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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運》第13章:鶴淼淼
  冷月如霜。

  “景池為人單純仗義,我只希望咱們的事情,不要傷害到他。”

  顧子安沒有說話,眸色深沉。

  孟懿寧不知道她在思考什麽。

  突然,感到有人在跟著他們。

  她瞬間回頭,在漆黑的夜色中上下大量,眼睛猶如一顆漆黑的寶石。

  顧子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弓清。”

  “你認識?”

  “老師的影衛借給了咱倆一個,最近不怎麽太平,還是注意為好。”

  孟懿寧看著黑暗中的身影,似乎看到一個身形敏捷的二十出頭的男人,目光堅毅的保護兩人。她衝男人笑了笑,“要不要請他過來吃點東西。”

  “不合規矩的,東西送給老師就可以了。”

  八年前北陽慘敗,張霽堵上了全身身價在大夏、燕戎、北陽境內建立了八個刺奸屯,偽裝成商鋪和酒樓,主往來聽言視變,覽四方之事,軍中之情。每個刺奸屯都由屯兵五人,影衛三人和屯長組成。屯兵用高額黃金賄賂當地人,使之為我所用。

  而此次來大夏暗中保護張霽的便是弓清、弓澤兩位在北陽的影衛。

  孟懿寧看著紅紅的燈籠和水裡的蓮花燈交相輝映,手中拿著帶出來的棗仁糕,腮幫子股得像個鼴鼠。

  “你敢騙我!我吃的蓮花酥都是枸杞海棠菰米的,怎麽你這個是白糖和棗泥的?騙本大小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誰家姑娘尖銳的嗓子喊得整個街道都能看見。

  小販連忙道歉:“這菰米都被皇宮貴族收走了一大半,我們小本生意呢,把這些賣了才能買得起一捧菰米啊!還請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孟懿寧身材矮小,好處就是敏靈迅速,但是不好的地方就是看熱鬧的時候看不見。她拉了拉顧子安的袖子,踮起腳尖,目光略過圍觀的人群,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顧子安看著她好奇的樣子問道:“要不要我抱你?”

  “不用不用。”

  雖然嘴上拒絕,但是孟懿寧已經被微微的舉了起來。

  只見小販愁眉苦臉,欲哭無淚連連求饒。出門擺攤這麽多年,這麽就撞見了這個不知誰家的大小姐。

  孟懿寧看清了那人的樣子,俗粉色的鬥篷上繡著幾支臘梅花,頭髮高高的盤起,趾高氣昂的指著賣蓮花酥的中年男子。

  她拍了拍顧子安,被放了下來。

  “怎麽了?”顧子安問道。

  “碰見了不想遇見的人,咱倆還是走吧。”

  顧子安昂頭一瞧,笑了笑,與鶴淼淼狹路相逢,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想著便拉著孟懿寧的小手往回走。

  步子沒有邁出去一米,就聽見身後尖酸刻薄的謾罵聲。“你欺騙人,看我不砸爛了你的攤子!”

  鶴淼淼叫嚷著,像是一隻撕破喉嚨的麻雀。孟懿寧翻了個白眼,回頭看了看。她聽見了鶴大小姐隨從的腳步聲走向了小小的攤位。

  老年男子求饒聲中,人群越聚越多。

  “我在這裡擺攤了十幾年,從來沒聽說過蓮花酥要菰米糕製成!你們還要胡亂打人,大夥給我評評理啊!”

  鶴淼淼插著腰:“你還告怨了?我從小吃的就是這個餡的!今日從你這裡買是給你臉了,想不到你竟然框我!”

  大夏因為水土,菰米種植出來都十分苦澀,只能藥用。而又軟又糯的都是小商販們從他國倒賣過來或者使臣進貢的。雖說不是特別貴,但也不是小商小販能夠消費得起的。

這裡大多數人,連見都沒見過。  “菰米我連見都沒見過”人群中突然有人問了一句。

  隨即有人開始附和上了。

  “人家吃的菰米,都是進貢的,可不像咱們饑一頓飽一頓!”

  “蓮花酥我怎麽沒見過菰米的,從小就吃白糖的!”

  一人一句圍著鶴淼淼吵了起來。

  她沒有預料到事情的發展,畢竟在她的印象中,蓮花酥從來都是軟軟綿綿帶著桂花香的。她愣在原地,臉被人說得通紅,支支吾吾的沒有了剛才的厲害勁。

  但是鶴淼淼的性格,不允許她認輸。

  “給我砸!”

  她指著小販的推車,紅著眼睛,尖尖的嗓子吼了一句,幾個藍衣的隨從徑直向前,沒有表情的臉上仿佛寫滿了正義。

  “還砸人攤子!”

  “有沒有王法!”

  老年男子與這裡的鄰居都十分熟悉,眼看自己的老熟人要被欺負,誰都義憤填膺。但是誰又敢動這個氣勢洶洶的大小姐?

