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們圍著操場不斷的跑著,剛開始還有人能夠多跑幾圈,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生們的腳步越來越沉重,更多的人選擇了慢慢往前挪。
瘋子大聲吼道:“你們就是這樣回答早上見過的先烈們的麽?慢慢騰騰的根本就沒有一點軍人的氣概,老太太都比你們走得快。”
敢問那個少年不好強,老是被瘋子調侃嘲笑,新生們的心裡也是憋了一口氣,無奈自己的雙腿卻像灌滿了鉛水,沉的一步也挪不動。
此時有一個新生實在挪不動步子了,氣喘籲籲的走到瘋子面前:“教官,我….真的….跑不動了…..昨天太累了…..今天早上又起的太早……我體力跟不上…….頭暈……能不能休息一小會兒,就一點點時間,求你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求的哀怨,眼巴巴的看著瘋子。
這時甚至跑道上的有不少人都在看著瘋子,從昨天到今天新生們一直在進行著遠超越他們這個年齡的體力運動,此時眾人真的有好多人都吃不消了,從內心裡都希望瘋子能給大家一點休息時間。
對於已經入伍多年的瘋子又怎能不明白這些少年們的想法呢,他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新生。和藹的說道:“你真的很累?需要休息?”
新生從瘋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憐憫,連忙點了點頭。
但是瞬間瘋子的臉色就變的非常難看,他用幾乎是咆哮的聲音對著面前的新生吼道:“你問敵人會不會給你時間休息!你是想躺到棺材裡還是拿著槍去殺敵?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沒有休息!相反對於你來說加罰十圈!理由就是—幼稚!”
這名新生一聽瘋子的話,頓時面如死灰,眼眶中盤橫著幾滴委屈的淚水,但硬是忍住了,扭頭立刻向著跑道上走去。
“回來!跟長官答完話就直接走麽?”
新生低著頭看著瘋子的皮鞋,軟踏踏的敬了一個禮。
“重來!”瘋子看都不看新生。
這名新生隻好抬起頭舉起手臂向著瘋子端端正正的敬了一個軍禮。
瘋子回禮之後,點了點頭:“回到你的戰場上去!”
這才把這名新生放回到跑道上。
這名新生回到跑道,立刻就有幾個同班的少年圍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安慰並勸解了幾句。
不知道什麽時候,瘋子從哪裡又找了一個擴音喇叭過來。對著操場上的一眾少年們說道:“昨天的跑步是懲罰,今天跑步是為了訓練你們,軍人的誓言不是拿來鬧著玩的!更何況你們是在江寧陸軍烈士陵園中宣的誓,你們拿革命烈士的軍魂當什麽了?對得起你們身上的軍裝麽?對得起人民給予你們的糧食麽?我告訴你們如果還有誰再質疑訓練,妄想逃避,立馬給我脫了衣服滾回去!江寧陸軍指揮學院沒有逃兵,更沒有擅自脫離自己崗位的軍人,恥辱啊,恥辱。從現在開始全體都有再罰十公裡!”
罵完了新生,瘋子依然是氣的臉紅脖子粗,他把剛才那名新生的班長叫道身邊低語了幾聲。
這名老生班長連忙低頭應諾道。
瘋子說完話,這名老生班長立刻離開了操場,去往軍需處方向,過了一會兒。這名老生班長後面跟著軍需處的韓姓士官,他們兩個一起拉著一架平板車走了過來。
結果在操場上的一眾新生一看頓時臉色都變了。
滿滿一車的沙袋和沙背心。
五個老生叫停了場上所有跑步的新生。
“因為你們的幼稚與懦弱,
我必須要好好訓練你們,從今天開始每天給我背著沙袋和綁腿跑步,在我們這裡只有累死的兵,沒有逃跑的廢物!我現在再問一遍,你們能做到麽?” 新生們早已憋好了一口氣,立刻大聲應道。
尤其是剛才被瘋子痛罵的少年更是怒吼道:“能!能!”
老生班長直接將沙袋分配到了每一個新生的手裡,並且教著每一個人如何系好沙袋,穿上沙背心。
原本就已經跑了七八公裡,少年們早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結果現在又穿上了沙背心和沙袋。所有人覺得身上抗了一座大山似的,就連秦龍和孫成義都覺得穿上這些裝備呼吸都覺得困難了許多。
“這只不過是標準的10公斤沙袋套裝,這些是專門為你們這樣的新生準備的,可是你你們知道像他們這樣的老生承重力是多少?蔡國華你說說!”瘋子指著秦龍他們班的老生班長問道。
“報告!四十公斤!”蔡國華眉上的刀疤連動都沒有動,感覺這個數字非常正常。
“謔!”少年們一聽自己的班長在長跑時候的負重頓時都驚呆了。
“很驚奇麽,遠在我們大洋對岸的美利堅士兵正常情況單兵負重都在三十五到四十公斤左右,況且他們還要深入環境複雜的敵後執行作戰任務。但是這也僅僅是最普通的士兵,如果是特殊兵種平均的負重還要再加上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重量。跟他們相比你們覺得自己像什麽?一群菜鳥!上了戰場就要被別人剁腦袋的菜鳥!從現在開始全體再加十公裡負重跑,跑到最後的一個班級再加罰五公裡,誰要是覺得不行了一會兒學院醫務室的大夫就可以過來,只要不死就給我練下去!現在十公裡開始!”
