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拿起兩張婚書仔細端詳對比了一下,嗯,還不是太難!
“楚伯父,不知道這種紙張府裡還有沒有?”
“府裡倒是沒有,畢竟現在離當時寫就婚書時已經過了十多年了,其間因為父親和伯父多次官職變動,搬家次數較多,也就無從尋找了,不過這種紙乃紹興嘉事齋所出,嘉事齋在整個江南久負盛名,所產筆墨紙硯質量一直穩定,即使找不到這種紙其他品種也相差不大。”
楚紹瀚語氣十分肯定道。
秦飛聞言松了一口氣,“那就好,請楚伯父為小侄準備一間密閉的房間,再讓一個精明點的下人出去買點東西。”
要知道製作贗品,紙張是最基本的的條件之一,你兩張紙都不一樣,明眼人一看就露餡,還談什麽其他的。
一切吩咐完畢,秦飛由楚月馨帶著來到一間安靜明亮的小型書房內。
這間書房其實是楚月馨三哥以前臨時用過的,三哥楚駿澤上京入國子監讀書以後就一直空置下來沒有人使用,不過房間還是有下人經常打掃,倒也乾淨。
秦飛和楚月馨來到書房內,把婚書放在書桌上對楚月馨道:
“馨兒,時間緊迫,大哥要馬上開始製作婚書不能陪你了。”
“飛哥哥,說什麽呢,你忙的還不是馨兒的事情,馨兒怎會不知輕重怪罪於你。”
楚月馨見秦飛對自己體貼入微,即使做事情也怕冷落了自己,心裡很是受用,“你忙吧!不用管馨兒,我在你旁邊看書即可,也不會打擾你的。”
“嗯,這樣也好。”
秦飛也不多說,拿起婚書仔細研究起來,而憶雨憶雪則一個給秦飛研磨,一個給秦飛斟茶送水。
對於製作贗品秦飛一點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得心應手造詣極深。
在前世,秦飛十二歲就拜入書畫大師劉雲生門下習書畫,劉雲生不僅書畫造詣不凡,尤其精臨摹作偽,秦飛因為天賦驚人,所以也深得其衣缽,有時他搗弄出來的東西連劉雲生這個大家都讚不絕口。
至於製作贗品,其中門道秦飛更是可以給你說上三天三夜。
世上作偽的手段大致有:照原摹製,憑空臆造,舊畫改款,舊紙新墨,以真托假,新仿做舊等等數十種。
贗品的製作撇開製作者書畫功力不說,其最重要前提就是要對真品的各種筆法,技法,題跋,印章等各種細節做到了如指掌如數家珍,這樣製作者才能臨摹出一幅好的作品來,所以秦飛在這上面用時極多。
婚書字不多,是楚天舒親自所書,正文不到一百字左右,落款是兩位老人的簽名和各自的印章。
研究觀摩完畢以後,秦飛又叫憶雨找來楚天舒遺留的筆記比劃了好一陣子。
畢竟要想臨摹出一份完美的作品,對於作品的來龍去脈,書者的習慣愛好等都是必須做的功課之一。
待一切了然於胸後,秦飛就開始在紙上認真的臨摹起來。
都說認真做事的男人最性感,此時坐在書桌前全心投入臨摹老人字體的秦飛,在楚月馨眼中是那樣的安靜完美,與義無反顧的擋在自己身前同匪徒頑強搏殺的堅毅不同,此時的秦飛給人一種安靜的力量。
但兩種氣質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竟毫無違和之感,楚月馨癡癡的看著秦飛心裡有種莫名的感動,多想乞求老天就此停滯讓自己一直沉浸在這幸福的時光裡。
旁邊的憶雨由於與秦飛有過最親密的接觸,
更是對秦飛愛念至極,此時看著秦飛也是滿眼柔情。 只是憶雨苦於自己乃一個丫鬟身份,心知無法與他人爭奪什麽,只希望小姐能順利的嫁給秦飛,而自己這輩子可以默默的守在秦飛身邊,靜靜的看著他想著他直到自己紅顏老去也無怨無悔。
時間就在這份靜怡中無聲的流淌,轉眼兩個時辰過去了,秦飛站起來揉了揉手腕,把一份最新臨摹的婚書遞給雖然拿著書但眼睛卻癡迷的看著自己的楚月馨。
“馨兒,你怎麽了,快來看看怎麽樣?”
楚月馨玉臉一紅,“馨兒看見飛哥哥在忙自己想事情出了神。”
順手接過秦飛所寫婚書一看,不禁大吃一驚,趕忙拿過祖父原先那張仔細對照,誇張的張大了漂亮的小嘴。
“這,這也太像了吧,除了紙張顏色不一樣簡直就是祖父所寫。”
兩個丫鬟也湊過來端詳起來。
“公子太厲害了,奴婢真分不清筆跡真假!”
“飛哥哥, 我馬上把它送到爹爹那裡讓他看看。”楚月馨一臉興奮之色。
“不忙,還要經過許多工序才能完成,到時再給楚伯父看不遲。”
秦飛猶豫了一下又道:“也好,畢竟楚伯父對你祖父的字跡最熟悉不過,讓他先看看有什麽紕漏也好加以改進。”
楚月馨雀躍的拿著婚書去找他父親品鑒,秦飛則繼續臨摹起來,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境界繼續操練多寫幾張還是有必要的,到時也好斟酌取舍從中選出最好的一張來進行後續工作。
“爹爹,飛哥哥寫好了一張樣本,女兒拿過來給爹爹品鑒品鑒。”
楚紹瀚接過樣紙一看,也同樣大驚失色,急忙走到書案前鋪開兩張新舊婚書仔細端詳,一會兒又翻出自己父親的遺跡一一對照,最後忍不住長歎一聲,“天才,秦賢侄真乃天才也!”
對於自己父親的字跡楚紹瀚是最熟悉不過了,自小也少沒有受到其熏陶,此時仿佛看見父親的字跡再現怎能不令他感歎萬分。
看著父親的神情,楚月馨知道這事已經成功了一半了,“女兒當時也被驚嚇到了,才拿來給父親看看有什麽需要改進的。”
“改進,為父也不知道怎麽改進,讓秦飛自己看著辦吧!”楚紹瀚一時間有些無語。
“那女兒回去了,飛哥哥說還有許多工序才能完結,我去陪陪他。”
楚月馨看見父親肯定了秦飛臨摹的婚書很是開心。
“去吧,去吧!”
楚紹瀚依然還沉浸在父親筆跡的懷念之中,右手對楚月馨隨意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