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拉攆,巡狩天地!”劉辨飛掠到半空,宛若一柄出鞘的軒轅劍,渾身迸發出狂霸到極點的威赫氣機。
他的臉容升起悲天憫人的歎息,身軀筆挺如大槍,雙手直如兩柄利劍,從肩膀平向刺出,猶如將要釋放宙極光陰刀的盤古氏,化作了一道十字形的光人,自半空中緩緩降落。
倏忽間,劉辨閉合的雙眼,陡然睜開,射放出燦爛如上古金烏的華光,灼灼駭人的凝視九嬰。
與此同時,他的雙手猛地合在一起,燃燒著熊熊赤焰的神兵,變作一道長約數十丈的火焰劍山,以蓋壓大地之勢,轟然砸向動彈不得的九嬰。
帝威如山,皇威如海。
“轟”的一聲暴響,萬千血珠如爆發的地火山,鋪天蓋地的噴薄衝出,好似一頃頃絢麗繽紛的焰火,映照的天空一片赤紅。
然而,眩目神迷的焰火中,沒有一絲硫磺灼燒的味道,反倒充滿了極其刺鼻的血腥味。
“啪啪——”
無數血水裹挾著濺起的水花,衝向夜空,隨後又與傾瀉而下的暴雨,一同降落到地面,浩浩蕩蕩,遮天蔽日,方圓上百丈之內,盡是血腥而又瑰麗的猩紅雨珠。
劉辨拄著神劍,單膝跪在雨幕中,嗅著那抹熟悉的氣息,癡迷的舔了舔嘴角,喃喃道:“好美妙的味道。”
漫天血雨下,滔滔血溪上,一人單膝跪地,一隻手拄著神劍,一隻手按在血色激流中,身體前傾的喘息著。
他雖然已經疲憊到極點,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然而在袁紹的眼中,卻散發著鎮壓當世的蓋絕氣勢。
縱是知道只需輕輕一劍,便能斬殺這人,但袁紹遲遲不敢上前,甚至,挪開一步都無比的艱難。
袁紹竭力咽下涎液,臉容驚駭卻又狂喜的說道:“你以一流下品的資質,之所以能夠斬殺九嬰,那是因為它才出生沒多久,只是一隻幼獸罷了。”
袁紹狂喜的臉容,忽然轉向無邊的黑暗中,勝券在握的說道:“殺了小的,來了老的。”
“嚶!”
話音剛落,天地間陡然響起一道悲慘之極的狂吼,聲音之淒厲,讓人心底極其酸楚,眼眶通紅,忍不住流下淒涼的眼淚。
“轟!轟!”
大地突然開始左右亂晃,震顫的木樓‘吱呀’亂響,隨時都有傾倒的危險,青鋼石屋一片一片的坍塌,沙土漫天飛揚,石屑四處迸濺。
寒風中夾帶的狂潮巨浪似的雨珠,全部凝結成了尖細的冰錐,從陰沉沉的夜空中‘劈劈啪啪’的落了下來,越下越大,越來越快。
不一會兒,天地間已經是白茫茫一片,屋頂上、樹枝上、長街上,蓋滿了晶瑩剔透的冰凌,銀裝素裹,千樓鍍銀。
唯有劉辨腳邊緩緩流淌的血水,漫延出一絲不同的色彩,就好像幾株豔麗的臘梅,努力給冰天雪地增添一縷生機。
不過,這縷生機,卻代表著死亡。
或是因為寒冷,或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劉辨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嘴唇發紫,牙齒亂撞,一股股冰冷到極點的寒氣,擠壓的他難以呼吸。
穿透了肌膚,滲入了血液,一直漫延到了脊髓,將劉辯徹底凍結在原地,直如一具僵冷的屍體,縱是手指也難動彈一絲一毫。
這時,一隻高達千丈,渾身上下燃燒幽藍色鬼焰的凶獸,緩緩從黑暗中踏出,每走一步,都會在地面上踩出一道大坑,巨大的劍翼都會帶倒一片石屋。
十裡長街陡然間大亮,
到處充斥著陰森森的幽暗亮光,好像來到了長平鬼蜮,又或是進入了十八層地獄福地,令人骨子裡都感到一陣徹骨的冰涼。 “嚶!”
千丈九嬰再次怒吼起來,一道比龍吼還要震駭百倍的巨響,炸的十裡長街‘簌簌’亂抖,一波音嘯橫掃過去,本就‘吱呀’亂響的木樓,頃刻間坍塌上百座。
還在死戰的大戟士們,耳膜全部被洞穿,腦子‘嗡嗡’亂響,眼前泛起無數顆金星,肚子裡掀起翻江倒海的巨浪,一種難受之極的嘔吐感,不可遏製湧到喉嚨。
大戟士到底是天下少有的精兵,縱是遭受了這麽大的折磨,依舊咬緊牙關,死死盯著面前的三員超一流戰將,不停的揮動大戟,不停的大步前進。
孫策驚悚的與馬超對視一眼,駭然道:“九嬰!”
來不及多想,孫策掌中金烏戟,呼嘯出無數金光,凝聚成一團直徑數十丈的巨大光球,霞光萬丈,霓虹四射。
“開!”孫策暴吼一聲,金烏戟驟然朝前砸去,只聽‘轟’的一聲巨響, 密集如暴雨的沙石漫天炸起,數十具重甲身軀橫空飛起,砸向四周。
孫策右手在半空中忽然一抖,劃出一道戟花,呼吼道:“走!大哥有危險。”
“嘭——”
孫策卷舞著千百金光,還沒衝出去,一道狂暴如蠻荒巨獸的身影,轟隆隆的衝了出去,大戟折斷,慘叫連連,但凡擋在他面前的敵人,全被碾壓成了一層鐵皮,甕聲甕氣的大吼道:“誰敢傷害主公,俺活撕了你!“
孫策凝視聲勢如狂的典韋,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液,暗道:真他娘的凶殘。
眼眸流轉,見馬超早已化作一道微不可見的幽色流光,朝樓外極速殺去。
孫策不再遲疑,當即畢集真氣於雙腿,曳掠出一條金光長虹,衝天而起。
此時此刻,不止是他們陷入了極大的震驚之中,氣定神閑的各大頂級世家族長,也是一臉的驚愕。
手中名貴的茶杯,接二連三砸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隨後,飛快騎上異獸,火急火燎的往皇宮趕去。
縱是身為天下至尊的人皇,也是大步奔出宮殿,化作一道火紅色流星,衝上了觀星台。
不過,有一人早已等在了這裡,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漠聲道:“袁氏一族,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看來陛下與他們的交易,籌碼要加重了。”
人皇沒有理會他,即使尊貴的身軀,被滂沱的暴雨澆透,也沒有在意,冷笑道:“他們隱藏這麽多年的畜生,本來就在你的計劃中,加重又如何。”
“整個天下都是我的,想要收回來,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