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峰果然從密室裡出來,他沉著臉,一言不發地看著林冰。
就知道,現成的資源,716號房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現在還需要自己再說什麽嗎?
“師兄,你都聽到了?”
“是。”
“你怎麽想?”
“你希望我怎麽做。”
“事關你的身世和將來的家庭關系,我不敢隨便建言。”
“連你都不幫我,我還能怎麽樣?”
“師兄!”
沉峰無力地坐下。
林冰也隨之過去,看著他的眼睛。
“我和妹妹是抱養的,這件事情父母從來沒有瞞過我們,但我不知道我們倆還有兄弟姐妹。”
這件事情沉峰從來沒有提過!
“痛快點,dna,驗,還是不驗?”
林冰才懶得廢話,越是因為他是師兄,才要快刀斬亂麻。
現在的情況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當作沒有發生過,繼續過各自的生活,二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直到水落石出。
人一旦有了好奇心,是很難扼製的。
“驗。”
“痛快。”
連根拔起的頭髮,還有剪下來的指甲,這些就夠了。
做完這些,沉峰問道:“我還有一個同胞兄弟和妹妹,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黑網。”
“黑網是什麽?”
林冰不得不將黑網的性質告訴沉峰。
“不久前托父親的緣故見過那個叫小麥的姑娘,和你妹妹長得很相像。”
“她現在哪?”
“不知道,黑網一向來無影,去無蹤。不會留下痕跡。”
“黑網的主謀如果是小麥的哥哥,這輩子難道見不到了?”
“有一個人可以幫忙。”
七仔。
七仔和小麥亦敵亦友,兩人有一套特別聯絡的法子。
對了,現在小麥還是七仔的師父。
雖然沒有公開承認,但七仔可沒少研究那本筆記。
“前提是你和杜總真是母子。”
林冰一句話把他拉回現實。
等待的時間難熬,沉峰從來淡定,這次卻是倍感煎熬。
就連見到范甜甜時,表情也是沉重。
兩人共同走在公園的綠地上,沉峰的心思卻不在這裡。
這多少惹得范甜甜有些失望。
“你有心事不肯告訴我。”
“沒有。公司的事務太多,累得有些喘不過氣,最近忽略了你,對不起。”
“你也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林冰說話嗎?”
范甜甜說道:“真羨慕她,可以和你肆意地講話,不用考慮那麽多。”
“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從孩童時期到現在,就跟親兄妹一樣。”
親兄妹三個字無疑讓她松了一口氣。
手機響起時,沉峰和范甜甜正在小店裡吃甜品。
看到結論,他並不意外。
比起杜娟的不知所措,沉峰居然落了心,心情突然好轉起來。
結束約會,去往驕陽,前台早得了通知,請他從vip電梯直上林冰辦公室。
杜娟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一進去,沉峰習慣性地彎腰問好。
杜娟的心馬上提了起來。
“師兄,結果已出,兩位都知道,我就不再重複了。”
林冰左右看看,小心翼翼道:“這次會面是你們雙方同意的,你們慢聊,葉莉,我們走。”
葉莉已經衝泡了兩杯咖啡,說是要給他倆鎮定下精神,省得一會兒鬧出什麽亂子。
她還埋怨林冰不應該借地方出來。
萬一出事,豈不是麻煩?
林冰哭笑不得,裡面的可不是別人。
師兄如兄長。
再說沉峰看著親生母親,渾然不是上回見到客戶那麽簡單。
兩人相對無言,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杜娟才凝聲道:“對不起。”
“事情已經這樣,說對不起也無事於補,兄弟姐妹分離是事實。”
“我願意彌補。”
“我現在衣食無憂,也有自己的事業,從小到大也沒有吃過什麽苦頭,補償的話,不應該給我。”
反觀那一對,聽林冰所說,走上了一條與自己的安定生活截然不同的生活。
這份補償,不是應該給他們嗎?
林冰事前有交代,杜娟並不知道黑網的事,自己還是要謹慎些。
“當年我只有十七歲,就生下了你們兄弟二人,為了留下你們,我也做了很多努力,兩年後,又生下她們。”
“那一次我真的扛不住了,一看又是一對雙胞胎,那個該死的男人就跑掉了,扔下我們母子五人。”
“四個孩子,作為一個只有十九歲的媽媽來說,這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我活不下去不要緊,孩子得活下去。”
“最好的辦法就是送人,為了讓人更快的接收你們,所以才想出拆分的法子,各自一兒一女。”
沉峰大致可以想到當年的情景,卻是無動於衷。
並非心狠,只是一想到那一對可能經受了普通人沒法想象的事,心就瓦涼。
那個叫小麥的姑娘,林冰曾有過一面之緣。
據說是極其成熟的人。
只有閱歷才會讓人成熟。
而閱歷必然帶著酸甜苦辣。
一條不同尋常的路,必定鋪滿荊棘!
原諒?
“我認可你是我的母親,但要我像對待養母一樣對你,我辦不到。”
杜娟聽到後半句,居然釋然了。
“是,的確如此。我現在隻想找到另外一對。”
“怕是難於上青天,世上沒有這麽好的運氣。”
沉峰記著林冰的交代,總算是熬了過來。
林冰和葉莉就在外面聽著呢,屋裡突然寂靜無聲,兩人對視一眼。
葉莉就推了林冰一把。
她幾乎是被迫地進入房間。
畢竟門沒有掩實了。
“師兄,杜總,中午要一起用餐嗎?”
“不用了。”
兩人異口同聲地拒絕了。
現在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口乾舌躁,哪有胃口坐下來一起吃飯?
送走了杜娟,林冰馬上折回來看沉峰的情況。
他坐在沙發上,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葉莉又給他泡了一杯咖啡。
看他黑眼圈濃重,就知道昨天晚上一定沒有睡好。
把葉莉趕出去,林冰才折回來,看著師兄這幅疲累的模樣,也是無奈。
“師兄。”
林冰記得上次見到師兄這麽頹然還是因為那個紅粉兵團的女人。
再往前推,那是十七歲的時候,師兄在一次較量裡敗陣。
對方采用了卑鄙的手段。
對方不光彩地贏了,師兄為止鬱悶了一星期才走出來。
這一次,恐怕沒那麽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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