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將箱子放在桌上,打開,三百萬的現金密密麻麻地在裡面,薑先生夫婦面面相覷,叮叮抱著公仔,脆聲聲地說道:“我乾爹呢?他在哪裡?”
“睡覺。”林冰蹲下,有氣無力地看著女孩的眼睛:“他馬上就會醒的。”
這不是自己認識的林冰,胡麗捂上嘴,這一定是出事了!
“冰冰,葉凡在哪?你倒是說正事啊,人在哪?”
“胡麗姐,他真的沒事,只是累了,暫時休息,等他休息夠了,會來找你。”林冰拍拍胡麗的肩,轉身走了。
薑太太看著遠去的林冰,喃喃道:“她就是驕陽的董事長林冰?”
“也是葉凡的前妻。”胡麗咬牙道:“看她這樣子,葉凡一定是出事了。否則,他一定親自送錢回來。”
薑太太抱緊女兒,叮叮的眼眶紅了:“我要找乾爹。”
林冰回到車上,這才發現自己手一直在抖,等聯絡上龍叔,她的心才安定許多。
“丫頭,好好陪著他,這邊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
林冰回到醫院時,葉凡還沒有蘇醒,護士以為有異樣,仔細檢查後發現他真的在睡覺,像是累極了的人。
嬌姐和湯米趕來時,一進來,林冰便使了個眼色,湯米看到林天龍,馬上捂著嘴,甕聲甕氣地說道:“這家夥,要錢不要命,這下好,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有句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你夠了,閉嘴。看看人怎麽樣再說。”
嬌姐湊過去查看葉凡的情況,葉凡雖然沒有被包成木乃伊,現在包裹的樣子也讓人心疼,她不禁紅了眼眶,湯米見狀不敢再胡說什麽,歎一聲氣:“這小子,傻呆呆的,什麽錢都賺,我就知道遲早會出事。”
礙於林天龍在,有些話不能講,有些事不能說,三人都有默契。
林天龍說道:“留在海北不是好好地,為什麽跑去廣北?”
“海北的錢賺得差不多了,人脈也都打開了,他這是跑來廣北開辟新的業務。”湯米抓抓頭,表情自若:“聽冰冰說這次是替薑家出頭?”
“是,廣北的首富薑家,之前葉凡就誤打誤撞救過他們家的女兒,這次還是女孩出事,聽說,那個孩子叫他乾爹。”
“這……”嬌姐還是頭回聽說,也是覺得古怪:“這家人也是奇怪。不說這些了,葉凡什麽情況?”
“子彈造成的傷勢倒不是大礙,醫生認為頭部在落海時遭受撞擊,情況最不可控,萬幸的是腦內沒有嚴重損傷,水的浮力減輕了撞擊,腦內也沒有淤血的情況,以我對他的了解,在落水時已經做好了萬全的自我保護,但海下情況複雜,不是防護就能避開。”
林冰重複著醫生交代過的內容,雙眼無神,嬌姐不禁心疼,拉起她的手:“辛苦你了。”
床上的葉凡輕聲嘀咕一聲,林天龍像打了雞血:“要醒了?”
葉凡就覺得吵,耳邊好像有一萬個人聚在一起吵架,耳朵嗡嗡直響,他不耐煩地睜開眼:“吵死了。”
“葉凡!”
四人一起湧過去,把病床圍得水泄不通,葉凡看著眼前的人們,扶著頭,後腦一陣刺痛。
“我在哪?”
“你在醫院。”
“你們是誰?圍著我幹嘛。”
葉凡一骨碌地坐起來,這下好,扯著肩上的傷口,還是疼,四雙眼睛齊涮涮地瞪著他,湯米冷笑道:“你們看這小子,又來了,想糊弄我們是吧?別裝了,冰冰為了救你耗了不少力氣,還驚動了林首長,喂,你小子……”
湯米說著說著不吭聲了,眼前的葉凡一臉迷茫,不像是裝出來的!
葉凡現在的感覺像斷了片,有些事情在腦子裡閃,但閃得太快,看不真切,弄不明白,最後的畫面是漫天遍地的水。
還有一張帶著眼淚的臉,他在四個人當中鎖定了一張面孔,林冰見他看自己的眼神定定地,直直地,還有些許陌生,心裡一咯噔,“我去叫醫生。”
葉凡把她抓住了:“等等,你是什麽人,是不是親過我?”
林冰的臉嘩地紅了,這家夥,借著有傷開始胡作非為,那不是親,是為了讓他盡快吐出肚子裡的水!
“那是人工呼吸。”
“我不管,你親了我就要對我負責,你叫什麽名字?”
嬌姐和湯米面面相覷,林天龍連連搖頭,這小子,腦殼真的被撞壞了!
林冰氣不打一處來,又急又惱,甩開他的手飛奔出去叫醫生,醫生進來時,葉凡已經有些生龍活虎的勁兒,正忙著拔針管。
“幹啥子,幹啥子?”
主治醫生是林天龍的老熟人,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戴著金絲眼鏡,皮膚白皙,臉龐子居然和母親有些許相似,她進來就衝著葉凡發躁:“你搞麽子?在醫院聽從醫生的安排,曉不曉得?林首長,這家夥,你能不能管著點?”
葉凡扶著頭,頭痛欲裂,林首長?好多事情在腦海裡打轉,偏偏連不成線,大腦的開關好像被人關掉了。
眼前的幾個人分明都是關心自己的,個個臉上寫著呢,不是裝的,可是……葉凡扶著頭,自己不應該剛參加完世界兵王賽, 和兄弟們在返程的路上,這種感覺跟斷了片一樣,勒個去,這得喝了多少壺?
葉凡感覺有人死死地盯著自己,眼神跟刀一樣,恨不得剮了自己,這個女人長得,漂亮!
林冰狠狠地白了葉凡一眼,好不容易等到所有人出去,隻留下她,她二話不說上去掐了葉凡一把:“喂,人都走了,別裝了。”
葉凡不明就裡,嗤笑道:”你這個人真奇怪。”
不對,不對,原本林冰是相信葉凡只是假裝失憶,模糊外界對他身份的認定,可他現在沒心沒肺的樣子,不像裝的。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我應該記得你?不止是你,剛才那些人是什麽人?”
“葉凡,”林冰咬牙道:“你聽清楚了,我,是你的前妻,剛才那兩個,一個是你的表姐,嬌姐,一個是你的朋友,湯米,造型師,送你來醫院的那位,是我的父親,也是你的前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