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檔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驚恐道,“在半個時辰前,孝陵衛前山千戶所的兵士救醒了一個被打暈的兵士,兵士醒過來說有幾個人潛入了夏孝陵刺殺狄大人,小的聽了以後馬上帶人前去查探,結果小的一到狄大人住所便見他已經身亡了!”
馬榮此時的面色已經由青轉白,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憤怒道,“現場看有多少人潛入夏孝陵?”
因為長久生活在馬榮的淫威之下,檔頭不敢抬頭,“那個起夜的兵士說當時只看見三個人,不過據小的觀察看起碼有超過五個人以上的人手,否則他們根本殺不了本來就武藝不凡的狄大人。”
“現場有沒有什麽證據留下?”
“沒有,來人十分老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檔頭肯定道。
“狄威的三個護衛呢?他們在何處?”
“都死了!”
“都死了?”馬榮冷哼一聲,“那你也去死吧!叫你們看著一點狄威,你們是怎麽做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老子留你何用!”
話沒說完馬榮便抽出桌子邊上的寶劍照著跪在地上低著頭的檔頭脖子就是一劍,檔頭應聲而亡。
馬榮丟掉寶劍,朝丁全道:
“丁全,秦飛真的中劍了嗎?”
丁全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檔頭,他不敢跪下了隻躬了躬身子,他害怕馬榮一怒也給自己來上這麽一劍。
“廠公,據下面的人說,關童確實刺中了秦飛,至於刺了幾刀,因為慌亂之中下面的人也沒有看清,但秦飛的衣服被鮮血染紅了是絕對假不了的。”
“怎麽,廠公是懷疑秦飛刺殺了您外甥狄威?”
馬榮冷著臉點了點頭,“開始本廠公是有這個懷疑,但既然下面這麽多人看見秦飛被刺中,應該假不了,想來秦飛也不會如此強悍到帶著傷跑那麽遠去刺殺狄威了。”
“會是軍方的人乾的嗎?”丁全試著問道。
馬榮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雖然軍方有這個實力,但這麽多年了也沒有見過軍方的人對狄威怎麽樣。”
“那會是誰呢?難道......”
馬榮一驚,突然被自己的一個想法嚇了冷汗都出來了,不會聖上看不慣自己的所做所為,殺了自己外甥來警告自己吧!
嗯,肯定是,否則刺殺狄威的人如何能有這麽迅速的反應,自己在夫子廟剛殺完秦飛,那邊自己外甥便身首異處,這京城除了趙燁誰還有這麽大的能量,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以後的日子還好過嗎?
見馬榮露出驚駭的神情,丁全急忙出聲問道,“廠公,您怎麽啦?”
馬榮忍住驚懼,他不敢在自己的下屬面前透露半點這方面的信息,否則下面的人心生異心怎麽辦,於是他隻朝丁全冷臉道:
“丁全,你下去吩咐一聲下面的人,叫他們給本廠公收斂一點,沒有本廠公吩咐不得擅自行動!”
“是,小的明白,小的馬上去辦!”
丁全應了一聲跑出了東廠白虎堂。
第二天,果然如秦飛所想,趙燁剛上朝便有人把兩件事擺在了趙燁面前。
夫子廟發生那麽一件大事,趙燁自然知道,他坐在龍椅上掃了下面群臣一眼,冷冷的道:
“眾位愛卿,可有本奏?”
監察禦史蘇離聞言,跨出班列振聲道:
“聖上,微臣有本奏!”
“奏來!”
蘇離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微臣要參劾東廠廠公馬榮,他為了一己之私排除異己,殘害賢良,指使手下在夫子廟布下陷阱,引起遊人大規模的騷亂,致使夫子廟燈會上發生了七死二十三傷的嚴重踩踏事故,
開國縣伯更是被東廠番子刺中數刀,險些身亡,此等喪心病狂,人神共憤之舉實乃我大夏之恥,黎民百姓之禍,微臣懇請聖上誅殺此獠以正朝堂,還黎民百姓一個朗朗乾坤,讓夫子廟那些冤魂得以瞑目!微臣叩謝!”蘇離一說完,下面以孫逸楷為首的二十多個大臣也齊齊的跨出班列道:
“臣附議!”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誅殺馬榮,還大夏一個朗朗乾坤!”
......
趙燁冷哼一聲,“馬榮何在?”
“奴婢在!”馬榮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大聲急辯道:
“聖上,微臣冤枉啊!那關童刺殺開國縣伯秦飛乃兩人私仇所致,和奴婢沒有半點關系,奴婢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這個消息的,還請聖上明察!”
“而且奴婢的外甥也在昨天夜裡遇刺身亡!”
溫炳笑了笑,開始對馬榮落井下石起來,“聖上, 據微臣所知,秦飛與關童並沒有什麽私仇,兩人甚至都沒有什麽交集,他這麽做一定是得到了馬公公的授意才做出此等喪心病狂的事來的,請聖上明察!”
“至於狄威身死嘛,還不是他一輩子為非作歹,樹敵過多,實乃咎由自取!”
對於馬榮,溫炳自然不懼,他自然想怎麽給馬榮扣帽子就怎麽扣。
趙燁面色一冷,“馬榮,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馬榮跪在地上再辯,“聖上,奴婢真的冤枉呀,關童與秦伯爺有仇乃是奴婢手下的丁全和好幾個手下都看見了的,您老人家不信可以著他們來一問便知!”
見馬榮抵死耍賴,趙燁也不想與他糾纏那些鬼把戲,直接開口道:
“馬榮禦下不嚴,致使夫子廟發生嚴重的踩踏事件,本該當誅,但念其多年忠心耿耿,勞苦功高,又正值外甥新喪,現懲二十大板,罰三年俸祿,以儆效尤!”
趙燁說完,殿中群臣心中俱是一苦,看來聖上還是沒有打算辦馬榮呀,否則怎麽會處罰得這麽輕呢,對於馬榮三年俸祿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至於打二十板子麽,也不過是給他撓癢癢罷了。
群臣正腹誹間,不想趙燁語氣一轉,“溫炳,就由你執法吧!”
此言一出,群臣大喜,這溫炳和馬榮可是老對手了,都恨不得把對方往死裡整,現在由溫炳來執法,趙燁自然不想隻走走過場,輕松的放過馬榮。
呵呵,這次馬榮就算不死估計都得脫一層皮,如果不在床上不躺個兩三個月都對不起溫炳的一番好心了。
“微臣遵旨!”溫炳急忙應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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