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伏在沙發上睡著了,似乎毫無防備一樣,頭髮散落在身下,睫毛很長,溫和的垂在眼上。她的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手腕上是青青紫紫的淤傷,但是肌膚是十分白皙的,她睡得不十分安穩,身體是蜷縮著的,很是可愛的姿態。 男人回來,看見她的模樣,心裡動了動,一把將她拉起來,不管她是否還在睡夢中,伸手去摸她平坦的腹部,一邊親吻她的脖頸,女孩微微掙扎了一下,腳上的鐵鏈因為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來,男人不停止索取,手一路向下探著。
女孩突然開口,她已經很久沒有開過口說話,聲音微微帶著倦意和喑啞,她說,“再見。”
男人沒有明白是什麽意思,猛的抬頭看向淮川的臉,他發現她正在笑,笑容十分明朗動人,又充滿了孩子氣,她從來沒有這樣笑過,眼睛十分漂亮,黑黑亮亮的,如星辰一般使人移不開眼睛,他的心忍不住瘋狂的跳起來,像是情竇初開一般,然而隻是一個瞬間,他的眼睛猛然睜大。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膛,心髒的位置上深深的插著一柄刀,那正是前段時間不見了的那把水果刀,他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他明知道該是淮川藏起來的,即使是一直毆打她,她也說是不知道。一直覺得她並沒有這樣的膽量與能力,時間過去很久,她一直沒有反抗過,她絕對不敢這樣反抗。
傷口不住的往外湧著血,疼痛猛烈的襲來他簡直瞬間要暈厥過去,他暴怒了,一巴掌扇在女孩的臉上,緊接著一拳打在女孩的腹部,女孩被打的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撞到牆壁上停了下來。
淮川猛地吐了一口血,滿嘴的血腥味和渾身劇烈的疼痛,讓她更清醒起來,那個男人已經疼的跪下來,剛剛對她的攻擊已經徹底的將他的力氣耗盡,他側著倒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阿川,阿川,求你救救我,我放你走,你救救我。”男人本是那麽威風的一個人,此時卻痛哭起來,血液已經在他身下淌出了一小塊。
淮川扶著茶幾站起來,白色睡裙上濺上了猩紅的血液,像是妖異的彼岸花一般綻開著,她看著男人不知是因為哭泣還是因為痛苦而皺在一起的臉,她靠在牆壁上,並不去靠近男人,她輕輕的笑著,像是喃喃自語一般,“我一直說著,求求你了,可是,從來都沒有用。”
男人的掙扎聲音越來越小,隻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蜷在地上很難動作,他嚎起來,“我是真的愛你啊,阿川,我真的愛你的。”淮川看著他,兀自哈哈哈的笑起來,像是聽見多麽有趣的事情。
看到他已經沒有什麽氣力,淮川很快速度的走上前去,握住刀柄,猛然的向外拔。
但是刺進去時用力太深,男人本來已經在半休克狀態,疼痛使他清醒過來,一腳揣上女孩的胸膛,這一腳使淮川借了力氣把他胸前的刀拔了出來。
男人沒有注意到,流血過多已經使他無法集中注意力。他拚了力氣將女孩壓在身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他的血液沾染在手上,又沾染上女孩白皙的脖頸,變得十分刺目。
他用了全身的力氣掐住女孩的脖子,女孩卻沒怎麽掙扎,她的眼睛黑洞洞的,看不見盡頭。下一個瞬間,他感覺後心一陣劇痛,痛的手也臥不緊了,沉重的倒在一邊的地上。
淮川捂著脖子坐起來咳嗽了幾聲,身邊的男人渾身是血,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她冷笑了一下,她想如果這個時候看向鏡子,
自己應該是同修羅一般陰森可怖的。心裡十分平靜,即使是四周全是血,即使是她將刀一次一次的捅到那個男人身上,她也是清醒冷靜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 男人停止呼吸已經很久,因為他特意將她養在人煙稀少的地方,而且這裡是新建成的樓盤,本就沒有多少人,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發生的事情。淮川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抽了一根煙,身上的白衣因為染了血變得鮮紅一片,冷冰冰的貼在身上。
她爬過去,從男人漸漸冰冷的身體上摸索到這個家所有的鑰匙。其實也沒有多少把,最小的是腳上鐵鏈的鑰匙,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將那個冰冷沉重的鐵鏈打開了,從來也沒有那樣自由一樣,淮川兀自在滿是鮮血的地板上轉了幾個圈,面上真實的開心的笑著。
她的雙腳赤裸著,像是血液裡飛出來的白色蝴蝶,十分妖異美好。
淮川站在血泊之中,看著手中剩下的兩把鑰匙,一把很漂亮,上面有精致的花紋,那是大門的鑰匙,她伸手去摸了摸,冰冰涼涼的,黃銅色的很是好看。另一把是銀灰色質樸的大鑰匙,絲毫不起眼。
女孩的手指撫摸在兩把鑰匙間,自由像是有了形體,精靈一般已經纏繞上了手指,愉悅的在身上蹦來蹦去。
淮川從男人的屍體上跨過去,到衣櫃裡取出了一件白色嶄新的睡裙,她最愛這樣的顏色,有柔軟的嶄新的感覺,淮川在浴室裡將自己清洗乾淨,洗去了滿身的血汙。
對著鏡子裡赤裸的自己愣了一會兒神,身體十分消瘦,四處都是淤傷,腹部最明顯,大概因為是新添的緣故。所有傷痕就像是刀刃一般刺痛人的眼睛。
她從十八歲被自己一母同胞的親生姐妹推入煉獄,已經過去三年左右。最美的年華裡,苦痛,肮髒,不堪,像是被削去刺的花朵,沒有絲毫保護自己的氣力。所有所有都蠶食著她的肉體和靈魂。
女孩的眼裡滿是倦意和冷淡,她穿上衣服,白色寬松的睡裙襯得她缺發的嬌小。
她對著鏡子笑了笑,笑容十分溫存,儼然如同十八歲那年的模樣,好像不懂人間苦痛,夢想著遇到一個相愛的人,與他結婚,生一兩個可愛的孩子,與那個人粗茶淡飯的度過一生。
她從浴室裡走出來,拎著裙擺從血泊裡走過去,走到窗台上,用那把粗製的銀灰色的鑰匙打開了安全窗。
坐在熟悉的窗台上,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的屍體,還有屍體邊上那把輕巧的水果刀。
她笑了笑,笑容冰冷又決絕。
“淮安,如果可以的話,更願這把刀捅在你的身上。”
她翻身從窗台上越下去,白色的衣襟紛飛著,她輕輕的展開了雙手。
好像是一隻漂亮的白色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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