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甩甩頭,拋開這些雜亂的想法,坐下來便開始努力的溫習四書五經,再模擬記憶中院考的題目做了兩道八股文,兩首試詩貼,自我感覺效果非常不錯。
接著再閱讀一下段恆的讀書筆記,兩相對比,找出自己不足之處加以改進,如此每天反覆。
有時頭腦實在昏沉,效果不佳時,就練習一下大夏考試專用字體—‘館閣體’,這倒是難不住秦飛,幾番下來已是有幾分出神入化的韻味。
時間來到院試前一日,蘇州同知府內,戴遠振陰沉著臉和一隨侍小聲的吩咐了幾句。
對於秦飛,戴遠振心中不是一般的怨恨,作為蘇州有名的才子,加上有一個同知的爹,平時自是風光無限,也被許多年輕小姐,大家閨秀視為非常理想的托身之人。
只是戴遠振一直對楚月馨念念不忘,才沒有早早的結婚,不想因為秦飛的橫空出世,改變了這一切。
此時戴遠振在房中恨聲自語,秦飛你這該死書呆子,看你怎麽和老子在院試一爭長短,老子叫你和楚家有婚約,叫你讓老子顏面盡失......!
其實單純作為一個文人,一個才子來講,戴遠振從內心還是比較欣賞秦飛的,畢竟秦飛那兩首詞的高度實在是太高了,不僅他戴遠振需要仰望,就是整個大夏的文人都需要以一種膜拜的眼光來仰慕。
他自己也寫詩詞,更喜歡好的詩詞,秦飛詩詞給他震撼有多大,估計他自己都沒有具體的概念,對於這點兩者之間並不矛盾。
但千不該,萬不該,這秦飛竟然是他所喜歡的楚月馨的未婚夫,一個在他潛意識裡搶了他心愛女人的男子,這就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了,自小自負的他豈能就此甘拜下風,於是才有了以前板磚秦飛,攤邊鬥棋的那些事。
他自認為,秦飛飛得越高,楚月馨也就會離他越遠,秦飛表現的才華越突出,那他戴遠振也就越來越會被秦飛的光芒所掩蓋,永沒有出頭之日。
如此一來,對於院試之爭,他也心裡沒有底了,但他又害怕再次輸給秦飛,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唉!說到底還是‘嫉妒’二字害人不淺啊!
院試當日,秦飛寅時就起了床,也就是大概四點鍾左右,洗漱了一番後,拿起頭天準備好的一切身份憑證,筆墨紙硯等出了門朝蘇州城而去。
秦飛快步在官道上走著,此時五點鍾的樣子,天色還很黑,只能模糊看清人影。
不過空氣倒是非常的清新,薄薄的晨霧纏繞在柳樹上,隨著微微的清風肆意的飄蕩,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走了一陣,只見有兩個人站在官道兩旁,秦飛因為趕時間,也沒有把這放在心上。
待走得近前兩人語氣輕蔑的開口道:
“你就是石湖秦飛?”
“小生正是。”秦飛聽兩人語氣不善,今天怕是不能善了,秦飛假裝膽怯的應道。
其中一人開口道:“秦飛,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有人不希望你參加此次院試。”
另一人不煩道:“李刀疤,你和他囉嗦什麽,弄殘了他直接回去交差便是。”
秦飛心道,自己才來這裡沒有多久,結識的人本就不多,仇人更少,是誰要如此斷人前途,還想弄殘自己?
