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幾天的接觸,秦龍終於發現耿衛國是出了名的固執,不論謝國輝如何強調江寧陸軍指揮學院的戰鬥力,耿衛國就是不相信,他只是搖著頭告訴謝國輝來到阿薩江就出去轉轉好了,關於緝毒的事情由一線作戰部隊完成即可。
由於耿衛國是謝國輝的老領導,謝國輝內心是十分尊敬他的,所以不願意用總部的命令來壓耿衛國,所以秦龍他們參於緝毒的事情就暫時擱置起來。
眼看著謝國輝乾著急,雷影還有紅臉、瘋子等人倒是樂得清閑,原來不管在哪裡,他們陸院的人都是被當作頂級戰力使用,這回倒好,來阿薩江成了度假休閑。
終於第二天,在多次與耿衛國交涉未成的情況下,謝國輝紅著臉一聲不發的走出了耿衛國的辦公室,回到了軍區住所。
“院長怎麽樣?您的老領導怎麽說的?”雷影問道。
“呵,還能怎麽說?我這個老領導要真拗起來,誰的話都不會聽的。小雷啊,我看指望軍區這邊的配合是有些困難了,但是咱們也不能閑著,這樣吧,我再看看老李那邊的情況,實在不行咱們配合警察系統的行動也行。”謝國輝沉聲說道。
雷影怎麽也沒有想到,從未低頭的院長居然準備去配合李院長的行動,這太匪疑所思了,看來院長的老領導真是固執的可拍啊,不過也好,雷影也從來沒有認為過秦龍他們的訓練結束了,在陸院就算是執行任務也是大三大四的老生去參加,從來沒有聽說過新生出馬的。
“小雷,這樣吧,在我和老李商量完事情之前,你這邊先帶著孩子們出去轉轉吧,讓大家好好熟悉一下阿薩江地區的地理地貌和人文環境,如果真的後期我們要出任務,也不會措手不及。這件你就自己安排吧。”謝國輝給雷影下了一個命令。
“是!我這就去安排。”雷影應承之後,便離開了謝國輝的房間。
……
秦龍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緝毒行動已經迫在眉睫的情況下,謝國輝居然讓他們外出散心,這著實讓新生一班的少年們有些失望,但又充滿了快樂,畢竟都是十七八歲的孩子,來到這森林茂密的南國總會有些新奇和向往。
雷影向軍區借了一輛車後,等大家上了車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
不過吳大壯很快就解決了這個問題,因為他提議道去孟龍的家鄉看看,這個想法瞬間就被全票通過。
結果在汽車路過城鎮的時候,少年們嚷嚷著要下車,還在孟龍有些發愣,少年們還有紅臉和瘋子就一陣風似的從外面的超市跑了回來。秦龍和鐵虎等人終於把身上這三個月的津貼一次性全花完了,等把手頭的禮物全部堆到了孟龍的身上,孟龍這才回過神來,望著猶如小山的禮品還有戰友溫暖的笑容,孟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汽車在鄉間的小路上顛簸著,在經過了兩個小時的車程,秦龍他們終於到了距離阿薩江軍區一百二十公裡以外佤山寨,也就是孟龍的故鄉。
雖然說在新的世紀裡,華夏國的經濟增長率一直高居世界前列,沿海和內陸的的城市化建設已經達到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人民的生活水平日漸提高。但在這盛世之下卻還有一些偏遠地區尚未開發,經濟並不發達,那裡甚至還是國家級的平困地區。那裡人們的生活還處於偏原始的方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而孟龍的家鄉佤山寨就是屬於這種原始的村落,秦龍他們的汽車沿著顛簸的土路一直開到了山寨門口。
佤山寨的村民頭上裹著包布,一身湛藍色的布衣,腳上穿著麻鞋,當他們看到路的盡頭塵土飛揚,遠處駛過來一輛白色的依維柯,頓時驚訝的不得了。因為在這些樸實的村民看來只有上面的大官下來視察,亦或者誰家的娃子有出息征兵走了,才會有這樣的大車開進他們這個沉默的邊陲小鄉村。
不過真等白色的依維柯停穩之後,眾人們帶著禮物從車上下來。幾乎半個村的人都跑了過來像看什麽大明星似的盯著秦龍等人看。
這時一個身著民族服裝的老者拄著拐杖,下顎雪白的胡須隨著風在擺動。他看著車上下來的人都穿著那種花花綠綠的衣裳還有那種隻遮半個腦袋的布帽,老人如風箱喘氣一般說道:“你們是城裡面來的大人物吧,不知道到我們佤山寨有什麽事情啊?”
聽著老人的聲音,孟龍再也忍不住了,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抱住老人,大聲的在老人的耳邊說道:“阿部桑爺爺!是我!孟龍,回來啦!”
阿部桑老人努力的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睛,終於從裡面透出一股驚異的神采,他握著孟龍的手大叫道:“孟龍娃娃!真的是你?還是老漢我眼睛花啦?”
孟龍扭頭對著秦龍他們說到:“這是我們佤山的村長,他叫阿部桑。今年都快八十歲了!在我的小時候,老人對我可好了,阿部桑爺爺!是我,孟龍回來看您了!還有這些是我的戰友!”
