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難說!”
李斯沉吟半響,隨及望著前方的巍巍高山:“人皇自是萬世不及,但是大秦帝國底蘊不在,而儒家數百年底蘊,早已根深蒂固。”
“薛郡乃是儒家的大本營,當年孔聖留下的東西,隨便一物,都不簡單——!”
“這一次,除非是人皇親至,以國之氣運,強行壓下諸子百家儒道氣運,否則王賁只怕功敗垂成!”
李斯目光幽幽,他是從儒家的半聖荀子,曾也算是小聖賢莊一脈,對於儒家的底蘊,也算是略知一二。
“縱觀整個諸子百家,儒家的底蘊堪稱最深厚,當年孔聖留下的好東西太過了,這不是一個帝國能夠比擬的。”
聞言,一時間,趙佗也是沉默了。
他同樣清楚,大秦帝國強大在於大秦銳士,在於朝野群臣,還有當時的法家,陰陽家的鼎力支持。
大秦皇室,一直不強大。
亦或者說,大秦皇室的強大都集中在了國君之上。
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武王,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莊襄王,再加上當今人皇,每一個都是蓋壓一個時代的天之驕子。
而且大秦之中,文武百官之中,在關鍵的時刻,都能夠誕生絕世凶人,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都霸道決絕到了極點。
商君衛鞅,武安君白起,文信侯呂不韋,武城候王翦,大將軍蒙恬........
一念至此,趙佗心下越發沉重。
沒有與這些天子驕子共處一堂,永遠都不會有壓力,但是只有真正共處一堂,就會發現彼此之間的差距,猶如皓月與螢火。
“丞相,時不我待,立即對百越之民收編!”
趙佗眼底掠過一抹沉重,他心裡清楚,不管大秦與儒家這一戰勝敗如何,這都意味著人皇開始出手,對於中原大地之上的叛亂進行討伐。
若是,隻憑借十萬秦軍,南越國危在旦夕。
“諾。”
李斯理解趙佗的擔憂,此刻的南越大軍,全部都是來自於秦軍,這是一件極為不穩定的事情,一旦人皇親至,這支大軍未必就不會反水。
此時此刻,南越應該建立屬於自己的大軍。
而這是南越相對於其他諸國最大的優勢,南越之地有百越之民,只要時間足夠,足以讓他建立一支數量可觀的可戰大軍。
“中原的天將要變了,陛下,你會敗麽?”
......
“衍生公,大事不好了——!”
儒家士子奔走於書院之中,三十萬大軍北伐薛郡的消息傳來,頓時讓整個學院亂了起來,一時間,惶惶不可終日。
“何事驚慌,天塌了也有高人頂上!”孔屹目光不善,將士子訓斥了一句。
儒家中人提倡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大氣從容,而且孔氏自孔子之後,皆高高在上,對於禮製要求苛刻。
訓斥之後,見倒是孔屹,士子反而不慌張了:“夫子,大事不好了,人皇下令:通武侯王賁率領三十萬大軍強攻薛郡,欲問罪衍聖公!”
“豈有此理,嬴政當真放肆——!”
這一刻,孔屹怒氣衝天。
就像是公牛被挑釁了,領地配偶聲望被觸及,孔屹頓時臉色驟變:“嬴政肝膽挑釁我們儒家,當真是不知死活!”
有時候,人就是如此的盲目自大。
此刻的儒家,早已忘記這件事便是他們主動挑起,卻把責任全部歸結在秦君的身上。
.......
“衍聖公,王賁出兵三十萬劍指薛郡,欲問罪您.......”
孔屹在儒家士子之中,地位很高,但是在衍聖公面前,乖巧的像個喵咪。他心裡清楚,眼前這個中年人,整個儒家士子共尊。
他若是不敬,後果很嚴重。
聞言,孔鮒神色平靜如水,絲毫沒有因為三十萬大秦銳士而有所動容:“三十萬大軍麽?人皇不至,三十萬大軍能耐我何!”
這便是當今儒家之勢!
衍聖公一人,便對三十萬大秦銳士視若無物。
就是如此霸道!
........
薛郡與東海郡相鄰。
王賁大軍自淮陰開拔,過蘭陵便進入了薛郡,三十萬大軍兵鋒所向,一路之上,根本沒有人敢阻擋。
但是,這樣的氣貫長虹,被人硬生生打破。
“王賁,立即退出薛郡,人皇向天下以書謝罪,今日之事,我儒家既往不咎——!”孟寓手持一卷論語,語氣張狂達到之極。
望著孟寓身後的七十二士子,王賁眼中殺機大盛,孟寓辱及人皇,這讓王賁蒙羞。
“三軍聽令,結陣——!”王賁長劍前指,這一刻,他打算了滅了眼前的所有人。
“殺——!”
三十萬大軍瞬間結陣,無盡的肅殺之氣彌漫,王賁長劍一舉:“今日, 本將以血祭兵道,所擋著殺無赦——!”
“噗——!”
鋒利的長劍劃過手掌,殷紅的鮮血滴落在天地之間,王賁身上的殺氣更為濃鬱。
“今日,我等以血祭兵道,殺——!”
三十萬大軍,長劍紛紛劃破手掌,鮮血滴落而下,驚人的煞氣彌漫而出,滴落在地上的血液瞬間便消失不見。
這一刻,三十萬大軍仿佛受到了牽引,身上精氣狼煙,浩蕩戰意肆虐而起,他們武道不高,精氣狼煙微薄,但是架不住人多,這一刻,薛郡之前風雲變化,天地失色。
王賁望著高高在上,站在關城之上的儒家士子,眼底呈現出一片血色:“今日,本將秉承兵道,當行殺道之舉——!”
武道修為不足以飛行的王賁,在這一刻,竟然緩緩升空,他身上的氣息在驟然間暴增,身上的氣勢狂暴無比,就像是一個太古凶獸複蘇。
.......
“孟夫子,不能再等了,這王賁要玩命——!”曾衝眼中掠過一抹驚懼,連忙對著孟寓,道。
“不急!”
孟寓冷笑一聲,道:“不過是一群普通大軍,今日本座手握《論語》,當唇槍舌劍,舌綻春雷,一舉擊殺王賁,在此埋葬三十萬秦軍,送暴秦最後一程——!”
.........
“陛下,要不要我們出手?”星魂目光一閃,對著秦君低語一聲,他能夠感受到王賁這一刻的狀態不穩定。
山脈之上,秦君長身而立:“不用,絕境之下,才能逼出一個人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