士奇並未出仕,但胸中建功立業的雄心卻是一日勝似一日,可自從現下這位皇帝即位,不僅重用奸臣,便是自己也奢靡至極!此等天子在位,大宋江山社稷又有何指望?苟邦達卻屢屢寫信勸山士奇要懷著赤誠之心為朝廷辦事,可這樣的朝廷真的值得嗎?執鞭之吏,敲骨吸髓,哪怕頂著為朝廷盡忠的名頭,可卻也寒了天下百姓之心!

  因此像苟邦達這般人物,又怎會允許自家的兒子翻身落草,行那與朝廷作對的勾當?

  想到此,山士奇忙問道:“賢弟休怪愚兄魯撞無儀,敢問家父可也落草,做了那綠林道上的好漢?”

  聽聞山士奇提到自家父親,苟桓臉色漸漸陰沉起來,眼神中滿是憤慨道:“卻是不瞞員外,家父已於三月前被……”

  “棄斬於東市!”苟桓哽咽道。

  “怎會如此!”山士奇一臉愕然的盯著苟桓,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個甘願為那趙官家當牛做馬的爽利漢子,一個為大宋出過汗流過血的抗寇將軍,最後竟然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望著在一旁兀自流淚的苟氏兄弟,放下手中的酒杯,劉載歎息道:“想苟老英雄何等的英雄豪氣,便是在京東綠林之中又有誰不曉得他的名聲,可恨那童貫,顛倒黑白,借著宋金和談的由頭,竟將這等天下敬仰的好漢冤屈至死!直至今日,小可每每想到此節,胸中似千萬股汙濁之氣在衝撞!”

  “甚麽童貫李貫,依俺看端的是那糊塗皇帝做下的糊塗事!俺小七雖不曾讀幾天書,卻也知蛇無頭不行的道理。那童貫能如此囂張跋扈,隨意戕害忠良,身後卻不是有那糊塗的趙官家撐腰?要依照小七的意思,便把那趙官家拉下馬,讓俺家劉載哥哥做這個皇帝,

倒是最好!”阮小七此時早已和史定並竺敬喝的口滑,現下口無遮攔的大咧咧道。  此等逆言,縱使劉載等人乃是翻身落草,與官府作對的強人,這等誑悖之言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出口!

  須知,在朝廷眼中,諸如劉載這般依山立寨的紅毛強盜只是嘯聚山林的烏合之眾,於朝廷而言根本值不得甚麽威脅。

  可如果僭越了打家劫舍劫富濟貧這道紅線,便極有可能遭到朝廷無情的圍剿!

  劉載既然選擇落草,自然心中早就打定與朝廷死磕的準備,可絕對不是現在!

  雖說山士奇並竺敬、史定都是河東路上數得上的義氣好漢,可畢竟隔牆有耳,山士奇莊中門客不少,若哪個門客借此發難,去州府告發,惹得州府注意,怕不是惹來覆寨之禍?

  想到此節,劉載忙笑道:“小七兄弟敢是喝醉了,這等話怎可隨意出口?須知禍從口出,幸虧今日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都各自擔待著你,要不依照你這口無遮攔的性子,怕不是要吃官司?”

  “怕那甚麽鳥官府!如若趕來撩撥俺,一個來一個倒,一對來一對死!”阮小七仗著酒勁,拍桌子道。

  “小七兄弟說的在理!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皇帝也不是那姓趙的一家說的算,俺的心思和小七兄弟一般,直把那東京趙官家從那龍椅上拽下才爽快!”史定此時也紅著臉,附和阮小七道。

  聽聞阮小七並史定越說越離譜,山士奇忙笑道:“兩位兄弟許是喝醉了,借著酒勁竟說得如此不著邊際的話來。竺敬兄弟,你且扶小七並並史定兄弟回房休息,你隨身照看些,休讓兩位兄弟胡言,吃旁人笑話!”

  竺敬見聞,心領神會的朝山士奇點點頭,又向劉載抱拳施了一禮,便要扶阮小七、史定回房休息。

  劉載聽山士奇如此說,現下也怕阮小七酒後胡言,撞得有心之人,惹了不必要的官司,便向身後的王樹使了個眼色。

  王樹暗應一聲,向山士奇拱手施禮,扶上阮小七,隨竺敬出了廳堂。

  此時苟氏兄弟也自喪父之痛中掙脫出來,抹淨腮邊眼淚,舉杯對劉載並山士奇道:“今日本該是兄弟相聚的喜慶日子,不曾想卻因小弟之事壞了眾兄弟的興致,這杯酒權作賠罪了!”

  苟英見哥哥舉杯,也忙將被子舉起,向兩人敬酒!

  劉載見狀忙舉杯道:“苟桓兄弟休得此言!既兩位兄弟入得我寨,兩位兄弟之仇便是我劉載之恨!今日劉載借山員外莊上之酒,向兩位兄弟保證!早晚有一天,劉載會為兩位兄弟報那殺父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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