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治和艾弗裡的眼中,神降派本質上就是一群狂熱的,但同時又對末日極度恐慌的懦夫。是一群死了也要去當舔狗,不敢與惡魔正面對抗的軟骨頭們。
可以說,阿洛依修斯利用信徒和盲目,腐化的很成功。這些懦夫和狂熱的瘋子,已經全部被祂號召了起來。而狂熱者掌握著聖庭最強的部隊,是對抗末日的主力。他們如今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轉移到了七神的蘇醒上,因此聖庭對於北方的戰局,就不那樣出力了。
惡魔們也非常的配合,它們正在北方收集著靈魂,召喚著地獄中的同類,積蓄著自己的力量,沒空搭理南邊。
而那些恐懼惡魔的懦夫們,更是在世界中佔據了主流。而惡魔越是強大,懦弱者便越多,神降派的勢力就越大,人們便越期待七神的蘇醒,信徒們便越發的狂熱。但他們那狂熱的信仰,最終都會被阿洛依修斯聚集在一起,送給古神。
聽完了拉斐爾的敘述之後,小隨從阿吉不由忍不住大罵了起來:“簡直是奇葩!終極舔狗!那些神降派是弱智嗎?人都死了這世界還有何意義?”
喬治搖了搖頭,讓阿吉閉上了嘴。他的關注點與阿吉不同,他看向了拉斐爾,問道:“對於那七神的蘇醒,你是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喬治,先不論那七神是否真的是我們心中的‘主’...如果這世界已經是支離破碎,那麽即使是那主蘇醒了,又有何意義?我們必須得做些什麽才行...”
拉斐爾是艾弗裡的兒子,他所表達的是艾弗裡的想法了。
喬治點了點頭,以他對艾弗裡那個老狐狸的了解,如果自己現在問的是艾弗裡那個老狐狸,他恐怕會說:‘只要這世界還存在,黑潮已經褪去,七神是否蘇醒便不再重要了...’
“其實,喬治我是說...”似乎覺得自己的說法,有些對神不敬,拉斐爾又解釋了起來:“我信仰著七神,是一個忠誠的信徒。我的信仰讓我明白了何為憐憫、慷慨、慈愛、奮進。祂們讓我擁有了無上的勇氣,也讓我知道了什麽才是公正和正義。在七神不回應我們的這些年裡,我一直十分困惑與迷茫,希望著祂們能夠在那祈禱中回應我們,並指引我們繼續向前。但是...”
拉斐爾面色堅定的說道:“但是如果這世界已經是支離破碎,那麽即使是‘主’蘇醒了...”
說到這裡,拉斐爾歎了一口氣:“不能說完全沒有意義。但我們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主’教會了我們一切,那麽我們也應該用祂們教會給我們的東西,去做點什麽才行...”
喬治神色一頓。
他從拉斐爾的口中聽出來了一個意思,那就是拉斐爾的意志遠遠沒有他父親堅定。
拉斐爾此前第一句所說的話,事實上是那艾弗裡的心聲。‘七神蘇醒又有何意義?’流露出了艾弗裡那堅定的造反之心。
而拉斐爾的第二句話,便透露出了拉斐爾的迷茫了。
他還期待著神。
事實上,即使是在拯救派之中,恐怕大部分人都與拉斐爾一樣。如同艾弗裡這樣的家夥,還是少數。
不過這些家夥卻都是拯救派們的領頭羊,這部分領導者們思維清晰明確,思想冷靜甚至冷酷,在思考與做出決策的時候,不會受到信仰、情緒的干擾。所以如果在那神與人類之間,只能活一個的話,他們會選擇讓人類活下去。
這些人天生有著‘反骨’,有著自己的獨立思維。面對著那一道道神諭之時,那怕行為上會去執行神的吩咐,心中也會悄悄的想一想,這到底對不對。甚至回去想一想,對自己有沒有好處。
而神如果讓他們去等死,他們便會去想更多的東西了。他們會去考慮這樣到底對不對,因此出現了‘如果這世界已經是支離破碎,神蘇醒了又有何意義?’甚至‘老子已經死了,你新世界建造的再好又有何意義?’這類想法。
可能還會去懷疑,那‘七神’到底是不是‘七神’這個問題——如果我信仰的主,讓我去死,那麽這個主,便絕對是惡魔偽裝的。
甚至像艾弗裡這樣的人呢,還會覺得——即使那個讓我去死的七神,真的就是我的主,那在祂們下發那到神諭的時候,我就必須想辦法,讓大家認為,那個七神是惡魔偽裝的,然後和我一起對抗那末日這樣的事。
說白了,這些人與喬治一樣,都是七神身邊的一群二五仔...
同時,他們也是一群在末日的壓力之中,漸漸解放思想枷鎖,對抗末日的中流砥柱。
這種人越多越好,因為他們不會被惡魔迷惑。也不會因為神的聲音而產生迷惑。他們只會堅定的去做正確的事情。
但這種人在聖庭中卻是佔據著少數,在拯救派中,更多的還是拉斐爾的這種對七神無比忠誠之人。他們期待著神,也看到了眼前的危機。但在這危機之前,他們卻是有著對那未來的迷茫與恐慌。期待著有那更強的力量,來給與一份幫助和指引。
喬治突然明白為什麽阿洛依修斯對於那月神的神座如此熱衷了。因為拜艾琳所賜,在七神隕落之後,月神的神座依然還存在。
一旦阿洛依修斯獲得這一神座,便能夠以七神的名義,下發這樣的一道道神諭,讓大家坐以待斃,等待七神的蘇醒...
而一旦眾人的意志開始搖擺,便有了被惡魔佔據的機會。
‘以惡魔們對七神神位的重視程度, 祂們這一次的準備,絕對沒有那樣的簡單。但為何艾琳有著那樣的自信?她不是一個罔顧自大的人才對...除非...’喬治的臉色漸漸古怪了起來:‘除非她手中有一張讓她有著絕對信心,並能壓倒一切力量的底牌...’
‘我就說那艾琳如此厭惡我,卻為何又對我言聽計從。搞不好這個表面聽話的家夥,還在算計老子嘞...這一次,你要是真打著什麽小主意,可就別怪我把你扒光,掛在那神廟的大殿頂上了!’
喬治咬牙切齒的抿了抿手上的葡萄酒,雙眼微微眯了起來,看向了伊麗莎白身邊的那位茉莉小姐。
似乎感受到了,喬治的目光,茉莉回過頭來看向了喬治。喬治舉起葡萄酒,對茉莉微微致意。
茉莉受寵若驚舉起了葡萄酒,給予了一個回應。
當喬治的目光收回之後,茉莉暗暗的松了一口氣:‘他沒發現我的偽裝吧?他沒有道理發現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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