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都散了,”左良適時出現,驅趕著跑到二樓來圍觀的吃瓜群眾,“沒事別出去瞎吵吵啊。” “喲,阿良,”一熟客吹著口哨打趣,“這野哥都沒說話,你瞎忙活啥,那新歡舊愛聚一堂,我們也想討杯酒喝喝啊。”
“就是就是,”另一大漢跟著呦喝,“野哥,你難得來一趟,不表示表示?”
眾人見能討到甜頭,也跟著起了哄,“就是就是,野哥你要不請大家喝一杯怎麽樣啊?”
池野正焦頭爛額,遇上這麽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鼻子裡沉沉出了一口氣,睨著一旁的彭華開了口,“彭老板,今晚每人一瓶伏特加,記我帳上。”
彭華看著自家老板眉頭緊鎖的模樣,額頭細汗直冒,“是是是。”
“行了行了,”左良關鍵時刻腦袋還算靈光,“你們酒也討了,該回哪回哪去啊,今天凡凡和軼哥主場,你們趕緊坐回去,馬上開場了。”
一群人討了酒,歡歡喜喜地散回了位,想來今夜所見又不知道會被流傳成什麽模樣。
靳鹿抓了把瓜子在手上,嘴裡磕著,眼裡盯著十四娘看,越看越是不對勁。
“優優。”
柳優優剛坐回座位,嚇得又跳了起來,“啊?”
靳鹿聲音冷冰冰的,“我突然發現,十四娘的眼睛跟我長得很像,你說是不是?”
柳優優心裡咯噔跳,瞥了眼池野,假笑連連,“哈哈哈哈哈,靳鹿你這眼神太不好了吧,”她粗粗看了眼十四娘,“你的眸子是褐色琉璃樣,十四娘是黑色杏眼,這哪一樣了。”
“是嗎,”靳鹿偏頭看向池野,“你說呢?”
池野不說話,喝著酒保持沉默。
池小風拿了顆葡萄塞進嘴,“唉,女人吃起醋來真可怕。”
靳鹿轉眸看著一直不吭聲的十四娘,絲毫未發覺自己此刻已經掉進了醋壇子,挑釁著,“佳佳,你說呢?”
十四娘聽著靳鹿一聲佳佳,看著她一臉笑意的模樣,其實她在樓下的時候便注意到她了,看著她坐在池野旁邊,那眼神只需隔著人海看上一眼,女人的第六感便知道眼前這個驕橫的女人對她是充滿敵意的。
她本是清高,卻抵不住這個女人公然和自己喜歡的人在她面前親熱,所以明知此番是要被羞辱的,還是不顧一切地衝了上來。
此刻看來,她剛才那些故意說出來的過去是反將了她一軍了。
“你說得對,”十四娘明明眼角淚痕未乾,模樣卻與剛才截然不同了,頗有種得意在,“你我的眼睛雖說顏色不同,但神韻是極其相似的,”她瞄了眼池野,池野死盯著她,像在警告,十四娘哪還怕他,她隻想看著他們也不快活,“當年我與池野親密的時候,他親吻著我這雙眼,說是愛極了它們。”
靳鹿心一磕,指縫間,瓜子便散落一地。
池野拳頭緊握,瞪著童佳的表情近乎咬牙切齒,“你…….”
“怎麽了?”十四娘笑,“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厲害了啊,”牧魚觀戰觀得目瞪口呆,“這下小鹿還不得被氣死。”
柳優優俯身湊到牧魚耳邊,胸有成竹,“你看著吧,誰氣死誰還不一定呢。”
“各位,不好意思,剛才出了點小差錯,”彭華站在舞台中央,清了清嗓子,“下面,讓我們隆重請出今晚的壓軸歌手,洛凡凡and夏軼!”
“凡凡!凡凡!凡凡!”
“夏軼!夏軼!夏軼!”
左良:“唉,
快看!凡凡他們出來了。” 靳鹿順著人群看去,只見夏軼一身白衣,背著把吉他上了台,他整理好話筒,長腿一邁便坐上了椅子,沒過一會兒,洛凡凡也優雅地上了台。
“今天呢,是七夕節,”洛凡凡笑得妖魅,“我跟軼哥呢,算算也有快一個月沒來Belong了,我跟我哥想了想,打算送我們朋友一首歌,這首歌的譜子其實早在初春就做好了,只是詞在最近才填完,”他朝樓上送了個飛吻,“小鹿,聽好了啊。”
靳鹿眼神變了變,“我?”
柳優優看向左良,“唱給小鹿的?我怎麽不知道?”
