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
因為鏢局最近的事情,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雖然剛才這些人跑出去聲響很大,不過轉眼間大門外就已經死寂一片。
拍出一掌後跪在地上,裝著很痛苦樣子的王安突然跳了起來,沒有急著對申人俊動手,反而直接關了大門,將外界的視線擋住。
申人俊盯著王安,目眥盡裂:“你,想幹什麽?!”
王安本身就力氣極大,這次雙掌出擊,又加上內力貫通,力氣更是可怕。直接拍在毫無防備的申人俊肚子上,就像是用重錘敲打過一般。申人俊隻覺得自己肚子疼痛無比,也不知道腸子有沒有斷裂,一時間動彈不得。
王安不答。
在他看來,自己四條經脈貫通,完成小周天后,實力勉強能達到那個叫做吉人通的水平。但若是兩人真正面對面一戰,王安還是有幾次輸幾次。
至於申人俊,明顯比吉人通實力更強。
就算剛才被王安雙掌命中小腹,受了重傷,但全身實力沒有受到多大影響。想要殺他,更要小心翼翼。
申人俊沒把王安放在心上,但是王安可不會對申人俊放松警惕。
他沒有貿然上前,而是從地上撿起那些趟子手被打飛的長矛,在手上晃了晃,對著申人俊遙遙扎了過去。
申人俊目眥盡裂,怒喊道:“你敢傷我!”
手掌翻飛,砰的一聲,將長矛打斷,矛頭滴溜溜直衝上天,奪的一聲扎在大廳的屋簷上。
王安默默撿起另外一根長矛,晃了兩下,又遠遠對著申人俊扎了過來。
申人俊如果行動自如,自然不懼什麽長矛,上去兩下就能解決問題,順便連王安一起解決掉。
只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王安根本就不和申人俊廢話,他做事從來都是不做則已,做就做完。
什麽半途說話打斷自己節奏抒發感情之類,王安絕對不考慮。
鏢局上下有別,鏢師用的大多都是短兵刃,趟子手用的則是長矛,樸刀之類的武器。若是劫匪衝陣,趟子手也不至於學藝不精兵刃太短自亂陣腳。
這次眾人準備往外突圍,那幾名趟子手都知道生死攸關,所以每個人都帶了兩把長矛,還給壯健的仆役準備有長矛。
等到趟子手被申人俊突擊殺死,仆役們剛才又一哄而散,地面上被丟棄的長兵刃可謂是隨處可見。
被王安一一撿來,好整以暇,一下下對著申人俊扎了過去。
申人俊被王安命中下腹,此時疼痛越來越劇烈,本來就需要找個地方專心修養,運氣療傷。偏偏王安力氣極大,就算是亂刺過來的長矛,申人俊都要發動內力才能震開。
越是運用內力,越是牽扯腹部傷勢。
申人俊打了一會兒,覺得整個腹部都火燒火燎的疼痛。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弱,又過了片刻,精神略有不集中,“噗”的一聲,長矛已經刺中了他的大腿。
要不是他那一瞬間反應快,這一下說不定能刺穿他的小腹!
申人俊痛嘶一聲,看著王安,此時眼中已經沒有什麽憤怒,反而充滿了恐慌。
“你要什麽?!”
他努力架開又一把長矛,想要捆住腿上的傷勢都沒時間,只能問道。
要什麽?
要你死罷了,你若不死,回頭我必死無疑!
