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延一驚,失聲道,“早日離京,那不是做賊心虛嗎?這樣不好吧?”
彭齊苦笑了一下,無奈道,“王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您先前在祭拜隊伍中故意落下一段距離的行為實在是做得太明顯了,有心人隻一眼便能看穿其中的奧秘,萬一趙燁一發瘋把王爺給軟禁了怎麽辦?”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這次的計謀雖然被秦飛識破,但並沒有傷及王爺在京中的勢力,我們可以在今後的日子裡徐徐圖之,再說我們在山東這些年也積蓄了不小的力量,只要王爺出得京城那還不是如龍歸大海,隨便王爺您怎麽逍遙,在我們沒有起勢之前趙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帶兵前來討伐。”
趙延想了想,接口疑問道,“難道他趙燁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真能把本王怎麽樣嗎?他拿什麽來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彭齊搖了搖頭,“下官也不敢肯定,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如果王爺真的陷在了京城,那我們在山東經營的勢力便會頃刻間做鳥獸散,以後要再聚起來就不是那麽容易了!王爺您請三思呀!”
趙延沉默了許久,知道彭齊說的是實情,涉及到皇權的事情變數不是一般大,或許趙燁看在兄弟情分上不願為難自己,但他下面的人也不全都是草包,萬一有人進言軟禁了自己,那還真不好辦,於是他長長談了一口氣道:
“唉,看來只有如此了!”
葛懷不甘道,“那我們就這麽灰溜溜的走了,也這麽輕易的放過秦飛?”
趙延壓下心中對秦飛的恨意,無奈道:
“秦飛的事情也只能如此了,不過,這也從另一個方面印證了秦飛的傑出,對於他的那件東西我們得讓下面的人加快進度早日弄到手。”
知道了秦飛的不凡,葛懷擔心道,“王爺,那秦飛如此機警,我們安排那人會不會有危險呀?”
彭齊呵呵一笑,“我們的那人的身份極其隱秘,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在事情沒有暴露之前應該不會有問題的,而且那人也極其精明,應該可以完成任務的。”
“先生言之有理,本王也認為問題不大,葛懷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
“奴婢明白!”
見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趙延道:
“先生,那你現在就去安排一下,我們馬上就此離開京城!”
“下官明白!”
與此同時,皇宮禦書房,趙燁面沉如水的坐在椅子上,張誠躬身侍候在旁,前面是溫炳和馬榮。
趙燁沒有開口說話,隻靜靜的坐在那裡,他在想今天這件蹊蹺的驚天陰謀,在想究竟是什麽人要如此置自己於死地。
朝中重臣都不怎麽像,畢竟能對自己有稍微影響的重臣都是走在祭拜隊伍的第一集團,如果自己身死他們也不見得能活下來,這種吃力不討好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他相信那些重臣是絕對做不出來的,這點非常容易理解,現在已經是權傾朝野的他們又怎麽會用他們的性命來換取一個虛無的結果呢?
至於那些職位較低的大臣受人收買倒是有可能,但這范圍也太廣了,不容易調查出來。
還有就是北邊的瓦刺,韃靼的間諜所為,但這種情況的概率也不是太大,而且這段時間京城也沒有陌生的外族面孔,這點他還是比較相信自己手下的錦衣衛和東廠的。
最後他才想到自己的弟弟趙延和其他一些皇親國戚,雖然從情理上講趙延最有動機,可他從內心還真不願意相信自己那一向看似懦弱,少與人爭執的弟弟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怎麽會這樣呢?這看似平靜的京城居然也不安全了,難道要讓真一輩子都像縮頭烏龜一樣龜縮在皇宮?
無解之余,趙燁把目光望向了溫炳和馬榮。
“你們認為此事乃誰人所為?”
馬榮心虛的看來一眼趙燁,躬身回道,“聖上,事發之後,奴婢便著人把凡是與越來酒樓有關聯的人和周遭百姓都嚴加拷問了一番,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半點線索,那死去幾個匪人就如同憑空冒出來的一樣,認識的人極少,線索也基本沒有!”
溫炳也開口道:
“微臣也查探審問了幾個朝臣,但嫌疑都不大便放了他們。”
見兩人一問三不知,趙燁冷笑一聲,怒道:
“你們查了半天居然給朕說這些?朕養你們有何用?難道非要朕親自前去查探?”
“微臣(奴婢)萬死,請聖上息怒!”
溫炳請罪之余又朝趙燁說道:
“其實還真一絲端倪,只不過事起突然被微臣給忽略了,後來還是秦飛手下的穆楓前來告知的。”
“什麽端倪?”
溫炳帶著幾絲疑惑道, “其實這也不算什麽端倪,聖上當時也知道的,那就是事發之前,齊王趙延曾肚子疼了一下落下了隊伍百步,然後一直沒有跟上來,最後在秦飛出現以後才走到前面的。”
趙燁一愣,這個情況他確實知道,只是當時自己真的被嚇到了把這個事給忘記了,或者說在潛意識裡並沒有把它放在心上罷了,現在溫炳再次提起來,他自然一下子便明白的其中的關鍵,再結合齊王的身份,答案也隱隱有呼之即出之勢。
只是這兩者真有關聯嗎?趙燁還是有些不能確定。
“只有這個線索?”
“不錯!”
趙燁沉思了片刻開口道,“話雖如此,但單憑這點就把這件事推到齊王身上不妥吧?”
馬榮心一橫,開口道:
“聖上,對於這種謀逆之事我們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人呀!”
趙燁搖了搖頭,“不可,他畢竟是朕的親弟弟,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一個親王是這麽好殺的嗎?那樣天下士林和朝中言官還不把朕給罵死了去!”
見趙燁拒絕,溫炳接口道,“聖上,我們決不能存有一點婦人之仁,即使不殺齊王也應該把他軟禁於宮中,讓他變成一隻沒有牙齒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