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收到電話時已經是深夜,趕到醫院,李賀還在手術室搶救中,受到驚嚇的蕭蕭縮成一團坐在邊上,一見到葉凡就忍不住掉下眼淚,估計她也受不到不少驚嚇,葉凡安慰後問了問當時的情況,蕭蕭好不容易才說得完整。
這家夥重新入境回來了,帶傷出現在蕭蕭面前,葉凡冷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李賀受的是刀傷,傷口較深,出血較多,脫離危險後躺在病床上,面色慘白如紙,睜開眼,對上葉凡圓滾滾的大眼睛。
“李先生,你這是怎麽回事,讓人擺了一道?”
“說來話長……”
“葉凡,他都傷成這樣,不要再逼他講話,先好好休息。”
“行,就你好人,先讓他休息。”
蕭蕭的衣服沾了血,現在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頭髮也扎起來,乖乖巧巧地坐在邊上,不時打量著李賀的臉,乖乖,他的臉像是被水衝過一樣,慘白慘白,真可憐。
李賀拉住葉凡:“幫幫我。”
“我幫人,是要鈔票的。”
“我有錢,我請你。”
李賀咬牙道:“我,我被出賣了,他們要追殺我。”
切,黑網的人不殺人,林冰的大姨已經說過了,李賀是黑網的人,這是鐵板釘釘的,玩這一出,葉凡樂了。
“出賣,李先生,你這是拍戲呢,我都被你弄糊塗了。”
“我,我是國際刑警安插在某組織裡的內線,我的身份曝光,他們要殺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編,繼續編,這腦洞開得大,可以當編劇了。
“那你應該找國際刑察,我能幫你做什麽?”
“我的身份只有對接的警官知道,我必須聯絡他,這是他的號碼,請你,請你幫忙。”
那個號碼很熟悉,白至偉的電話!
葉凡瞬間迷惑了,這小子說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拜托了。”
他一說完,又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葉凡心裡一動,上去就翻李賀的身子,這下把蕭蕭惹急了:“你幹嘛呀,葉凡,他的傷離心臟這麽近,疼著呢。”
李賀是被人從後背刺入刀具造成損傷,代表被人偷襲,本人沒有防備,葉凡又拉起他的手,右手上有劃傷,還有不少擦痕,左手手指被削掉一塊皮。
一個畫面在葉凡腦海裡形成,他被後背的人突襲,但有所察覺,避過要害後轉身與對方搏鬥,對方的凶器劃傷了他的左手手指,他利用右手與對方博鬥,造成手部的擦傷。
戲作得這麽足,要是假的,不得不佩服他們的計謀,要是真的,這家夥,雙重間諜?
葉凡聯絡了白至偉,李賀,還真是他的人!
這下把葉凡徹底弄迷糊了,只有等白至偉趕來再說。
白至偉來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在醫院的小樹林裡和葉凡碰面。
“白醫生,你這出大禮送得不合時宜,這家夥,不會被黑網同化,早成黑網的人了吧?”
“閉嘴。”
白至偉不知道哪來這麽大的火氣,衝著葉凡一通撒氣。
“你男人的更年期到了?”
“我讓你閉嘴。”
“好,好,好,我閉嘴。”
白至偉氣得胸膛上下起伏,良久才平靜:“他是我安插在黑網的臥底,黑網安排他到廣北監視駱華,他偷保險箱是想找到駱華的證據,他返回M國是受上級指示,剛落地就回來是因為上級讓他回來查你的底,受傷,是因為他想保全你,冒險和我聯絡被發現!”
白至偉徹底憤怒,抓著葉凡衣領子,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差一點點,他就要死了,他違反規定和我聯絡,讓我通知你,你已經被黑網盯上了,就是因為這出聯絡,他暴露了!葉凡,你知不知道,我們也是有血有肉的!”
葉凡看著白至偉的眼睛,這雙幾乎快噴出火的眼睛,閉上了眼睛,“那你知不知道,黑網不殺人。”
“你特麽還在胡說八道。”
葉凡冷冷地說道:“那我給你看一出好戲。”
夜深了,寂靜的住院部走廊裡,一名護士端著藥盤閃進了李賀的房間,李賀蒙頭呼呼大睡,她走近,李賀睜開眼:“你來了。”
“親愛的,我弄傷你了。”
“不要緊,這樣他才會相信,一旦他相信我是國際刑警的人,就會自曝身份。”
“這是你們華夏人所說的——苦肉計。”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親愛的,好好休息,靜等你的好消息。”
醫院樓下,車內,聽著竊聽器裡傳來的聲音,白至偉一把扯下耳機:“媽的。”
“把你也拖下水,也想讓事情變得真,真真假假,情報作戰就是這樣,白醫生,你不必自責。”
“滾你的。”
“喲,還惱羞成怒了,我呀,差點就被你的人弄得翻船,我差一點點就相信了。”
“那一點是什麽?”
“他都傷成那樣了,不找人去報警,反而折騰著去找蕭蕭,明擺著讓蕭蕭通知我嘛,蕭蕭現在是我的東家,有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葉凡說道:“傷是真的真,估計就是在蕭蕭家附近弄出來的,再跑上樓,這樣不耽誤。”
白至偉的臉別提多難看,手下人被策反,自己被蒙在鼓裡不說,還被這家夥當槍使,奇恥大辱。
“行了,白醫生,我不介意。”
“呸。”
白至偉的臉面下不下,葉凡還故意挖苦,心塞到了極點。
“這人啊, 說變就變,咱們也是猝不及防不是,白醫生看開一點,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你準備怎麽辦?”
“靜觀其變,他不動,我不動,你呢?”
“願意全程配合。”
“多謝。”
“客氣。”
白至偉對葉凡不得不服,這家夥越來越適合乾這一行,人也變得猴精!
天亮了,葉凡提著早餐大搖大擺地進了病房,熱絡地招呼李賀吃早餐,發現他的眼珠子直轉,盯著自己身後,打趣道:“別看了,蕭蕭在公司訓練,來不了。”
“我……”
“別我啊你的,我說你那位上級怎麽回事,電話打了多少個才接,也不知道來不來。”葉凡吐槽道:“完全不管你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