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黃沙的襯托下,一人一馬孤單的行走在無盡的沙漠中;惡劣的環境,水源的缺乏,都無法對這一人一馬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他們視凡人眼中的死亡之海,如自家的花園一般,來去自如,輕松寫意。食物,水,尤其是後者根本就不成問題,甚至不需要仰仗沙漠地下的暗河,完全可以自已自足。畢竟,水資源對某人來講,完全是最不成問題,也最無用的東西。
他本人就已達到不吃不喝,也完全沒有影響的地步;到了這一步,他早已不算是人類,但是他身下的白馬卻不同。仍然需要吃喝,所以準備的東西,多半是為它準備的。而他自己,完全不需要食物與水,但是長久以來做為人類的習慣,也讓江寧始終保持吃喝的觀念。他也從未忘記,自己最初的目標,一切的行為都是像著這個目標與目的前進的。
他不知道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麽事情。不是任何一個世界,都對神明網開一面。事實上,他的到來已經引起了世界對他的排斥與反感,但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又對一些超自然的事情,網開一面。再加上,他並沒有做出危害世界的舉動,因此世界的規則也對他的到來,持某種程度上的默許作用。因為,真要撕破臉時,他的危害並不比人類的武器要小,反而會很大,甚至是難以估量。
因此,江寧拿著一瓶酒,坐在白馬上悠悠的走進沙漠深處。熾熱的陽光,在接近一人一馬的一瞬間,便被抵消了大部分的高溫。在他們的身邊,始終保持著一個合適的溫度。白馬的精神也不見疲憊,充足的水源以及草料,再加上一瓶藥劑的補充,短短兩天不到三天的時間裡,白馬便精壯不少。與最初江寧見到它時,那狼狽又疲憊的模樣,完全不同。
它現在神駿不已,一身的白毛光鮮亮麗,甚至在陽光的照射下,都仿佛散發著一層白光。猶如天馬降臨了凡間,顯得極其不凡。而且,它的靈性與智慧,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它能夠感知到江寧身上對外散發出來的親切氣息,這讓它無比的喜歡,樂於親近它。否則,在最初見面的時候,江寧撫摸它的腦袋,它定會一下子跑開或者踢它。但是,兩到三天下來,它已經熟悉了這位坐在它背上的人,它的救命恩人,讓它有無比好感的新主人。不論它從前屬於哪個牧場,現在它有了一位新的主人。
白馬簡單又純粹的情感活動,江寧沒有過多理會。他沒有精靈那種能夠與萬物進行溝通,甚至教導萬物語言的能力。神明也並非無所不能的,何況僅僅是神靈候補位置上的半神層次。如果換做伊寧維爾,他會完全發揮出自己的種族天賦,但江寧只是人類,他不具備這種天賦。即便他成為了半神,也不具備。這種思緒放空,胡思亂想的行為,讓他聊以解悶。
對於許多進入沙漠的人來講,他們需要準備許許多多的物資與裝備,來保證自己既然能夠進入沙漠也要在最後確保自己能夠從沙漠之中,活著走出來。而對江寧來說,完全不需要,他拿著一瓶威士忌喝著,時不時的喝一口。觀測下四周的環境,驅趕那些能夠對白馬造成威脅的動物與毒物。在感覺到白馬疲憊時,則是安營扎寨就地歇息,然後在第二天太陽升起時出發。隨著繼續深入沙漠,他也越來越清楚的感知到前方那傳來的惡意,但對他而言卻顯得很微弱,對於白馬這種惡意則會顯得很強大。
因為,隨著繼續深入,江寧明顯感知到白馬有些躊躇不前,變得猶豫起來。甚至回頭向著他嘶鳴,他深知動物有著遠比人類還要強大的感知能力,
雖然他不是凡人。在安撫白馬後,繼續前進,同時也對那裡升起了好奇心以及莫名的熟悉感。“喂,那邊那個人,喂…”
走著走著,眼瞅著再過不久就會進入目的地,但是耳畔傳來的呼喚聲讓江寧的目光終於轉移過去。他望過去,清楚的看見了幾個人正向著他招手,在他的身後一連串的數匹髒兮兮的駱駝。而且這個隊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駱駝身上存放的東西,顯然在告訴他這些人絕非是一時興起進入的沙漠,而是明顯的有備而來。只是一眼,他便看了差不多,正不想理會他們,誰知對面的那些人也明顯看出了他想要離去的意圖,開始更加大聲的呼喚。
“喂,朋友,我們需要幫助,我們不是壞人。我們之中有人生病了,我們需要水,需要救助。求求你,幫幫我們,我們不是壞人…”
看著那群人叫喚的那麽淒慘,江寧調轉馬頭向他們走來。而那群求助的人看著江寧向他們走來,開始歡呼起來,明顯是松了一口氣,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雖然,對他們而言,一個人一匹馬孤單的走在沙漠之中,身上攜帶的水源與物資肯定有限。對他們幫助不大,但是,極度缺水或者說早已斷水的他們而言,哪怕是一丁點的水都能夠挽救人的生命。
沒多久,江寧便來到這群遇難者的近前,打量著他們。這群老少男女,一個個看起來精氣神很差,臉上都有著很濃重的疲憊,一個個嘴唇乾乾的,嘴唇上的皮都裂開了,有的人嘴角甚至還有血痂。很明顯,他們缺水已經缺了很久,而且水源必然已經斷了,無論老少都是如此。幾個年輕的倒還好一點,那三個年級大的,以及一位躺在沙漠上被男同伴照顧的女性,明顯是生病了。
江寧在打量著他們,這群人也同樣是在打量他。見他一身黑衣,腳上穿著皮靴,頭上戴著黑色的兜帽,大半個臉被陰影蓋住,他們只能看見光滑無須的下巴和小半個鼻子,除此以外,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長相。 而且,鞍具的左側還掛著一口劍,馬上同樣掛著鼓鼓囊囊的東西,再加上一人一馬潔淨無比,面對他們一群人尤其是他們之中還有人拿著槍,也一點不發怵,甚至還平靜的打量著他們。沒人會看輕他,也沒人會認為一人一馬就敢獨闖沙漠的,會是一個善茬,他們一個個都有點緊張。
“朋友,我們需要水,我們早就已經斷水了無論人畜…”有著一身硬朗英氣的男青年,話還未說完,就下意識的接住拋過來的五個羊皮袋子。他立馬接住,然後感受著手中的清涼感,很清楚的知道這袋子裡裝著的是什麽,是水。
“謝謝朋友,真的是非常感謝!”男青年感激的說著,然後對身邊的同伴說:“來,胖子,還有楊小姐把這水分下去,讓大家都喝點。”說完,他又隱晦的對接水的同伴眨了眨眼睛,那被叫做胖子的青年看見後,略微的點頭而那打扮時尚的女人,明顯沒有看懂,臉上的疑惑與不解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這水沒問題,我沒有下毒,你們可以放心喝!”
那男青年被江寧戳破後,臉上滿是尷尬,他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朋友……只是我看你……所以我就……”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懂!”然後他說:“看你們這老少都有的樣子,不像是來沙漠旅遊的,便是做土匪你們的陣容也差點。”
他話音落地,便見一位地中海髮型,頭髮花白的老者被人攙扶著走了過來,臉上堆著溫和的笑容對他講,“這位同志,我們是來這考古的……”
“考古?特許的盜墓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