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坐在門檻上的陳瑤聽了封古晨的話後,臉上笑意愈發濃鬱。
“怎麽可能?我們姐妹兩從小一起長大,無論有什麽東西,都是一人一半的平分,若論感情,恐怕天下間絕大多數人都比不上呢。”
說完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後進入了門內。
趙昆侖見兩女都不在,心頭怒火再也壓不住。
他可不像那群跟班一樣一無是處,身為趙家嫡系,從小便被諸多武道高手悉心調教,更有無數珍貴材料灌注。
此時他一身武學修為,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方高手了,更重要的是年輕,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
一個小小雜役,又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雖說從沒有把封古晨放在眼裡,但不狠狠教訓羞辱一番,怎麽能消除他心頭之恨?
“小子,給我起來!”趙昆侖走到封古晨身前俯視道。
“這是要針對我嗎?不記得什麽時候的罪過你啊。”封古晨沒有理他,反而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趙昆侖心頭怒火更甚,喝到:“你真是瞎了狗眼!”
說罷右腿帶著凌厲的呼嘯,朝封古晨腦袋抽了過去,從那駭人的聲勢來看,若是被打中了,不死也得殘廢。
一直不動聲色的趙風見到這一幕,瞳孔猛然一縮,這位脾氣暴躁且骨子裡帶著傲氣的表兄,果然不是什麽繡花枕頭啊。
“一言不合就下殺手?你們世家子弟還真完全沒把人命當回事兒!”
嘴裡一邊感慨著,封古晨不慌不忙的探出右手,直接將趙昆侖的攻勢攔截。
恰巧這時陳雨帶著李飛魚走來,見到這一幕後頓時怒道:“你在幹什麽?這裡是神劍門,不是你趙家,要撒野別在我面前撒。”
她的話對趙昆侖殺傷力還是非常大的,然而想要將腿抽回來時,卻發現眼前這個笑眯眯的少年,一雙手就像是鐵箍,無論他如何用力,都沒辦法收回右腿。
“趙公子果然不凡啊。”封古晨嘴裡反話,右手一抬,直接將其掀翻在地。
砰!
塵土飛揚,趙昆侖素白的長袍染上了汙垢,頭上的發簪也因為摔倒而脫落,此時披頭散發,十分狼狽。
“你…你!”
趙昆侖手指顫抖,臉上表情十分奇怪,震驚憤怒之余,甚至能看到幾分恐懼。
陳雨見他這個樣子,也覺得有些不妥,便對趙風說道:“先將你表兄安頓好,我等下再來找你們。”
趙昆侖倍感屈辱,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丟臉這種事,簡直比捅他一刀還要過分。
江湖人打架是恩怨,打臉那就是死仇了。
任由趙風攙扶著站起身來,趙昆侖轉身便走。
“這個家夥真是被寵壞了。”陳雨看著他們兩的背影感慨道。
陳趙兩家是世交,她與趙昆侖更是從小一起長大,對其性格十分清楚,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小兄弟你可要小心了,趙家在神劍門勢力很龐大,他們要針對你非常容易的。”
封古晨笑著搖搖頭,眼裡的神色誰也猜不透。
陳瑤瞧他這樣,捂嘴道:“你真不擔心嗎?趙昆侖這個人十分小心眼,以前在我們老家,有一次他被人罵了一聲小白臉兒,你可知道那人最後的結果如何?”
“哦?如何了?”
“罵他的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人,趙昆侖直接帶著惡仆惡狗上門,當著人家爹娘得面,
直接將那家夥活生生咬死了。” 封古晨聳聳肩:“世間可沒有後悔藥賣,如果你早些告訴我,可能我就會客氣點兒呢?”
“不過也許不會,畢竟姓趙的那張臉踩起來太爽了。”
陳瑤見他滿臉不在乎,心頭暗罵一句自己多管閑事,轉頭對自己姐姐說道:“我要先走了,省的看著心煩。”
陳雨無奈,她一個女孩子怎麽也不好跟兩個大男人同處一室的,對李飛魚囑咐了幾句便跟著走了。
看著二女離去的背影,封古晨挑了挑眉毛問道:“你說那個陳雨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按理說你幫的忙可不值得人家這麽殷勤。”
李飛魚想了想答道:“可能她是做給趙昆侖看的,我是什麽樣的人我自己清楚,倒是那個妹妹一直心思叵測,你還是小心點好。”
“小心?我?哈哈哈哈。”封古晨好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拍著李飛魚的肩膀說道:“戲也演完了,該去幹活了。之前我為你留下的內氣引子,去變個戲法還是沒問題的。”
“告訴那些人,想要獲得實力,想要活的有尊嚴,就過來臣服於我吧!”
李飛魚一臉鄭重的點點頭, 同時感受著體內那股遊走不定的小蚯蚓,心中從未有過的寧靜。
………
神劍門每次招收弟子,都會湧入一大批願意做雜役的年輕人,畢竟這也算是一份比較安定的活計。
而且,在這裡乾活不僅會有工錢,還會有專門的人來教授武學,凡是發現好苗子都會破格提拔,比起在正式考核中要輕松一點。
封古晨交給李飛魚的任務,就是去拉攏那些雜役弟子,其實這種事他自己去做,肯定要好上許多,但沒辦法,他嫌太麻煩了。
而且,比起這些雜役弟子,封古晨更願意和那個貪財的胖子打交道。
李飛魚出了住處,便直接往雜役院最中心的屋子走去。
那裡是派放任務的地方,神劍門許許多多的活,其中有好有壞。有讓人爭破頭的美差,不僅油水豐厚,人也輕松無比。
而佔多數的還是那些需要體力,又沒什麽奔頭的苦活累活,更稀少一點的,則是被稱為凶險無比的死亡考驗。
當李飛魚走到任務樓時,這裡已經人滿為患,但這裡卻沒有絲毫嘈雜,反而安靜的有些可怕。
兩撥人以房間中央的黑色木板為中心,如楚界漢河涇渭分明。
當然,也有一些跟他一樣的散兵遊勇,不過並沒有多少,而且還都是一些滿臉畏懼猥瑣的窩囊貨色。
李飛魚眼神並沒有落在對峙的兩方人馬上,隻再一些孤零零的人影上停留。
如果沒有封古晨,他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但此時卻不一樣了,身負使命而來,自然要做出一番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