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姐扳住程豐的手,程豐把槍口對準她的太陽穴:“我就知道猶豫辦不了大事,可怎麽辦,昨天晚上我實在沒辦法下手殺你,我真想帶你一起走的,嬌姐,現在事情成了這樣,怎麽辦?”
程豐嘴上說著猶豫,動作是一點也沒緩,一把將嬌姐扯起來,擋在自己身前,他往後退,碰到猴精的屍體,一腳把猴精踢到一邊,猴精翻身,露出後背的槍傷,葉凡怒吼:“你殺了他,今天你別想跑!”
“程豐,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葉凡冷冷地說道:“嬌姐,從他出賣姐夫開始,就沒有回頭路,只能越陷越深。”
嬌姐的身體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葉凡,葉凡取出手機,打開錄音,英傑的供述清楚——“是那個叫程豐的小子,代號毒蛇的家夥和我們互通了消息,我付了他二十萬美金,那是一筆不少的錢,他比其余人看得清楚,要麽死,要麽發達。他選擇後者,他現在還是我的銷售商,我的貨流向你們國家也有他的一份功勞,不然你以為他憑什麽走到今天?”
嬌姐的眼淚肆意流出,自己居然和害死丈夫的人打成一片,滿以為遇到了丈夫的戰友,結果他才是元凶,“程豐!”
嬌姐瘋了一般咬住程豐的手臂,程豐吃痛卻毫無感覺的樣子,扳住嬌姐的頭,卡住她的下巴:“沒錯,是我,不過我就是為了錢,當時急需要用錢,還有什麽比這個來得更快,但我沒想到英傑沒按約定的做,他反過來伏擊了我們,嬌姐,事情失控,我也不想!”
“你瘋了,瘋了……”
“他答應我避開追擊,逃走就行,可他沒逃,而是反過來給我們設了圈套,我已經拿了錢還能怎麽樣,他不按遊戲規則來,我也很無辜,看著隊長和隊友倒下,我心裡也很難受,可生活還要繼續,我沒有臉面在裡面呆著,我出來了,重新開始,本來好好的!”
“可是張傑出現了。”葉凡說道:“他咬上你了。”
“沒人懷疑我,都在懷疑張傑,可他還反過來盯上我,我和他必須有一個人為這件事情負責,既然大家都懷疑他,他又自己送上門,那就他好了,殺了他,再偽裝他還活著的事實,大家還會繼續懷疑他,沒有人想到我。而且他那次沒有出任務,天造地合。”
“混球,你害死我姐夫,又栽贓給張傑,殺人滅口,現在又殺了猴精,你死一千次也不足惜。”葉凡說話時,默默地往逼近,他倒是警醒,馬上把住嬌姐:“別過來,逼我的話,她也會沒命。”
“程豐,你跑來我這裡作秀,主動說出九哥是被人出賣沒命的事,圖什麽?”
“不知道,豬油蒙了心,我想和你走得親近一些,大概我心裡還有些良心未泯,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我發自內心地想照顧你,彌補你,真心的。”程豐慢慢靠近:“如果一切按照我所想象的走,再合適不過,是劉軍跑出來,他不止一次跟蹤我,十分礙眼。”
葉凡看著已經死去,屍體開始變得僵硬的劉軍,悲中從來,他和劉軍不打不相識,後期也了解了劉軍的苦悶,是可以說知心話的好朋友,他的生活好不容易步入正軌,就算嬌姐不同意,他也能找個好姑娘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這個程豐,毀了一切!
“程豐。”嬌姐的眼神倏地變了,抓住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你可以害死九哥,可以殺死張傑和劉軍,好,你也殺了我!”
嬌姐扭動程豐的手,扣上了扳機,槍口驟然對準了嬌姐的心臟,程豐卻在此時怯了,說時遲,那時快,嬌姐扳動他的手,槍口朝上,驟然開了一槍,葉凡和林冰同時衝上前,嬌姐大喝道:“誰也不準過來!”
嬌姐和程豐同時握住槍,槍在兩人之間搖擺,嬌姐掃到一邊猴精的屍體,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大吼一聲奪過了槍,提著程豐的衣領子,將他逼到牆角,槍口對準心臟,“是時候了結了。”
槍聲響起,程豐不可置信地看著嬌姐,眼睛裡寫滿震驚,嬌姐松開手,子彈精準地射入程豐的心臟!
“程豐,我的丈夫是一名軍人,我替他感到驕傲,我,也是一名特工,我也替自己的身份感到驕傲,你這樣的人,永遠無法理解守得住寂寞是什麽意思,九哥也好,我也好,我們都守得住。”
程豐看著嬌姐,張開嘴,血沫湧出,身子直挺挺地落下,蹲坐在牆角,沒了氣息。
嬌姐此時如夢初醒一般,手微微抖動,轉身之時,林冰把她抱進懷裡,雖然沒有一句話,嬌姐得了這依靠也有了幾分力氣,“你們跑去哪裡了,怎麽才來,錄音是從哪來的?”
葉凡和湯米來到猴精身邊, 他不死心地探著猴精的鼻息,感受心跳,用力壓了好幾下,注定是回天乏術,湯米拍拍葉凡的肩膀:“死者已逝,節哀順便吧,唉,這小子,多管閑事的本事還是不如你,差了點意思。”
“是啊,差點本事為什麽還要淌渾水。”葉凡伸手一抹,猴精的雙眼合上了,葉凡歎息道:“猴精,我帶你回家。”
嬌姐看著猴精的屍體,悲從中來,這是一個打心眼裡對自己好的人,眼淚肆意地流出,湯米成了主導人,張羅著清洗現場,向上匯報,一系列的事情還要展開,猴精沒有親人,只有一個師兄弟,葉凡和他一起張羅了猴精的後事,將他的骨灰安葬。
嬌姐也默默地跟著,安葬的那天天昏沉沉地,一如眾人的心情,嬌姐事後才知道林冰和葉凡為了取證殺去了三不管地區,付出了諸多努力才拿到英傑的指證,這也替也手刃程豐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據。
一切了事,嬌姐坐在台階上,看著毛毛細雨,過往一切均在眼前浮現,常九也好,劉軍也罷,甚至於程豐,怎麽都像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