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是下午六點,太陽已經褪去了先前的炙熱,此時的天空竟漸漸起了烏雲,層層疊疊著,空氣裡的潮濕感悶得人心煩意亂。 靳鹿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往校門走,她問了柳優優幾句,才知道原來池小風走的時候毛豆是想跟著的。
“喂,小鹿嗎?“洛凡凡搶了柳優優的手機插著話,”你聽我說,毛豆十有八九是去找你了,池野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就在校門口跟他碰頭,你也別急,說不定池野已經在路上找到了。“
靳鹿應了幾聲,抬頭看著下一秒就要傾盆大雨的架勢,她猶豫了幾秒做了決定。
“小風,“靳鹿掏出包裡的傘遞給了池小風,”你在這裡等你哥,我去找毛豆。“
“哎,小鹿姐,這馬上就要下雨了,你一個人去哪找啊?”
池小風手裡拿著傘,盯著跑得快沒影的人,嘴裡犯嘀咕,“毛豆也真是的,就愛瞎跑,被人宰了就知道厲害了。”
“哎,小風,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啊,小鹿呢?”
池小風轉身就看到了跟著蘇銘安秦小萱等人一起走出門的牧魚。
“剛優優姐說毛豆不見了,小鹿姐找去了,讓我在這裡等我哥。”
牧魚驚得一跳,“什麽?!毛豆不見了?“
夏廈也一個激靈上身,看向牧魚,“小魚啊,會不會是電鋸狂魔啊。”
牧魚嚇得臉色蒼白,“不會….不會吧。”
蘇銘安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言論覺得好笑,但也沒什麽心思打趣他們,正想著要問池小風靳鹿往哪個方向走了,便看見了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逐漸清晰起來。
“哥,”池小風看見遠遠跑過來的池野,忙衝他招手,“這邊啊。”
池野顯然是有些著急了,跑得氣喘籲籲,“小風,你看見毛豆沒?“
“我,“池小風暗叫不好,毛豆剛出生它媽媽就死了,可以說是哥哥一手帶大的,在哥哥心裡,毛豆的地位有的時候比他還高,他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啊,我出門的時候它沒跟過來。“
池野眉頭一緊,毛豆從來沒自己出過遠門,最遠在泰安路附近逛逛就自個兒回了家,剛發現毛豆不在窩裡的時候他就出門把整條街找了個遍,連個影兒都沒有。
他就知道這回不一樣了,思前想後,心想著八成是朝著池小風的方向跑了,於是一路跑過來,結果池小風這兒也沒有。
他語氣難掩責備,“你說你瞎跑什麽跑,毛豆要出什麽事,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池小風很委屈,眼睛裡立馬就濕了,“這關我什麽事啊,腿長在毛豆身上,我還能拴著不成。”
池野捏了捏太陽穴,抬眸間瞧見了蘇銘安,視線立馬轉了方向,”你小鹿姐呢?“
池小風正抽抽著,看了他一眼,本來不想回答又迫於池野的威嚴,手指了指右邊,“找毛豆去了。”
話音剛落,就見著池野順著方向走了。
“哎哎哎,小魚,那個就是池野吧?”
牧魚正急著給靳鹿打電話,抬眸間看到夏廈兩眼放著光,敷衍著應了聲。
夏廈拉了拉身邊的秦小萱,花癡著,“小萱啊,你看到沒,剛站那的那個男的就是池野哎,就是白靜以前那個男朋友。”
秦小萱一直默默站在角落裡觀察著,夏廈說的那個男人她也看在眼裡,那人一身小麥色的皮膚,身形高大,腱子肉在衣服下透著若有似無的輪廓,一看就是有功夫的,
和她平時見到的男生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她想起楚明嘉上次遇襲的事,這事雖然楚明嘉和吳子揚他們都閉口不言,但也從向來口無遮攔的魏菲菲那兒聽了個大概。她想起林思思當時的一句話:這個叫池野的,和靳鹿的關系不一般。
秦小萱細小的眼睛沉思著,原來他就是池野。
“小萱?我跟你說話呢,發什麽呆啊?”
“啊?”秦小萱回過神來,“你說什麽?”
“我說,我覺得池野真人看著比單皓有男人味多了,好帥啊。”
秦小萱勉強笑了笑,的確,這個叫池野的長得雖說稱不上驚豔,但也算精致,而且他身上有一股讓女人看了第一眼就想靠近的性感,偏偏他的五官硬朗中又透著股神秘的禁欲感,這樣的男人連她這種第一眼看到的都暗自欣賞,何況是隔三差五就往泰安路跑的靳鹿。
她看了眼蘇銘安,有意讚著,“呵呵,是挺帥的。”
“這種街頭混混長得再好看有什麽用。”
蘇銘安臉色很難看,轉身往池野的方向走。
牧魚打了好幾個電話靳鹿也沒接,她見著蘇銘安要走,緊跟著追了上去,“哎,蘇銘安,你等等我。”
池小風手裡拿著傘,望了望已經在轟隆作響的天空, 決定回家等毛豆。
“小萱,馬上要下雨了,我得走了,你也快回家吧。”
秦小萱看著夏廈過了馬路,大腦怔怔的,整個人還停留在幾分鍾前。
她腦海裡回放著剛才蘇銘安說的話,唇角難得的有了一抹笑意。
蘇銘安剛才是在吃醋吧,如果真像林思思說的那樣,那麽靳鹿選擇了池野,自己的機會不就大了很多嗎。
秦小萱想起那封在櫃子裡躺了快一年的信,腳步不自覺輕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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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就是這麽不講道理,任你前一秒如何萬裡晴空,下一秒就讓你面目全非。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大雨就像賭場裡的一次洗牌,桌上的各位主角在大雨前拚死一搏,每個人都想著撈一把大的就全身而退,結局肯定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誰知洗牌重來後,人生角色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對換,有突如其來的一夜暴富,有頃刻之間的一貧如洗。
可在旁人看來,散場猶如雨後天晴,看著七彩顏色的天虹隻覺得一片盛世太平,誰還去計較,去記得,去想起,曾經的世界發生過什麽。
殊不知,那些消失在歷史長河裡的人們,大雨將至前壓上的,是他們的人生啊。
以命運為賭注,成了冷冷清清的歲月裡,鮮紅的一道烙印。
靳鹿一路走走看看,一滴水突然砸在腦門上,她停下急匆匆的腳步,抬頭看天,豆大兒的雨點便如冰雹般密集地衝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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