錦衣衛應該不可能,自己就是其中一員,學政,知府也應該不是。
楚家倒有點動機,只是如果楚家想要人不知道解除婚約一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永遠開不了口,
斷沒有把隻自己弄殘的道理,最後秦飛鎖定了戴遠振,因為楚月馨的關系自己上次就被打暈過,那次在街頭也被自己弄得顏面掃地。 秦飛快速的想完,一邊放下考藍一邊朝兩人拱手,故作懼怕道:
“小生可沒有得罪兩位大爺,還請兩位大爺高抬貴手放過小生。”
話語剛完,秦飛猛的一下撲向左邊一人,在那人還沒有回過神來時一記猛拳打在其頸項,那人半聲不吭就仰面倒地。
右邊李刀疤眼見同夥瞬間倒地不知生死大吃一驚,跨步向前一刀向秦飛劈來,秦飛側身讓過,一個‘近身靠’左肩重重的撞在李刀疤胸前。
李刀疤也是痛哼一聲仰面倒地,秦飛走上前去照著其頸子就是一腳後,也無暇管其死活,撿起考藍揚長而去。
李刀疤及同夥本是蘇州城混混,這次戴遠振家仆找上門來,說想要秦飛不能參加考試即可,只要不出人命弄傷弄殘無所謂。
兩人一聽,如此小事還有十兩銀子可拿就爽快應了下來,只是沒想到秦飛如此凶悍,兩下就放倒了他們。
這次任務失敗回去,以戴遠振的性格,自己壞了他的好事,銀兩退回不說,連被滅口的可能都有,所以兩人在地上躺了許久才痛苦的掙扎起來,互相嘀咕了幾句後轉身倉皇的向他處逃去。
蘇州府貢院設在城東,等秦飛來到貢院已經接近卯時時分,正準備向貢院前走去,聽有人在呼喊自己,一看只見一個十五六歲小圓臉的丫鬟打扮的小女孩伸手和自己打招呼,王晨笑盈盈的立在一旁。
秦飛疾步走過去,開口道:“王兄弟怎麽來了。”
王晨細聲說道:“今天不是秦大哥院試嘛,兄弟怕秦大哥準備不周,特給你備好考試用具送來。”
說完遞給秦飛一個精致的考藍,上下兩層,上面是文房四寶,下面放置了一些品相極為賴看的點心。
對於考試準備方面,王晨還是挺細心周全的,畢竟家裡有三個哥哥都參加過無數考試,也經常聽家裡人談及考試的注意事項,所以今天天不亮就早早準備好考藍在這兒等待秦飛了。
隨後虔誠道:“祝秦大哥,院試順利,獨佔鼇頭!”
旁邊的小圓臉丫鬟也脆生生的道:“祝秦公子旗開得勝,案首留名。”
秦飛謝過主仆二人換好考籃,正準備前去排隊,又見另一邊不遠的地方一輛馬車上,顧橫波婷婷玉立在馬車旁靜靜的看著他, 秦飛一笑,避開人群走到顧橫波身邊道:
“顧大家也來了?”
顧橫波笑道:“公子院試奴家豈能不來?只是來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只求心安罷了。”
說完從雪白玉頸上解下一個龍鳳玉佩雙手遞給秦飛道:
“這玉佩是奴家母親的唯一遺物,陪伴了我十多年,今天奴家把它送給公子,願它能保佑公子吉星高照,馬到成功!”
秦飛接過龍鳳玉佩戴,玉佩上還殘留有顧橫波的淡淡體溫和處子的幽香,心裡不禁感動不已,直接就把玉佩戴在頸上貼身放好,對顧橫波道:
“橫波贈我如此貴重禮物,秦飛怎敢辜負你的期望,我定當竭盡全力考好今天的院試,只是今天貢院前人太多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顧橫波不舍的應道:“我等公子進去以後奴家就回去,那時天已大亮應該沒事,公子請勿掛在心上,隻靜心考試便好,去吧。”
秦飛告別顧橫波來到貢院前的廣場上,隨著考生陸陸續續的到來,廣場已是人滿為患。
邊上還有不少賣包子,早點的小攤,也有人拿著棒棒糖之類的小吃在人群中穿梭吆喝,有點像後世火車站汽車站那種打遊擊的小販,只不過現在沒有城管車管之類的人員來追趕驅逐而已。
學子們則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聲,笑聲,吵鬧聲混在雜一起,場面極為混亂。
秦飛因為以前性格不善於交際熟人不多,倒也清閑,與幾個面孔稍熟,大概是吳縣的考生打過招呼後,便靜靜的站在大門前等候貢院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