左良瞥了眼正悶頭喝酒的池野,打哈哈,“我也不知道啊。”
夏軼指節修長白皙,食指撥動琴弦,音符便如同彩色泡泡,輕盈浪漫著,響徹了整個上空。
“這是…….”靳鹿轉頭看向池野,“這不是……”
池野眼神迷離,轉身握住她的小手,“沒錯。”
靳鹿正在氣頭上,動了動手腕,想要抽離,池野索性又坐近了些,死死將她軟糯的小手圈住。靳鹿咬著嘴唇,偏頭看了眼已經變了臉色的十四娘,指尖用了力。
池野眉頭輕皺,故意在她耳邊吹著熱氣,“你想謀殺親夫嗎?”
靳鹿抬眸瞪著他,壓了聲音,“回去再收拾你。”
池野看著她壞笑,“哦。”
十四娘低眸聽著兩人打情罵俏,握著酒杯的手氣得發抖。
一朵夕陽斜斜掛在巷口
我徘徊在你家的門口
有些話已經蠢蠢欲動
我隻想你一人懂
不想別人在我的眼中
一片落葉落在我的胸口
我才知道已到深秋
洛凡凡嗓音柔軟細膩,像是一股清泉灌入人心,整個Belong頓時安靜了下來。
靳鹿雙目靜靜地注視著台上一彈一唱的兩人,熟悉的旋律縈繞在她的腦海中,一句句歌詞像是一卷卷膠片,讓她仿佛回到了他和她初相識的那一刻。
她突然意識到,此刻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命中注定要和她癡纏的,無論從那日的櫻花還是夜裡的口琴,冥冥中,池野這個名字都是要與她相遇的。
細細想來,來到櫻市的這半年,真的仿若夢境。
我一直用心在播種
你淺淺的一個笑容
讓我魂牽夢繞在其中
我為你心動
被你感動
你的笑容像天邊的彩虹
我說過永遠不是衝動
我會珍惜關於你的每一分鍾
突然心動
有你不同
我的天空過濾掉了傷痛
我說過永遠當然管用
我讓瞬間停在我心中
洛凡凡和夏軼對望一眼,低了音,“我說過永遠當然管用,我讓瞬間停在我心中。”
“小鹿。”
池野喚她。
靳鹿轉身看他,滿目淚光。
池野臉色一變,“怎麽了?”
靳鹿擦了下眼角,站起身就往外走,池野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十四娘見狀猛地站起來,“池野!”
柳優優正看著樓下凡凡和夏軼謝幕,一轉頭,兩人就沒了,“這,這就走了?”
十四娘立在原地怔了三秒,抬腳要追,被左良截住。
“童佳,你行了啊,野哥費盡心思搞的浪漫全被你給攪和了,你也要適可而止,好嗎?”
十四娘被左良拉住,胳膊怎麽也掙不開,厲了聲,“左良,這是我跟你哥的事,你松手!”
“童佳,”左良瞄了眼樓下的顧客,壓低了聲音,“你跟我哥的事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斷的乾乾淨淨了,你別再自作多情了行嗎?”
“我自作所情?”十四娘冷笑,“左良,我在池野心裡是什麽位置,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
左良注視著眼前已經發了瘋的女人, 忽得笑了,連連拍手,“說得好,你童佳在野哥心裡什麽位置,恐怕沒人比我清楚了,”他站起身來,逼近了十四娘的臉,“我特麽就是太清楚了,才知道你童佳不過就是個只會在男人面前裝柔弱的婊子!”
“你…….”十四娘揚起左手就要扇在左良臉上。
“十四娘!”柳優優一把製住她,眉目惡狠狠,“你敢動我男人試試。”
“佳佳。”
洛凡凡和夏軼上了樓。
十四娘早年和凡凡最為要好,一雙眸忽得就蓄了淚,“小凡。”
洛凡凡把吉他放在沙發上,未曾看她,“你走吧,別再打擾野哥了。”
“小凡,不,”十四娘搖頭,“你不能跟他們一樣,你不能這樣對我。”
“童佳!”洛凡凡厲眼掃向她,“你非得讓我把話說明白嗎?!當年如果不是你,黑豹子根本不可能找到野哥。”
十四娘瞳孔緊縮,“你說什麽?”
左良:“哼,沒想到吧,我告訴你這件事野哥早就知道了,沒扒了你的皮也是看在你和他好過的份上,趁他沒動真格前,我勸你早點滾蛋!”
十四娘身體一軟,癱坐在地,眼淚直往下淌,“不,不是這樣的,他還是愛我的,他會原諒我的………”
洛凡凡和十四娘是音樂上的知音,看著她這般模樣,心裡也著實難受。
夏軼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凡凡,“優優,牧魚,不早了,我們送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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