  攤販直接跪在了地上,祈求饒恕自己,他磕著頭,腦門已經被磨出了血印子。

  鶴淼淼一聽呼喊,直接使了個顏色。

  隨從亮刀,橫擋住人群。刀劍猙獰,銅色的刀刃上映上了所有人憤恨的表情。

  人們咬牙切齒,但是沒有人敢上前一步。畢竟刀不長眼。

  鶴淼淼得意的插著腰笑著,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孟懿寧看了看顧子安。

  “人家賺錢也不容易。”

  顧子安聽得出來想做什麽:“去吧。”

  孟懿寧扒開了人群,微微斜著眼睛,一臉譏笑的看著鶴淼淼。

  “鶴府的鶴大小姐,敢問他犯了什麽罪,就勞您在大街上舞刀弄槍?”

  眉眼之間是貌不掩飾的輕蔑。

  一聽鶴府,空氣中充滿了冷哼。誰不知道鶴府全靠搜刮民膏民脂才積累了如此多的財富,幾十年前就傳出買官賣官的消息,不知使了什麽手段,依舊活躍在今天的朝野。

  聽說順廖縣曾經就是鶴府的人在管轄,後來百姓忍受不了苛捐雜稅,連祖宅都不要紛紛離開。

  鶴淼淼尋著聲音一看,面色發青:“我還以為是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原來是你這個賤人!你們國家都要亡了,就讓你再蹦躂幾日吧!”

  孟懿寧面容凌冽如冰,嘴角翹起一絲微笑看著她。

  “原來鶴大人的閨女,呸!”

  人群中不知道誰咒罵一聲,一口吐沫吐到了她嫩粉色的百褶裙上。鶴淼淼漲紅了臉,瞪大眼睛一把推開身旁的隨從,指著人群就罵。

  “你好大的狗膽!”

  “我父親是大夏的忠臣,你一介庶民,竟然,竟然敢往我身上……”鶴淼淼喘著氣,沒有了剛才高貴的樣子,倒是像個村野潑婦。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

  身旁的隨從趕緊要從人群中把這人“捉拿歸案”,誰知道他動作飛快,一出溜就跑得沒影了。鶴淼淼滿肚子怨氣,只能發泄在了孟懿寧身上。

  揚手就要往孟懿寧臉上打。

  “啪。”

  巴掌沒有落在姑娘的臉上,反而孟懿寧緊緊的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兩人的鐲子裝出清脆的響聲。

  “隨意傷人,鶴小姐是不是有點放肆?”顧子安冷冷的看著她。

  鶴淼淼抬頭瞪著顧子安,雖然自己的出身並不允許她往顧子安伸手吐口水,但是她十分想做出這樣粗鄙的舉動。她胸口起伏著,“就憑你,敢這樣囂張?”

  孟懿寧用力一甩,把鶴淼淼摔了個踉蹌。她一屁股坐到了自己推到的蓮花酥上。酥皮帶著土粘了一身。

  她眼睛裡寫滿了囂張和委屈。

  鶴淼淼的叫胡亂踢著,“你們,你們!”

  她的隨從雖然比不上王府的侍衛孔武有力,但是也都是高孟懿寧一頭的壯漢。一瞬間,藍衣隨從的矛頭對準了身材玲瓏的孟懿寧,想一舉解決掉這個看似瘦弱的姑娘。

  話音剛落,六個人在孟懿寧面前站成一排,拔出腰間長刀,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她冷笑著,手輕輕的拍了拍顧子安,讓他往後點,別動起手來打到他。

  顧子安無奈的搖搖頭,笑了退了幾步,一臉看好戲似的。

  人群中也有不怕惹事的目不轉睛看著熱鬧。

  她沒有握刀,沉聲說道:“自不量力。”

  說罷,她迅速硬著鋒利的刀刃,猶如一陣旋風衝了過去。沒有任何複雜的招式,反手之間奪下了一人手中的尖刀,身形變幻莫測。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時,姑娘的另一隻握住了一人的手腕,手肘狠狠地向腹部打去。

  “哢嚓”一聲,刀落到了地上。

  緊跟著,她出手像閃電一般躲過兩人的橫劈,一腳踹在了背上。隨從慘叫著跌倒在地,不能動彈。

  “平日裡你囂張慣了,光天化日無視王法,不清楚的還以為這大夏姓鶴呢!”孟懿寧看著倒地的人,像是蔑視蛆蟲一樣。

  鶴淼淼漲紅了臉,憋著說不出來話:“你等著!”

  孟懿寧沒有正眼瞧她,踩過了亂七八糟倒在地上的人,拉著顧子安離開了這一片混亂。

  還沒回府,兩人躲在了小巷裡。

  “剛才是不是太過魯莽了?她肯定要找上門來!”孟懿寧小聲說著,拉著顧子安的袖子一臉委屈。

  顧子安反而拉過了她的手:“剛才疼不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疼。就是擔心……”

  “別擔心,若是真的上門找麻煩,鬧大了對兩國關系都不利。”

  孟懿寧還是擔心,“要不,你打我一下吧?”

  “啊?”

