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

　史蒂夫賈維這一輩子，從來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如此奇葩的後悔方式。

　為自己在球場上打了人而後悔，後悔的居然是自己打的不夠狠??

　這個大背頭的腦子，是不是已經徹底秀逗了啊?！！

　“噗……啊對不起對不起……”

　一旁，小鬱真的是忍不住笑噴了，一口香茗差點沒噴到賈維的腦門兒上。雖然在盡可能的掩飾，但香肩的微微顫抖，還是讓人清楚的看到，小鬱到底有多高興。

　這才是顧羽哥嘛！

　一天前，在斯台普斯的事件發生之後，聯盟高層極為震動，尤其是亞當肖華，在辦公室裡看到直播出來的這一幕，嚇的褲子都要濕了。

　球場鬥毆?

　自從著名的奧本山之後，NBA賽場上的推搡有之，對打有之，出言不遜有之，肢體接觸過分有之。

　但這樣一拳直接砸在對方面門上，導致對手倒地不起的事兒，還真的再也沒有發生過了。

　要知道，正是那年的奧本山宮事件，導致NBA一時間是背負了幾乎全世界的罵名。甚至一度還影響了不少球館的球票銷售和後續直播廣告，損失數以億計。

　如果說上一任聯盟總裁，猶太人斯特恩是第一個真正將“NBA形象工程”放上議程表，並著手實施的人的話。

　那麽如今的肖華，可以說是不僅繼承了斯特恩的衣缽，還變本加厲，恨不得將NBA直接打造成乖寶寶之家，成為家長們教育孩子要懂禮貌講文明的窗口單位了。

　平時，肖華對於球員們的著裝打扮、言語用詞、甚至是私生活，都管的非常嚴格。只要球員們稍微有那麽一丁點出格的舉動，立馬就會被肖華盯上，變著法子來讓球員吃苦頭，乖乖就范。

　而現在，顧羽，打人?

　這個慣犯從幾年前的選秀夜開始，就已經給聯盟製造了多少麻煩了，現在還不消停，直接在季後賽賽場打人??

　買斷滾蛋都是輕的好吧！

　然而就在肖華拿起電話，氣火衝天的準備聯系國王隊，要求將顧羽終生禁賽的時候。

　T台美女記者馬喬的報道，被播放了出來。

　“喂?喂??總裁?能聽見嗎??”

　肖華的手還抓著聽筒，電話那頭的國王隊經理迪瓦茨正操著濃重的南斯拉夫口音呼喚著肖華。

　但肖華心中的怒火，早就已經被熄滅了。

　轉而，變成了深達骨髓的極寒。

　這……這怎麽搞??

　賽場鬥毆還好處理，只要禁賽罰款再禁賽再罰款，實在不行將顧羽掃地出門就行了。

　但球員在場上發表歧視言論??

　這可是犯眾怒的大事兒啊！

　不過頂級商業聯盟的總裁，畢竟不是省油的燈。在經過短暫的驚慌失措之後，肖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將聽筒放到耳邊，簡單的和迪瓦茨聊了聊，算是更進一步的了解了現場情況。

　隨後，官方的行動，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連夜展開。

　首先，就是將比賽現場各個角度的錄像素材，全部拷貝出來，並聘請唇語專家進行解讀研究。

　其次，馬上聯絡裁判工會，召開緊急會議，連夜商討針對兩名涉事球員的處罰方式、“量刑標準”。

　第三，取消賽後新聞發布會。

　第四，聯系洛杉磯當地的聯盟派駐人員，以最快速度擬定新聞稿，在最短時間內向媒體進行統一通報。

　第五，聯絡在新澤西錄像回訪中心的賈維，確定24小時之內，必須召開調查會議，如果有必要，邀請媒體，進行現場直播。

　“呼……”

　在短短幾分鍾時間內，肖華極為迅速的在腦中制定了應對方案，並幾個電話一打，全部交接完畢，這才在辦公椅上一靠，長籲一口氣。

　無論結果如何，這樣的處理方式，應該是最恰當的。

　至於後續操作方案，還得等幾項調查的結果出來之後，才能繼續制定。

　然而天不遂人願，肖華的完美計劃，在一個點上，就死死的卡住了。

　唇語解讀。

　“你剛才的言論，我們將會認定為頂撞裁判工會，對自己的行為沒有絲毫悔改之意，會加重對你的處罰力度！”

　回到會議室，賈維在短暫的大腦空白之後，及時回過神來，趕在現場媒體爆棚之前，開口道:“因為目前的調查結果顯示，哪怕是唇語專家，也沒有辦法完全確認JJ雷迪克到底有沒有說出你所說到的那個詞語。那個詞語和CHINA的發音唇形變化有些類似，拍攝角度也有些遮擋，不能夠給雷迪克直接定罪。”

