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懷忽然插嘴道:“翩翩姑娘可知,還有哪些絲娘,都送去了何處?” 翩翩搖了搖頭:“翩翩不知。姐妹們同處時,與領任務出行時,皆是化命,且我們平常,不得互通消息,更不知別人領了何命,去了何處。”
“那三娘是誰?”阿秀追問道。
“是無憂閣的媽媽。”翩翩答道。
“那只要抓了她,咱們就知道天宗的絲娘去哪兒了。”香鈴兒興奮道。
“鈴兒說的是。”李昱懷順著她道:“聰明。”
“我現在就去把她抓來!”香鈴兒立馬就要衝出門。
“鈴兒。”阿秀喊道,哭笑不得,要是自己還是雨良那般無所知無所懼的樣子,定能和這鈴兒玩成知交好友。
“天宗見翩翩和我們一起逃走,定會在無憂閣布下防守的,現在去太危險。不急在這一時,對天宗,我們要的不是斷其爪牙,而是連根拔起。”
香鈴兒和丁巳一樣,從來都對阿秀言聽計從,乖乖地回到榻上坐好。
好久不出聲的三行道:“那雨良你,不是,我,師兄呢?為何鈴兒和你們在一起?”
香鈴兒一聽他出聲又來氣了,凶巴巴道:“你還說!你自己扔下師兄跑了,要不是我和師父去的及時,師兄就要給湘國殉國了!”
三行臉漲得通紅,連招風耳都紅起來,卻一本正經道:“下山的時候,師兄就說過,讓我去走自己的路。我以前以為,自己的路就是幫師兄復國。可後來。”
他看了阿秀一眼,頗不好意思道:“師兄他,放棄復國,要和雨良姑娘走。我當然不能跟著了。”
他頭垂下去,寸長的新長的頭髮鋪在頭頂,烏黑黑一片,果然是和當初不一樣了。
他剛剛還洪亮如牛的聲音變得似蚊子嚶嚶:“再說,我想,和翩翩一起走,她一個人,在天宗太可憐了。”
“那你們現在有何打算?”阿秀看著他。
“月娘!”翩翩不可置信地看著阿秀:“你不怪我們嗎?”
“現在我叫阿秀。月娘已死,雨良本就不存在。”阿秀又恢復了一貫的淡然:“你們有何可怪的?就像三行所說,都是天宗手下的可憐人罷了,月娘,又何嘗不是呢?”
“再說,我已經拿回陰陽石,和你之間,也無恩怨。”
三行激動地抬起頭,看看翩翩,她一雙秋水眸,又含露帶雨,煙雨蒙蒙,又驚又喜。
又看看阿秀,眼睛發亮,拱手抱拳道:“雨良,不,阿秀姑娘!我與翩翩,願和鈴兒一般,追隨你左右。”
阿秀擺擺手:“其一,鈴兒並不是追隨我。”
她看了香鈴兒一眼,無奈一笑。
又接著道:“其二,你們現在的處境,並不比我好多少。天宗對於逃出門的弟子,隻給一條路,死路。你們最好,還是離開上京城。”
香鈴兒眼珠一轉,喜滋滋道:“是啊,你們可以去大師兄那裡,幫師父呀!”
李昱懷知道了香鈴兒乃歸元宗的人,倒也一直頗感興趣,怪不得她小小年紀,身手都比自己略強,他好奇道:“顧兄現下何處?”
這也是三行和阿秀此時最想知道的。
香鈴兒噘著嘴,托著腮,假模假樣道:“師兄是不讓我說的。不過呢。”
她看了阿秀一眼,壞笑道:“要是阿秀姑娘想知道嘛,我就說。”
阿秀嘴角微揚,自從知道香鈴兒就是顧因師妹後,她有一種,他從未離開的感覺,
那種感覺,讓她滿足而心安。 “我想知道。”她坦然道。
“師兄和師父去了越國抗倭。”香鈴兒想著,要是師兄聽到這話,必定歡喜得開懷了,自己就說嘛,阿秀姑娘可不像是那麽無情的人。
“越國抗倭?”阿秀與李昱懷同時驚叫道!
三行卻像是早料到一樣,高高興興道:“好,那我與翩翩就去越國,和師兄師叔一起抗倭!”
“好嗎?”最後一句卻是對著翩翩說的。
翩翩眼中帶淚含笑,柔順地點點頭,看著三行道:“你去哪兒,翩翩就去哪兒。”
三行是她遇到的人中,唯一一個獻出真心的,赤誠、坦率,毫無保留。當初她勾引他,本是想借此接近雨良而已,沒想到,這個人,除了百分百相信她,還事事將她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有誰還能如此呢?翩翩本就沒有父母,也是從小在天宗長大,她有時候會想,就是父母親人,怕也不過如此地維護自己吧!
她不確定自己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以真心換真心,她的真心,也悄然付了出去。或許在他想要帶她走的時候,或許在他一日日安靜等待的時候,或許在他一直陪伴的時候。
一起走吧,獲罪於天宗又如何?
阿秀卻還震驚於顧因的消息中。
倭奴,和鬼王宗與柳相,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顧因雖有了《天兵志》的奇兵陣法,可戰場上日日喋血,無一日不險,更何況對手是以狠辣著稱的倭奴,越國被倭奴侵犯了好幾年,可還能打退麽?
李昱懷則喜道:“這是個好消息!我還怕顧兄歸隱了,可就浪費了一身好本事!如果能將越國爭取到我們這邊,對柳相,可是個絕大的打擊!”
遠處有雞鳴聲傳來,四人往窗外看去,才發現天色已發白。
驚心動魄地一晚終於過去,各有收獲。
“大家先休息吧。”阿秀站起身:“鈴兒在這裡陪著三行吧,我先回丁府。”
她又朝李昱懷福了一福:“多謝李公子,你也累壞了,回去歇息吧!”
待阿秀出門,李昱懷還笑嘻嘻地看著門口。
香鈴兒瞅過去:“喂,你笑什麽呢?”
李昱懷眯起雙眼,晃著腦袋道:“你不覺得,阿秀姑娘有什麽不一樣了嗎?”
“不一樣?多了陰陽石?”
李昱懷背起雙手,哈哈一笑,也往外走去:“小傻瓜!多了點人氣兒了!”
香鈴兒揪著眉頭仔細思索一番,也不由咧開嘴笑起來,看來,師兄的相思苦,不會白苦的!
三行過來拉著她,低聲問道:“雨良,不,阿秀和顧師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天宗的人說,她離開師兄走了,師兄和湘國公主成親了呀!”
香鈴兒跳起來敲了他腦袋一下,拉著他往裡走去:“豬頭!來來來,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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