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豔被會計氣笑了,她沒有想到竟然有這樣的歪理。Ω Δ看書 閣WwW.ΩkanΩshuge.la
“好,就算他請客吃飯是為了鄉裡,可年前分紅鄉裡分了多少?別說請客吃飯,就是再多十倍的請客吃飯也夠了。為什麽要扣下我們的錢?”
陳豔質問。
“年前的分紅是不少,可大家都忙了一年了,主任不要給大家一點福利啊,還有鄉裡那麽多人,主任不都得管嗎!這個地方用錢,那個地方也要錢,哪裡還有啊,主任這也是沒辦法了,你說你靠卷煙廠賺了這麽多錢,為鄉裡出點力怎麽了?為主任分點憂不是應該應份的嗎!”
會計的聲音很嚴厲,態度也很激動,他覺得陳豔這個人沒有大義,太計較,她應該主動把賺的錢拿出來給鄉裡用,這樣鄉裡才能庇護她。
我去!
陳豔真想爆粗口,她雖然不是那種大仁大義的人,但如果鄉裡真的是為人民辦實事,是幫助窮苦大眾,為了子孫後代造福,只要她有,對她不會有影響的情況下,她會出錢。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她不會,憑什麽讓她出錢讓別人去吃吃喝喝?給一些她都不認識的人謀福利?主任嘴上說的好聽,可實際大家落什麽了?他又不是真的為百姓辦事了。
“該不該用不著你說吧?去年一年卷煙廠為鄉裡賺了多少錢?那些錢有那些是為百姓辦事了?還應該應份,如果說主任把這些錢拿出來是為了請客吃喝,我還真不知道這叫什麽覺悟。”
“我今天就把話放這裡,鄉裡把分紅拿去做什麽,我不管,我也沒有那個權力去管,但我和工人們應得的這份絕對不能少,不要和我說什麽為鄉裡,為人民做貢獻,我一點沒看到!也不要給我講什麽大道理,該我做的,我沒有二話,可這樣拿去我的利潤,拿去工人的利潤,不可能。”
“從二月份開始,你要留下也可以,我這裡會再請一個會計,以後你們兩個一起算帳,管錢,不通過他,你沒有權利把錢讓任何人拿走。每個月工人的錢,鄉裡和我的分紅都算清楚明白,該誰的給誰,不該誰的,誰一分也不能拿走,這樣的事兒以後我不會再讓它發生。”
陳豔說完看會計那不斷起伏的胸膛,又道:“若是你不服,或者不願意,那我就去和主任把話說明白,換個願意的會計來。”
“你,你怎麽能這樣!要是沒有鄉裡,沒有主任,你能辦卷煙廠?你一個人一個月拿那麽多錢,你能吃完能喝完?你給鄉裡花點怎啦!”
會計不服氣。
“沒有主任,我是辦不了這個卷煙廠,可沒有我這個卷煙廠,鄉裡能得到那麽多分紅?咱們這個鄉現在是這幾個鄉裡經濟最寬松的吧?如果不是這個卷煙廠,鄉裡能有能力去市裡活動?我一個月拿的錢是多是少,那是我應得的,不是我白得的。既想要我的技術配方,又要我們管理這個廠,勞心勞力,倒最後還覺得我們拿的多,如果心裡這麽不平衡,那就直接說,背後做這樣的手段算什麽!”
陳豔也說的毫不客氣,她對鄉裡的做法實在厭惡透了,卷煙廠大部分的錢都給了鄉公社,這一年賺的可是真不少,可公社還不滿足。
現在的情況就等於她辦卷煙廠用了鄉裡的名義,鄉裡一點心不操,一年得那麽多的錢,卷煙廠還幫著鄉裡安排了工人,得到了市裡的重視,附近幾個鄉都羨慕呢,結果主任卻來了一出又一出的,讓她煩透了。
可現在改革開放是提出來了,具體實施的話還要幾年,等幾年後,她才可以私人去辦廠什麽的,她已經想好到時間讓爸爸出面辦一個大型的造紙廠,生產衛生紙,加工,包裝,一條龍,這樣不僅賺錢,還能讓這些工人繼續乾活,有個收入,不至於以後煙廠做不下去,這些工人沒地方去。
可這幾年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如果都像主任這麽做,那這煙廠就快跨了。
現在陳豔明白,明明有的工廠效益很好,可為什麽最後卻做不下去了。
“反正話俺和你說明白了,俺也是聽主任的,如果主任同意你說的,俺也沒二話。”
會計看陳豔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他也沒話了,畢竟在卷煙廠他一個月拿的錢不少,他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你回去把我的話告訴主任,明個是發工資的日子,我會和大家夥說拖後兩天,這兩天讓主任把錢給拿來發給大家。”
陳豔這次半點情面也不講了,因為這樣下去煙廠都不一定能堅持到年底。
會計黑著臉走了。
“豔子,要是主任不願意呢?”
陳忠有些上愁,他也覺得主任做的不地道,可誰讓他們受人家管呢。
“他不願意也得願意。”
陳豔握拳,她也知道讓主任把吃進去的再吐出來沒那麽容易,可這事還必須讓主任吐出來。
“爸,這事咱們這麽做。”
陳豔壓低聲音對陳忠說了幾句。
陳忠邊聽邊點頭。
第二天會計來隻說把陳豔的話告訴主任了,主任怎麽回話他卻沒說。
陳豔等了兩天,主任沒來,也沒讓人送錢來,看來是沒把她的話當回事兒。
陳豔冷笑, 這次她不會去找主任,得讓主任自己來。
第三天陳豔給工人放了假,說工資等放完假來了發。
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議論紛紛,還問廠裡是不是有什麽難處?還是沒有了生意?說什麽的都有。
陳豔和陳忠保證,乾活的工資一分不少,肯定會發給他們,只是最近廠裡有事,先放假讓他們回去歇幾天,上班的具體時間等通知。
工人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既然廠長說了,那就回去歇幾天好了。
會計當天就回鄉裡把陳豔和陳忠給工人放假的事兒說了。
他還說有人來訂煙,結果陳豔沒答應,說現在工人放假,沒人乾活,生產不出來,讓人去找市裡的卷煙廠了。
趙主任一聽氣的七竅生煙,蹬著自行車就來了廠裡。
陳豔和陳忠則坐在卷煙廠的廠房裡,喝著水,正等著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