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我是帶你去個好地方呀……”時雄的聲音徒然變得尖銳。
“他不是時雄!”果子一聲爆喝,洛十七立即後退與時雄拉開距離,“他被控制了。”
果子的聲音有些沉重,洛十七離時雄遠了一點之後,那種窒息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我不去。”洛十七發現控制時雄的人對自己並沒有殺意,只是單純的要到他們去一個地方。
“這可由不得你!”陰惻惻的聲音,卻讓洛十七警鈴大作,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麽倚仗,果子可是地獄犬耶,實力可是絕對是恐怖的存在,為何他敢如此肆無忌憚?
還是,他有其他的倚仗?
“吾主,他這裡的霧氣會壓製我的修為,吾的化神修為硬生生被壓到了元嬰。”地獄犬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他原本的修為可是到了大乘境,可是剛剛受過雷劫,又來到了地球,受這裡的天地法則影響,他的修為竟然直接被壓到了化神境!
簡直豈有此理!!!
沒想到這輕薄的霧竟然會把他的修為再壓低一境!實在太難受、太可氣了!
“霧氣?為何我沒事?”洛十七雖然感覺到不適,但是修為並沒有受到影響。
“小女娃,我勸你還是跟姐姐走吧,免得再來個什麽東西,誤傷了你就不好了……”時雄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看來是已經被完全控制住了。
“可惡,吾的修為還在降低,吾主,要盡快出去!”地獄犬的眼睛爆紅,跳離洛十七懷抱後變成了初見時的巨型模樣。
“啊,這不是地獄犬嘛,怎麽,跑來人間保護一個小女娃啊……”時雄的聲音變成了一個男聲,但是同樣是陰陽怪氣的。
“吼……”地獄犬發威,林中的霧氣燃燒了起來,是藍色的幽冥之火。
幽冥之火,燃盡一切汙邪,生於地獄,沒有一般火焰的高溫,但是卻連魂魄都能燃燒。
洛十七的身外有一層薄薄的透明膜,將洛十七保護了起來。
一片藍色的海洋……
如果忽略那些慘叫聲的話,這畫面必然很美。
“地獄犬,你不會不知道這條路通往你們黃泉吧,你這麽燒,就不怕黃泉空蕩嗎?哈哈哈哈……”囂張的聲音,伴著亡魂的慘叫哭嚎之聲,讓人不由得心裡發涼。
“如何破解這個死局?如果讓果子收手,等果子的修為被散成渣渣之後,我們大概也只有等死的份了,但若再這樣下去,亡魂無法進入輪回,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洛十七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些幽冥之火,眼裡倒映出的藍光,星星點點,璀璨異常。
霧氣?
可是我分明沒有看到任何的霧氣啊……
洛十七心中一動,已然有了想法。
“呵呵,原來如此。”洛十七的眸中藍光流轉,一個神識傳給地獄犬,然後開始走出那個透明膜。
“嗯?”洛十七果然看到了“霧氣”,然而洛十七並沒有為此停留,走進幽冥火海,洛十七沒有半分害怕。作為地獄犬的主人,他的幽冥之火對自己還真的是半點殺傷力都沒有。
“吾主,您確定嗎?”地獄犬的聲音帶著遲疑。
“嗯。”洛十七看著周圍昏暗的環境,心裡更加肯定自己的那個想法。地獄犬服從命令,又變回果子,縮回了洛十七的懷裡。
“小女娃,你膽子很大嘛,怕天劫降下來劈死地獄犬,所以把他叫回去了嘛……”那個尾音讓洛十七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沒好氣的一句話扔了出去,“不過是一朵幻念罷了,還敢這麽囂張,真是有趣!”
時雄呆愣在原地。
“你在說什麽?”
“你怎麽知道?”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然後又是詭異的安靜。
“幻念,又名兩生花,並生一枝,花開兩朵,並蒂而開,相依而生,一朵死,另一朵便立時枯萎,齊齊凋敗,擁有相同的宿命,一朵向陽,另一朵背光。
從萌芽那一刻起,被選定背光的那一朵就注定了一生都不能見到陽光,如果試圖有任何改變,兩朵花會齊齊死去。”洛十七小小的身子後面破開一束光,“所以,時間到了。”
“小女娃,既然你這麽不識相……”是那個男聲。
“好了,不要逼她了,我們走吧。”這道聲音倒是沒有像之前那樣陰陽怪氣,但是落在洛十七的耳內,卻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你們,到底需要什麽幫助?”洛十七忍不住出口問道。
陽光從各個方向破入,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我們晚上再去找您幫忙。
時雄眼裡的黑氣褪去,逐漸恢復清明。“剛剛發生了什麽?”
“吾主,您是如何看出那個是幻念的幻境的?”果子一點都不想搭理時雄,要不是他的失誤,他們剛剛也不會遇到那種麻煩。
“光。”洛十七跟著時雄來到一塊大石頭旁邊,坐下後繼續說道:“他們每個地方都做得很好,可是卻忽略了光。”
“吾看到了霧氣。”果子明悟。
“啊?你們在講什麽啊, 我怎麽聽不懂?”時雄一臉茫然。
“我們從一開始,就進入了他們的幻境。可是他們中間的那一朵向陽的不能來到陰處,所以,他們在有光的地方,構造出了一個陰暗的幻境,所以他們兩個才能同時出現。
這個幻境是針對於個人的,又稱為境中境。果子之所以會看見霧氣,正是因為你進入了境中境。而這種幻境是主迷惑我們的感官的,所以我的不適和你的修為壓製都是幻覺,想要打破這個幻境很簡單,打心眼裡不信眼前的景象就行。”洛十七將原因娓娓道來,對於那幻念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只是這個九洲封魔錄,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夜幕降臨,洛十七鼻尖飄過一陣奇異的花香,“來了,何不現身?”
“元靈大人,我們不是故意的。”出現在洛十七面前的是一個雌雄莫辨的“人”,身著血色羅裙,身後的長發長長的鋪到了地上,額間一枚幻念之印,月光下的臉龐有些透明,赤足的站著,顯得有些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