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在道上混了這麽些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當年被人用槍指著腦袋,要讓他低頭,最後那人還不是被他一刀一刀砍死了。
出來跑江湖,最重要的是不能慫,當然,這不代表一根筋。要想做好一個老大,恩威並施才是王道。
早兩天北區的家夥聯合起來,準備打小刀會的主意。說句實話,陳三並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但是這背後所代表的東西,那就值得人玩兒味了。
桌上這三個人,在他看來,就跟幾隻螞蟻似得,心情不好就碾死,心情好就放了他們。
但自從坐下來後,陳三心裡的火氣就止不住的往上竄,眼前三個家夥只是自顧自的吃東西,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這種態度是最氣人的。
然而,突如其來變故總是讓人措手不及,看到漫天的金屬製品漂浮在空中,陳三被驚住了。
不光他一個,飯館裡所有人都被嚇到了,劉八喜和宋黑張大嘴了,呆呆的看著三人,跟隨陳三一起來的女人以及那群小弟也是目瞪口呆。
飯館裡還有幾桌食客,見著自己手裡的刀叉杓子齊齊飛天,嚇得屁滾尿流,飯錢都不付了,撒丫子就往外跑。
店老板躲在櫃台下面,心裡跟被刀子割似的,那叫一個疼喲。
封古晨給自己盛了一碗甲魚湯,味道鮮美,裡面放著剁碎了的香菇,以及肉丸子,一口下去,滿嘴余香。
“我要去兗州,你準備身份證以及車票,還有十萬聯邦幣。”他一邊喝著湯,一邊對這個小刀會老大說道。
完全命令的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陳三臉黑的跟鍋底似得,他算是看出來了,人家是過江的猛龍啊。
正在胡吃海塞的南俞羽一拍大腿,“哥,咱們可真是巧了,我也要去兗州,陳老大,準備三張票吧?”
老賈樂呵呵的直點頭:“是巧,是巧。”
封古晨看了兩人一眼,笑道:“我的順風車可不是那麽好上的,你們得有個心裡準備才是。”
南俞羽翻了翻白眼:“哥,這個你放心,想當初我在家裡的時候,想讓我搭車的都能圍著兗州繞一個圈兒了,絕對不會虧待你就是。”
陳三從頭到尾沒有插上嘴,心裡憋屈無比,看著滿屋子“凶器”不慫也得慫了。
另一邊,宋黑早已經把先前囂張的嘴臉丟掉了,跟那個女人一起蹲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吃也吃飽了,陳老大,去讓你的手下準備東西吧,咱們先去酒店開個房休息一下,順便在給準備幾套衣裳。等上了火車,你就繼續當你的老大去吧。”
封古晨一臉平淡,將滿是油水的手在陳三身上擦了擦,拍著他的臉說道。
劉八喜坐在一旁看傻了眼,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敢這麽囂張。
“客氣了客氣了,能用上我小刀會的地方,請盡管吩咐。”陳三眼角抽搐,卻硬是擠出了笑容,讓人看著都覺得變扭。
距離這家飯館不遠,就有一家酒店,算不上豪華,但好歹地方還乾淨。
迎賓小姐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瞅見陳三帶著三個衣著破爛,渾身酸臭的犀利哥,眉頭都揪成一團了。
但她可不敢有什麽廢話,小刀會會長在整個南區可是非常有名的,傳聞後台還非常硬。
“陳先生,歡迎…”
陳三直接揮手打斷了她的話,“來一間套房,快點兒!”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
眼睛都紅了。 房間開好了後,封古晨三人輪流洗了個澡,這會兒劉八喜正好把衣服送了過來。
老賈暫且不提,南俞羽這小子長得還真不賴,穿上一身得體的服裝後,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
尤其是那對桃花眼,是小姑娘最愛的那種。
封古晨將自己的舊衣服扔掉,對坐在椅子上發呆的陳三說道:“你最好催一催那個去買票的,也不要打什麽歪主意,不然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陳三唯唯諾諾的點著頭,拿出手機給宋黑打了個電話。
劉八喜站在門口,見到往日裡怕得要死的老大,如今跟個雞崽似得,心裡百般滋味,複雜無比。
這麽些年積累的恐懼,不知不覺間就少了許多。
撇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劉八喜在心裡吐了口唾沫。這個小婊砸之前還叫嚷著要讓小偷好看,現如今見到人家真面目,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南俞羽看似落魄,卻十分講究,之前是沒條件,現在幹啥都要好的。買來的幾套衣服都被選爛了,嘴裡還唧唧歪歪的說這裡不行那裡不行。
老賈倒還好, 隨便穿了身。洗完澡後從懷裡拿出一把橡木梳子,一頭白發被梳的整整齊齊。
三人裡,就封古晨隨便打理了一下,然後看著窗外怔怔出神。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宋黑拿著票趕了回來。一顆大光頭被汗水打濕,敞亮無比。
陳三手裡拿著票,然後拿出銀行卡與身份證,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封古晨。
“票給您送來了,卡裡是二十萬聯邦幣,等下我在讓八喜送幾位先生一趟。”
南俞羽一把奪過車票,放在嘴邊親了一下,沒口子的道謝。
封古晨接過東西,問了密碼之後放回了口袋,輕輕拍了拍陳三的臉,笑道:“你是個聰明人,惜命,這點很不錯。好了,不打擾了,哈哈哈,”
南俞羽和老賈連忙跟上,三人一齊走出了酒店。
啪!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陳三一個耳光甩在了女人臉上,妖媚潔白的臉蛋兒引出紅紅把手指印。
女人被打懵了,但又不敢說什麽,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陳三嘴裡喘著粗氣,眼睛裡爬滿了血絲。
宋黑湊了過來,低聲道:“老大,要不要…”
說著他做了一個抹喉的手勢,臉色猙獰。
陳三吐了口唾沫,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老兄弟,苦笑道:“你看那人的衣服,上面全是幹了的血跡啊,咱們兄弟求財而已,誰願意拿命去送死啊?”
“唉,就當是破敗消災吧。八喜,這事兒你之前做的對,我們確實不該過去。”
劉八喜滿嘴苦澀,呐呐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