  “算了算了,我自己來。”

  顧子安還沒有反應過來,孟懿寧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有點太狠了,自己可真嚇得去手。

  還沒等顧子安說話,姑娘開口:“要是問起來,就說她先扇我巴掌的,你可得幫我。”

  顧子安摸了摸她腫起來了半張臉:“你這打得,比她還重。”

  已是深夜,但是府內仍然燈火通明。

  孟懿寧沒有去見景池,而是徑直回了屋。

  景池看見了顧子安,笑嘻嘻地說父王知曉了遇刺一事,刺客抓到定當嚴懲不貸。而夏王也加送了些名貴的藥材來給顧子安補身子。

  兩人坐在屋子裡,喝著小米紅棗菰米粥。厚厚的簾子和門隔絕著外面呼嘯而過的風。

  “父王知道,刺客是燕戎的。”景池說著。

  “他們也太放肆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也沒有把大夏放在眼裡。”

  “咦,懿寧呢?”

  “懿寧。”顧子安的聲音裡似乎隱藏著不悅。其實他並非不開心,只是裝模作樣,欲言又止一下。

  景池見狀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遇上了鶴小姐。”

  “又是她!”

  曾經鶴小姐請求父親,讓自己嫁給景池。下望過來詢問意見,景池直白的說,不喜歡矯揉造作的女孩子,直接否了這門親事。鶴淼淼求婚不成,把氣全灑在了孟懿寧身上。經常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她過不去。若是孟懿寧跟自己站在一處,景池自然能給處理。但是大多時候,宴會上兩人是分開坐的,就給了鶴淼淼撒潑的機會。

  上次他見到鶴淼淼扇孟懿寧一巴掌,直接讓她後退了兩步。他整個人衝上去,護在了孟懿寧前面。懿寧什麽也沒說,轉頭就走了。

  夏王也聽聞過過節,但又不是什麽大事,就也沒管。畢竟孟懿寧在他眼裡不過就是顧子安的大丫鬟。而鶴淼淼飛揚跋扈也是承平聞名的,只要不殺人放火,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孟懿寧自然不會指著夏王給自己做主,而她也並非不在意這些。只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將就著過。

  等到回到北陽的時候,新帳舊帳一起算清。

  景池聽到顧子安說兩人遇見了鶴淼淼,就心生一股寒氣。這會兒孟懿寧肯定在房屋裡生悶氣。

  “我去看看她。”

  說著便快速走出了門,顧子安跟在身後。

  “懿寧。”他叫著,見房門沒關。孟懿寧背對著他看著牆上的臘梅圖。

  聽到景池的聲音,孟懿寧假意渾身一顫,幽怨地說:“殿下不要過來了,太晚了,都累了。”

  景池聽到這個聲音,更焦急了起來。

  “你轉過來看看我,究竟是怎麽了。”

  “醜了。”

  聲音有著哭腔。

  顧子安站在身後,眯起眼睛要笑出了聲。他不知道孟懿寧究竟把自己搞成了什麽樣子。倒是十分期待她轉頭過來的那一瞬間。

  景池見她固執,隻好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讓她轉過來。

  孟懿寧歎了口氣,噘著嘴緩緩地轉過來,這張臉嚇了景池一跳。

  顧子安看到,眉毛一挑,瞳孔也一瞬間放大。

  只見孟懿寧半張臉紅彤彤的像被蜜蜂蟄了一樣,嘴角還帶著一點點血跡。白潤的臉上似乎還有指甲的抓痕,眉毛上還站著點泥點子。

  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淚水噙滿了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尾音帶著顫,像是一張受傷的小鹿。

  景池擔心的看著他:“究竟是怎麽了?”

  “還能怎麽了?你又不是沒見過。”孟懿寧語氣中五分撒嬌,五分埋怨。

  她這一臉傷痕,讓景池握緊了拳頭,這麽放肆。本來上次已經警告過鶴淼淼了,沒想到她還變本加厲的折磨孟懿寧。

  顧子安嚴肅的說:“在街上遇見鶴小姐和一攤販起了爭執,說人家買的蓮花酥是白糖和棗泥的,但是自己吃的都是菰米糕製成,要把人家賴以生活的攤砸了。我倆正好路過,孟懿寧看不過就勸阻起來,免不了又是被一頓打。”

  景池憤恨的皺著眉頭:“真是欺人太甚,你怎就不還手,在宮裡有考量,街上大可還手。出了事,我頂著!”

  後六個字鏗鏘有力,孟懿寧放下心來。

  她抽泣著,斷斷續續地說:“我,我還手了。”

  一句話帶著濃重的鼻音:“我害怕!萬一找上門來怎麽辦啊!我會不會被丟進大牢啊!”

  她拉著景池的袖子:“那你可得來看我。”

  “怎麽可能,他要是敢找來……”

  話音還沒落,門外就聽見管家來喊:“殿下,鶴侯爺不知道什麽事情來勢洶洶,指名要見孟姑娘!”

  景池正在氣頭一甩袖子,“走,會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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