　“嗯，我知道。”顧羽聳聳肩道:“那個家夥很雞賊，選位置的功夫很好，基本上是個視線死角了，我不意外。話說有這麽好的空間感知能力，好好用來跑位投籃不成嗎?JJ-NODICK真的是傻叉一個。”

　“……你你你！”賈維真的是要被顧羽整瘋了，伸手一指口吃道:“你在現場直播中罵人?！！”

　“呐，裁判大伯，我給你分析分析。”顧羽並不在意，反而身子往前一靠，一本正經道:“我的這些話呢，確實是罵人，但是屬於人身攻擊，辱罵類型的，針對的是個人。你們要說我態度不好我認，但是我說這些話的性質，和NODICK是完全不一樣的。”

　現場的記者們完全不知道該不該聯系一下電視台導播，讓他們盡可能的為顧羽的話語消音……

　“我罵人，那是我素質低下，不懂禮貌。你們罰我言語不當，OK，我接受，一點問題都沒有。”顧羽繼續道:“同樣的，你們罰我打人，我也不可能否認，全世界幾億人看著呢，我逃也逃不了。”

　“但是，雷迪克的那些話，屬於教科書式的RACISM，性質惡劣多了。就算你們無法確認他有沒有說出那個詞，但在那個詞之前，他加了一個‘FXXKING’，這個詞，你們的唇語專家應該可以解讀的出來吧??”

　“……嗯。”賈維點點頭，已經開始被顧羽的思路牽著鼻子走了。

　“很好，那麽我們已經達成一定程度上的共識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啊！”顧羽笑道:“接下來要搞清楚的第二個問題，就是NODICK的動作問題。”

　“……喂喂喂，導播嗎?記得消音……對，表哥說話的時候，記得消音……”記者們紛紛掏出手機開始小聲打電話……

　“你們的錄像回放好像是超高清多角度的，科技含量很高，應該可以看的比較清楚，每個人的動作都能看到吧?”顧羽問。

　“嗯……是的沒錯。”賈維繼續點頭。

　“所以NODICK頂我腰那一下動作也能看到吧?”顧羽追問。

　“可以看到……”賈維簡直要哭了:“他叫REDICK，不是NODICK……你這麽說是在罵人……”

　“誒呀反正我人身攻擊的罪名是洗不掉的嘛，就讓我多罵幾句過過癮。”顧羽擺擺手道:“那麽到目前為止，我們在兩點上都達成了共識。我重複一下，第一，NODICK罵我了，第二，NODCIK懟我了，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是……”

　“那麽好，事情已經很明了了啊。”顧羽完全不給賈維說話的機會，聳肩道:“他罵我，我罵回去，他懟我，我懟回去。他主動挑事，我正當防衛。但我比較厲害，畢竟我有DICK，所以我沒啥傷。他受傷比較重那麽一丟丟——還是他自己摔傷的——所以我和NODICK的罪狀分配，應該是……”

　“五五開！！！”

　顧羽的直播間裡，YY官方直接牽上了NBA官方直播的信號源，JRS瘋狂的刷屏一位生前很體面的姥爺的名字。

　“明白了不，大伯?”

　一番話說完，顧羽盯著賈維，一丁點都沒有退縮。現場一時間變得有些奇怪，本來應該是被審問的顧羽，此時，卻成為了審問賈維的人。

　“呃……”

　現場的裁判們，包括賈維在內，全都嘴巴微微張開，發出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詞語，顯然大腦都當機了。

　顧羽的推理和結論，聽起來好像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大家卻又說不出來。

　好像是這麽個道理啊！

　倒是一旁的媒體記者們，紛紛點頭，覺得顧羽這推理簡直無懈可擊，無FXXK說。

　“好，現在鍋分完了，該處罰了。如何處罰是你們的專長，我就不班門弄斧了。”顧羽伸出手來，手掌向上，一副“請”的動作指了指賈維道:“請開始你的表演。”

　我……

　我表演個毛線啊表演！！

　賈維氣的都要腦梗了。

　其實顧羽的整個推論過程完全沒有問題，不要說顧羽了， 連裁判工會最有權威的裁判們，商討一宿之後得出的結論，也暫時就是這樣。

　五五開分鍋，有那麽點兩敗俱傷的意思，但對於雙方來說，都還算可以接受。

　尤其是顧羽，打了人，罵了人，爽夠了，懲罰也沒有加重，還掛了一個歧視狗，爽歪歪。

　倒是雷迪克老兄，估計今後想要在中國撈金，或者再擁有什麽高人氣，是絕壁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這一輩子出門逛街，都得小心注意有色的廣大群眾們，搞不好就會被人捅一刀子。

　雖然一切都沒有問題，但是……

　但是這種被顧羽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特麽的不爽啊啊啊啊啊！！！

　聽證會，很快就結束了。

　次日一早，聯盟公布了處罰決定。

　也直接改變了，兩支球隊接下來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