孟龍一邊在阿部桑的耳邊說道,一邊又對著秦龍等眾人解釋著。
秦龍等人連忙向著老人問候道,然後拿著禮品跟著孟龍還有阿部桑一同往村裡面走去。
“哈哈哈,孟龍娃娃出息,坐大車回來,好啊。都跟我來吧!咱們回屋說話。”阿部桑說起話來顫顫巍巍的。
不過還沒等孟龍真的走進村子,孟龍的父母親就被同村的人帶了過來。
一個面容如風雕雪刻的阿薩江漢子,臉上如刀劃過的皺紋讓他看起來足有六十來歲,他看著孟龍一直在笑。孟龍見到了這個漢子二話沒說直接跪倒在漢子的身前。
“娃子,你和阿爹說,你不是去當兵了麽?怎個突然回到了這裡,莫不是你做了不好的事情,逃了回來?”這名阿薩將漢子一口飽經滄桑的孤龍族語,他見到孟龍的第一反應不是正常的父子問候,居然他最關心的是孟龍是不是當了逃兵,做了對不起國家的事情。
不過還沒等孟龍回答,雷影搶先一步,向著老者敬了一個軍禮。然後用非常正宗的孤龍族語說道:“英雄,您的兒子也是英雄,我是他的隊長,我可以向您說明孟龍他在軍隊表現非常優異!正是如此軍隊的首長才允許他回到故鄉看看,所以請您不要責怪他沒有提前給您通知。”
這名阿薩江的孤龍漢子這才向前走了幾步把還在地上跪著的孟龍扶了起來,然後用自己滿是老繭的手掌摸了摸孟龍的臉頰。
低語道:“娃子,你瘦了,可是精神了。好好在軍隊乾,我和你阿媽都好,不用太過牽掛。”
孟龍聽了父親的話,一時間眼中的淚水沒有太忍住。
不過在他剛一抬頭的瞬間,他才發現在父親身後十幾米處有一個同樣飽經滄桑的婦女在怯生生的盯著孟龍看,她的眼神中有些渴望,但是又不敢走上前來。
“阿媽!”孟龍大叫了一聲,本以為這個婦女聽到孟龍的聲音會走過來,可是她卻像受了驚嚇似的,猛地哆嗦了一下,便轉身跑開了。
“阿媽!”孟龍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跑開了,便想要去追。可是自己的父親強有力的大手猛地拽住了他。
“娃子,不要著急回家,按照咱們佤山的族規,遊歷在外的孩子回到家鄉第一件事應該是去祠堂給先輩們上香!告訴大家你在外面做的事情,所以現在去做你該做的事,等晚上你再回家!家裡有阿爹在,會照顧好你的阿媽。”孟龍的父親沉聲說道。
“是!阿爹。”孟龍點了點頭。
做完這一切,孟龍的父親又扭頭對著蒼老的阿部桑老人還有他身後跟著的眾多孤龍族人做了一個揖說道:“阿部桑還有諸位,我托木在這裡見過外出歸來的娃子了,現在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說完話孟龍的父親一扭頭便向著人群外走去。
鐵虎有些疑惑:“這是什麽習俗啊?外出歸來的孩子不能直接去看望自己的父母,居然還要去什麽祠堂燒香, 完事還要讓大家圍著講故事?”
雷影低聲說道:“這是他們孤龍族的規矩,進祠堂燒香是為了告訴所有族人孟龍即便在外面成就一番大事了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先祖,不入家門而先給族人們講外面的事情那是因為這裡的勞動力低下,孤龍族需要外出的人將這一方世界外面的情況帶回給族裡,更有一點那是要告訴族裡他都幹了什麽,有沒有做不好的事情,如果他做了壞事那他就更不能回家,因為祠堂裡的先輩們就會懲罰他。所以這才不讓孟龍回去,而是先去宗族祠堂。
“哦!原來是這樣。”鐵虎還有一班其他的人恍然大悟。
就這樣秦龍、還有雷影等人手上提著禮品跟著孟龍走進了佤山寨的宗族祠堂,而在他們的身後則跟著一大幫子前來看熱鬧的孤龍族人。
等眾人都進了孤龍族祠堂,這時卻有兩個族人跟在後面遠遠的望著孟龍還有雷影他們。這兩個人的眼神中沒有那種歡迎遠方遊子歸來的熱情,剩下的只是一種冷漠。
他們兩個用孤龍語低聲交談著。
“阿豺,托木的娃子回來了,身邊跟了這麽多軍人,你說會不會影響到大人的計劃。”一個三角眼的人怯怯的問道。
而在他旁邊那人則是顴骨極高,兩腮一點余肉都沒有。
“怎麽,阿豹你也會害怕?大人這麽多年給了咱們那麽多好處,你難道忘了麽?如果托木的娃子真的會影響到大人的計劃,我不介意讓他二娃子的故事再重演一遍。哼哼…哼哼”
那名被稱為阿豺的男人嘴角掛起了一絲殘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