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落下,劉辨放下手中物什,遙望漸漸升起的圓月,輕聲道:“志才先生,今日我在蔡府中,發生了......”
戲志才喝完最後一盅黃酒,身上暖烘烘的,咳喘之態消失不見,聽著劉辨的敘述,他沉思許久後,說道:“主公,‘皇極驚世經’倒是次要的,這個蓬萊城卻是極為重要。”
“早在臣的戰略布局之中,是一塊必奪的戰略要地。”
“蓬萊城位於一座大型島嶼上,在幽州東面五千裡,扶桑族西面六千裡,龍宮北面七千裡,周圍散落了大量的水族部落。”
“只要佔據了蓬萊城,主公的水師便有了一處絕佳的補給點,依靠此處,向西可進攻扶桑族,向南可威懾龍宮諸島。”
“周圍星羅棋布的小型、中型島嶼上,居住著大量的水族戰士,一來可以掠奪水族子民,同化為大漢子民,填補幽州人口的稀缺。”
“二來,這些島嶼上遍布大量礦產、靈木、珍寶,可以為主公帶來錢帛。”
“最為重要的是,蓬萊城背靠蓬萊福地,其中的存在著不少玄鐵礦、龍脩草......等大量珍惜寶物,據古籍記載,上面甚至長有軒轅枏木。”
劉辨聞言,‘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激動道:“志才先生說的,可是製作地階屠龍弩的軒轅枏木!”
深秋的夜風,已然帶上了初冬的一絲凜冽,湖中寒氣又有些重了,臉容潮紅的戲志才,雙頰再次回復如初,病態的慘白,他不由輕咳幾聲,說道:“咳...咳...便是那個軒轅枏木。”
不知是因為夜風太冷,還是別的原因,劉辨的身體難以自持的顫抖起來,雙目射放出炙熱到極點的光輝,揚聲道:“志才先生,年祭過後,我會帶領皇輔軍親自趕往蓬萊城。”
劉辨見戲志才又開始咳喘,回頭喊道:“文向,回去。”
三人剛剛靠近岸邊,便聽到一陣淒厲的哭喊聲,有老人、有青年、還有女人,劉辨舉目望去,甘寧正帶領二十余名士卒斬殺奴仆,血水橫流,人頭翻飛,沒過多久近三十名奴仆,便被斬殺殆盡。
戲志才厭惡看著背叛主公的眾多奴仆,輕咳道:“咳...咳...主公,這次前往蓬萊城,府中的奸細們剛好派上用場。”
“咳...咳...主公一旦離開大將軍的勢力范圍,閻羅必然會派出大軍圍殺主公,我們剛好可以釋放出假消息,說主公派遣皇輔軍前往雲夢澤。”
“但在半路上,皇輔軍與誅妖天將的玄鱷軍交換身份,再找一人假冒主公,屯軍駐扎在雲夢澤,一直到主公回到洛陽。”
徐盛身姿挺拔的站在一旁,忽然插話道:“其實我們還何以做的更狠一點。”
戲志才輕咳的臉容,嘴角高揚,意味深長的看了徐盛一眼。
劉辨接過一件虎裘,披在咳喘不已的戲志才身上,笑道:“文向,請說。”
徐盛在心中默默推衍片刻,沉聲道:“主公可以選取一人,喬裝打扮成主公模樣,前往梟陽大營,並且隻帶上數百老弱殘兵,引誘地府閻羅來攻。”
“由誅妖天將帶領玄鱷軍埋伏在一旁,一旦敵人殺來,立即衝出,吞掉所有敵人。”
劉辨眉角迸飛,大笑道:“文向這計正和我心意,就這麽辦。”
戲志才哆嗦幾下,輕咳道:“咳...咳...這樣一來,奸猾的閻羅認為主公離開洛陽,是臣出的計策,目的是為了削弱他的勢力。”
“對於細作的情報會更加相信,而不會往其他方面去想,咳...咳...主公真實行蹤被他發現的幾率,將大大降低。”
“咳...咳...不過還有一點疏漏,不能用老弱病殘,而是找其他州郡士卒,喬裝成皇輔軍。”
“咳...咳...閻羅假如看不到皇輔軍,以他多疑的秉性,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弄清楚皇輔軍的去向,到時,主公真實的行蹤就會暴露。”
甘寧胡亂的擦了幾下玄鐵刀,大步踏來說道:“變來變去的太麻煩,臣直接帶領皇輔軍誘敵。”
戲志才奇怪的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甘寧,淡然道:“這一千人是用來送死的,不給他們吃點好東西,敵人怎麽可能上鉤。”
甘寧聽到這話,莫名的開始興奮了,狂野的笑道:“主公,以少戰多的好機會,就交給臣了,臣絕對不會放走一個敵人。”
劉辨瞧著每次第一個請戰的甘寧,心中又是高興又是無奈,笑道:“這次有更重要的事情,興霸還是留在我身邊。”
甘寧哈哈一笑,再次問道:“敵人多嗎?”
劉辨微微有些緊張的心情, 在甘寧的感染下放松很多,笑道:“十倍以上。”
甘寧一聽,更是興奮了,扛著玄鐵大刀狂笑著離開了,準備把數十顆人頭親自送去。
這時,站在一旁搬運真氣的王戈,默默的走了過來,抱拳行禮之後,沒有說話,繼續修煉家傳真氣功法。
劉辨看到王戈,忽然想到了董仲舒未說完的那句話,細細打量了王戈一番,不過,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便把這事拋到腦後,準備七日後詢問董仲舒。
王戈被主公看的有些發毛,主公不說,他更不敢問,摸不著頭腦的他,趕忙朝甘寧那邊奔去,大聲道:“甘狗熊,我來幫你。”
甘寧驚疑一聲,不屑道:“王驢子,你不忙著修煉,怎麽跑來乾這些瑣碎的事情,難道,你這頭不知疲倦的驢子醒悟了。”
王戈聽到這話,大為憤怒,喝道:“甘狗熊,陸地上我打不過你,如果在水中,我一隻手掌都能捏死你。”
甘寧心中冷笑,暗道:老子三歲便能潛水,遊過的南疆大河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哼,在水中老子一根手指頭都能捅死你。
王戈見甘寧不說話,以為他怕了自己,心下狂笑,激將道:“你如果不行,可以拜我為師。”
甘寧臉容漲紅,大怒道:“明日一早,護城大江見,誰不去,誰是懦夫。”
“好,不見不散。”王戈說完,也不修煉功法了,一溜煙跑的沒影,雖然勝券在握,但向來謹慎的他,還是先去熟悉地形。
劉辨望著鬥來鬥去的兩人,輕笑著搖了搖頭,邁步朝內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