秦龍等新生一聽即便是身體再難受,也咬緊牙關帶著沙袋衝了出去。
但是這回,每個人都不再單兵作戰,開始和自己班的戰友們聯合到了一起。
韓姓班長看了看操場上的少年們,搖了搖頭對著瘋子說道:“小鄭啊,你對他們是不是練的有點過啊,畢竟還只是十七八歲的娃娃啊。”
瘋子聽到老韓的話,恭恭敬敬的給老士官敬了一個軍禮,客氣的說道:“韓班長,您在這裡這麽多年了,還不知道這新生入學時候的鍛造淬火十分重要,如果現在不把他們練出來,他們就覺得自己一直沒有那個實力,再說了雷影已經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我三個月內務必把他們訓練的有點樣子才行,因為院長說了那個計劃準備開始實行了,就針對這屆的新生。”
老韓士官一聽瘋子提到的“那個計劃”立刻明悟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了,我明白了,但是即便再著急也要讓娃娃們休息好,要不然會練的過猶不及的,你自己心裡明白就行,我先撤了。”說著話,老韓士官擺了擺手又推著裝沙袋的平板車向著軍需處所在的地方走去。
“韓班長慢走!”瘋子難得對誰這麽客氣過。
秦龍背著沙背心和孫成義肩並肩一邊跑著,一邊說著話。
“十公裡不算太長,前面五公裡我來帶,我打頭,你幫忙在後面不要讓咱們班的人掉隊就行。”
秦龍說道。
孫成義看了看秦龍,臉色未變,依然是冷冷的。但是腳步放慢了許多,跟在了一班的隊尾。
按照秦龍的安排,他是第一個跑在班頭,為後面的人降低風阻,吳大壯是第二個,如果他發現體力跟不上立刻拉著秦龍的武裝帶繼續跑,孟龍是第三個關鍵時刻可以推一把吳大壯,下來是新生郭超和梁亮,最後隊伍押尾的人是孫成義。
就這樣一班瞬間形成了一個一字長蛇陣,在秦龍的帶領下全班在統一的口號聲中快步前行,不一會兒其他四個班的少年們發現了秦龍的隊列安排,一時間也同樣按照相同的模式排好了自己班級的隊列,速度一下子跟了上來。
瘋子和五個老生班長望了一眼眾人的表現,微微點了點頭。
“這才有點行軍的味道,現在才領會團結就是力量還不算晚。”瘋子默默地念道。
因為隊列有人帶,並且能夠為後面的人將風阻降到最低,秦龍後面的吳大壯感覺好多了。尤其又是在人體經過了一個疲憊期之後,相反的肌肉並不覺得酸痛了,反而開始興奮起來。
秦龍所在的一班在整體協調性和統一步伐上遠超過其他班級,所以他們的速度是最快的。後來秦龍發現了其實腿上的沙袋並不會影響自己的步伐,反而利用沙袋的重量和慣性,居然跑起來輕松了一些,他趕忙把這樣的經驗告訴了後面的人。
結果大家發現,後面越是步調統一,跑起來就越輕松。後來秦龍帶著一班居然超過了第二個班級足有一圈的距離。
再後來,四十分鍾的時候,一班已經完成了操場上十公裡的長跑。
瘋子看了看秦龍和一班眾人早已黏在後背上的作訓服還有武裝帶上滲出來白色的鹽鹼,對著氣喘籲籲的他們說道:“可以了,你們回去以後洗漱一下,然後休息一會兒。”
難得瘋子說了一句關心的話,秦龍都覺得是不是幻聽了。
“一班長!帶回。”瘋子轉身對著眉上有一道刀疤的蔡國華叫道。
“是!”蔡國華連忙應道,對著一班眾人喝道:“全體都有,稍息,立正!向左轉!目標宿舍,齊步走。”
等蔡國華帶著秦龍回到宿舍時,他們發現在帳篷中早就有人在等著他們了,居然是消失了近乎24小時的鐵虎。
在蔡國華宣布解散的時候,大家用最後一絲力氣給鐵虎表達了歡迎的意思,說完一班眾人就只能躺在行軍床上不再動彈。
鐵虎的脖子上還裹著一個類似石膏板樣的東西,有些詫異的問道:“你們怎麽了?怎累成這樣?”
吳大壯有氣無力的歎了口氣:“負重十公斤十公裡長跑,我滴親娘哎,我快要死了。”
秦龍還好點,慢慢坐起身子,看著鐵虎關心的問道:“你的脖子怎麽樣?沒問題吧。”
“唉,沒問題,那家夥絕對是個高手,雖然把我弄暈了一天,骨頭有點錯位,但是神經卻一點事也沒有。後來他們的軍醫用手直接在我的脖子上一揉,哢哢兩下就正過來了,這手法在我們那兒沒有個二十年正骨經驗是做不來的。我是明白了,這所軍校絕對不是咱們看到的那麽簡單。”
“是不簡單,1420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門絕技,你不是第一個被雷影打暈的,但也同樣不會是最後一個,虛心點,好好跟著練吧。”不知道什麽時候,蔡國華掀開了帳篷的門簾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