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心下了下午的直播走進辦公區,就看到莫辰奕在茶水間泡咖啡,怔了一下,男人修長的身材半靠在在茶水間的柱子邊,眼神專注安靜,她怎麽以前沒發現,這男人靜下來的時候有種渾然天成的貴氣。 看著莫辰奕手裡的咖啡,沈依心皺了皺眉,從辦公桌下拿了一罐東西走到莫辰奕身邊,“常喝咖啡不好,還是喝這個吧。”
莫辰奕很詫異,來了這麽久,沈依心基本是不跟他正面交流的,這是怎麽了?
他抬眸掃了一眼沈依心手裡的東西,蜂蜜檸檬?這麽幼稚的東西。
“額,我自己做的,雖然沒有什麽提神醒腦的東西比咖啡更好,但是酸酸甜甜的味道還是很取悅味蕾的,”沈依心揚了揚手裡的透明的密封杯,“其實提神無所謂什麽東西,只要有些味道就可以了啊。”
“我不喝這麽幼稚的東西。”還酸酸甜甜的,這麽多年了,她酷愛酸甜的毛病還是沒改。
沈依心怒了,他這是隱晦的罵她喝的東西很幼稚還是說她很幼稚呢?
“什麽叫這麽幼稚的東西,你不知道蜂蜜檸檬水有多少好處呢,酸酸甜甜的味道本身就很提神,而且檸檬的香味也是可以幫助人提神的,還有,這種香味可以讓人自然放松,增加快樂的情緒,像你這種整天黑著臉的人才應該多喝呢,哼。”
她怒氣衝衝的說著,莫辰奕興致缺缺的聽著,眼睛裡一閃而過些許暗芒,他怎麽覺得好像以前嘰嘰喳喳、會笑會鬧的她又回來了。
莫辰奕伸手拿過沈依心手上的東西,語氣不明的說了句“謝謝。”
沈依心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已然空了的兩手,無限怨念。
不是不喝這麽幼稚的東西嗎?
晚上直播前的半個小時,沈依心準時的坐在了直播間裡,導播仍舊走進來遞給她一封信,落款還是那個叫‘雄鷹’的人,信裡聊了他的生活,在沈依心看來枯燥和乏味的一天,他描述的津津有味。
她覺得這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說空話,聊到的話題都是生活中的瑣碎,筆鋒剛勁有力,恍惚間有種利落的灑脫鐫刻在字裡行間,很有股子別致的味道,一鉤一劃,清雋有力,信的末尾仍舊留了自己的聯系方式,要求見個面。
沈依心不由得笑了笑,她很感動,尤其在這樣通訊發達的年代,還有人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溝通,已經有很多年,她沒有給別人寫過信,也有很多年沒有收到過別人的來信了。
看著這封手寫的信件,她突然就想到了那句話,那些年,什麽都很慢,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愛一人,也是想著這句話,就覺得這封手寫的信更加的珍貴。
最早關於書信的記憶還在上中學的時候,那時候流行交筆友,她有個筆友,文字優美,文字中總有種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他們也是這樣鴻雁飛書了好多年。
從記憶中回神,沈依心小心的收起紙箋,裝進了信封。
播開始前做了個決定,那就是仍舊不打算見面,她真的不是個自來熟的人,跟陌生人往往不是很相處的來,還是保持現狀最好了。
“暮然,進音樂。”導播的聲音在外間響起,沈依心點了點頭,靜下心來,開始直播。
“當燈光灑滿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當萬家燈火連成這個城市一片燦爛的風景線的時候,我在這裡,期待著每一個走進聲音和我相約的你,這個聲音來自東城上空最美麗的聲音--東城人民廣播電台都市調頻《側耳傾聽》,
歡迎你繼續鎖定FM101.7,在晚上10點到12點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和我一起,傾聽發生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故事,每一份心情,大家好,我是暮然。 今天是12月3號,世界殘疾人日,每年的這個日子我都會走出直播間去做些專訪,或者請一些身殘志堅的殘障人士來直播間做客,聊聊他們的生活,每次訪談結束,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會很低落,其實很多時間我都在想,到底應該怎麽做才是真的對他們好。
下午直播開始之前我在同事的辦公桌上看到了一個愛心團體送來的助殘的新聞,準備節目的過程中也接觸到了很多地方很有特色的助殘活動。各地的活動都是在敲鑼打鼓,都是在彩旗飄飛,都是在載歌載舞,活動的背後卻沒有多少真正值得考究的內容,暮然想說,別讓‘助殘’成為一種噱頭,更別讓‘助殘’成為一場秀,今晚暮然要跟大家分享到的話題是《助殘,從懂得需要開始、從學會尊重開始》。”
音樂軌的音量緩緩推到了中間,進入歌曲播放,沈依心取下耳機靠在直播台前發呆。
今天莫名想要跟大家聊聊助殘的話題,下午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新聞,說有個愛心組織在殘疾人日來到之際組織了一場助殘活動,為當地的殘疾人送上了生活所用的米面油,活動主辦方安排殘疾人上台領取並致謝,媒體質疑到底是助殘還是作秀。
沈依心看了活動照片,當時就淚意閃閃。當殘疾人艱難走上舞台隻為領到一袋麵粉的時候;當殘疾人面對麥克風說出“感謝關心”的時候,不知道活動的主辦方是不是能夠感知他們笑臉背後的哭泣?
另外一條助殘新聞,有個藝術團隊在殘疾人日的時候舉辦了一場晚會,邀請很多盲人來欣賞節目,而這台節目中僅僅舞蹈就佔據了很大比重,她不否認這些活動本身的意義所在,可是,包括這些活動的主辦方,包括生活中的每一個人,把助殘掛在嘴邊上的時候, 其實誰都沒有想過,他們真的需要些什麽。
沈依心在節目裡說到了下午看到的兩個新聞,另外也提到了一個讓她內心充滿感動的新聞。
“在武漢理工大學,有一支“給盲人講電影”助殘志願服務隊,用聲音描繪光影,幫助盲人朋友看電影。我們都知道講話很容易,但“講”電影卻不簡單。一部適合盲人朋友欣賞的電影,必須沒有方言,沒有外語,沒有不易理解的部分,還要有思想深度,能發人深省。僅僅為了把握一個電影的小細節,能夠精準清晰地表述出來,志願者們經常一遍一遍地觀看電影,對每一個情景都爛熟於心。有個志願服務志願者說了一句話說:“講電影就是要用我的聲音作盲人朋友的眼睛。”每一次“講”電影的準備工作都是艱辛的,經過幾周時間的準備,志願者們才能給盲人朋友帶去一頓豐盛的視聽盛宴。”
說完了這個讓她很感動的話題,沈依心選擇了一首很生僻的歌曲,把音樂軌的音量緩緩的推了上去。
“把你的手交給我,讓我們心連心手拉手,心靈的世界並非那麽難懂,如果真心的交朋友,當我們願意手拉手,把一切煩惱拋在腦後,我們的世界變得海闊天空,因為這裡有你的夢,把心門都打開,看一看我的可愛,不要分你的好我的壞,表達趁現在。。。。”
歌者空靈優美的和著流暢的音樂悠悠的在空間裡回蕩,沈依心覺得這樣的節目話題配上這首歌,真的讓人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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