你殺了那麽多人,也不見你問問別人要什麽。
王安又不是三歲小孩,對申人俊的話充耳不聞,
隻管著從遠處連連攻擊。 申人俊又問了幾聲,發現情況不對。
但這種發現已經晚了。
他的體質本來就不如王安,加上身上兩處受創,腿上更是鮮血直流沒有停過,體力漸漸跟不上。對王安刺過來的兵刃越來越難以招架,又過了片刻,雙手力竭,噗的一聲,被王安刺中胸口。
“你敢殺我,我師父必然不會放過你……”
申人俊斷斷續續說到這裡,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徹底沒了。
王安看著申人俊氣息斷絕,知道他是徹底死了,心中忽然一動。
摧心掌法,自己似乎掌握的更多。
前半夜他腦海中醞釀摧心掌法的氣息流轉,也想自己暗中修煉。不過青城派的絕學若是被他看上幾次就能學會,也就不叫絕學了。
剛才殺了吉人通,追根溯源,也算是掌握了一部分摧心掌法。等到剛才,王安每一次刺出,申人俊都要用摧心掌法震開長矛。時間一長,摧心掌的內力流轉方式,算是真正被王安掌握。
接下來,不過是熟悉過程,直到自己能用處這套掌法……
想到這裡,心中一松,忽然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噗通一聲坐在地上,仰望天空。
一直等到天空星光暗淡,晨光漸起,王安這才緩過勁來。
心中暗想:“我四條經脈貫通之後,實力比剛來的時候大大增加,現在就算在這個世界的江湖中,也該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正好趁著現在,出去遊歷一番,也算長長見識。”
地上一層的生存經驗雖多,但若是論生死搏殺,命懸一線的那種感覺,還不如殺吉人通與申人俊來得強烈。
菜雞互啄一輩子,依舊只是菜雞。和高手搏殺,才能不斷進步。
經過剛才一戰,王安已經隱約感覺到神秘功法完成第一個小周天后,想要突破已經變得比以前更難。
自己要是想在神秘功法上不斷進步,就不能像剛開始那樣只顧悶頭修煉,必須經歷各種戰鬥,才能讓自己成長。
之前王安就聽張鏢頭說過,衡山派很快就有活動。
最近從鏢局趟子手那邊得來的消息更加清楚,過上一段時間就是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洗手之日,想必去的武林高手一定眾多。
現在索性無事一身輕,就去那邊看看熱鬧也是好的,要是可能,與那些高手搏殺一場,對自己也更有幫助。
一邊想著,一邊直奔張鏢頭所在的獨院。
王安就算對這個世界再不了解,對江湖再不熟悉,也知道大丈夫沒錢半步難行的道理。
張鏢頭晚上逃跑的時候也不知道帶走了多少東西,不過小屋棺材裡裝的肯定更多。
王安回到小屋棺材邊,伸手一推,將沉重的棺材蓋推開,跟著眼睛一跳。
裡面放著兩隻玉馬,看上去晶瑩剔透,另外各種財寶綾羅鋪設的滿滿當當。
所謂棺材,便是“關財”。
王安笑了笑,對於玉馬這種東西根本看不上,管它價值多少,對王安毫無意義。
在這裡翻了幾下,找了些容易變現的金銀珠寶拿在手中。
正要離開,忽然覺得有個地方觸手冰涼。
愣了一下,伸手再往下一抓,隱約覺得像是鐵鏈一樣的東西。等他用力一扯,上面的珠寶到處亂灑,就連玉馬也相互撞在一起,一隻玉馬碎成兩截。
王安不覺可惜,只是打量著自己眼中的這個東西。
這是一個用許多鐵鏈編成的甲胄,沉重無比,也談不上手藝精湛,不過鐵鏈的粗細對得起分量。
這種甲胄,應該是軍方才有,而且還是精銳騎兵的裝備……
王安胡思亂想,看到一張紙飄搖落下。拾起來看了一眼,無非是張鏢頭當初曾經救了軍方一位將軍,然後將軍把這件甲胄連著一雙鐵靴送給了張鏢頭以示感謝。
無論是甲胄還是鐵靴對張鏢頭來說都太沉重,索性把甲胄放在了棺材下面,大概是想通過甲胄上的“凶氣”鎮壓財富。至於那雙鐵靴,被丟到了庫房。
看到這裡, 王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鐵靴,沒想到和這個甲胄倒是一家。
他對財富沒什麽太大追求,修煉神秘功法才是他的保命之本。棺材裡的那些東西,王安隻拿了夠自己用的那部分,至於其他,王安隻覺得累贅。
反倒是這套甲胄,讓王安欣喜異常。
“江湖上爭鬥難免,我現在可沒本事刀槍不傷,偏偏要和那些高手對戰才能進步,正好需要一個能夠保護身體的東西。”
“這個甲胄沉重無比,但是穿在衣服裡卻不顯臃腫,用來防身最好不過。”
想到這裡,扒下外褂,套上甲胄,頓時覺得身上好像突然被重擔壓上,半天氣息不穩。
又等了一會兒,走出院子,掃了一眼依舊一片狼藉的鏢局院子,還有已經僵硬的許多屍體,也沒開大門,也沒管大門前的招牌,旗幟。轉身從後門走出。
後門地面上也有血線,不過守著血線的人已經沒了。
王安笑笑,身上穿著數十斤重的鐵衣,腳上穿著三四十斤重的鐵鞋,手臂箍著十幾斤重的護臂,一路往衡山而去。
眼看著不用多久,就能一睹這個世界的英雄盛會,王安心中活潑潑的,居然有了一些雀躍。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真正頂尖的武功是個什麽樣子,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學會一點。”
“摧心掌雖好,未免太過歹毒。回到原來的世界,用摧心掌當能力,說不定會被人看成心胸狹隘,還會被人小心防范。”
“要是這次能學個光明堂皇的高深武功,回去說是自己覺醒的能力,那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