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殺就殺

這一夜，遼兵互相換著睡覺。饑腸轆轆的他們卻不敢‘打草谷’，只能硬挨著。

韓德讓坐在一邊默默不語，此時他腦中不停地問著自己，該怎麽辦?眼下的情況已經明了，每一個村落裡面都有人率領村民守護，自己等人要是貿然進去的話，那結果就不用想了，白日裡已經看的分明。

可要是不能進村的話，不用炎黃軍追來，就是餓都要把自己這些人給餓死了。水還能喝水溝裡面的，吃的呢?今晚已經殺掉兩匹馬了，明天呢?自己的這些人靠的就是戰馬，要是步戰的話，想都不要想。

輾轉反側睡不著的韓德讓站了起來，尋到下夜的嘍兵道:“你們幾個快去睡一會兒吧。我看著就好了。”

“將軍！”

“不礙的，不然我也睡不著。正好再把明日要走的路線看一下。要是沒個規劃的話，咱們就要被蠶食光了！”跑一天的遼兵還有不困的?這樣聽了韓德讓的話謝過後便去睡覺了。留下韓德讓一人對空而坐。

人那，都會有些壞習慣，比如說餓肚子睡覺都不實。心裡總是感覺不踏實，尤其疲勞勁兒一過，只要肚子一打鼓，那在想睡就難了。幾百人吃兩匹馬就符合方才的邏輯。這不已經有遼兵睜開眼了嗎！四下看了看，仿佛證明方才的定理不對一般，直接又把眼睛閉上了。倒不是餓肚子能睡著，而是絕望了。憑誰睜眼看見一群對手圍著自己看，怕是都這般吧！

“起來！別裝死狗！”底氣十足的炎黃軍申斥著。充滿魔力的一嗓子驅走了遼兵的饑餓，一個個半死不活地爬了起來，這一刻已經沒人追究為什麽放哨的沒有發出示警了。

喜氣洋洋的炎黃軍士兵和他們主將的臉子成反比。一路獲得補給的呼延讚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追到了遼軍的下落。可他卻笑不出來。原因無他，首惡韓德讓居然不見了。這能高興起來?這些遼兵抓不到問題不大，可韓德讓要是沒抓到的話，此次的事情就算失敗一半，要知道，這一戰的目的只有兩個，一是收復莫州，二就是抓住韓德讓了。

“你過來！說，韓德讓哪去了?”被喊過來的遼兵搖搖頭。不是他不說，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呼延讚不放棄，一個接一個叫過來問。

“將軍，我們是真不知道。就是天不亮的時候，他說咱們都累了，要換咱們歇歇，誰知道就這樣了。”說著被替換的哨兵搖搖頭，“怕是自己一人跑了啊！”

詢問過後呼延讚都要把牙咬碎了。這韓德讓真是個人物啊！一萬多人說扔就扔。接著自己的親衛同樣是說扔就扔，半點猶豫都沒有。“你，帶人把俘虜押送回去。親衛排留下跟我找韓德讓。”下令完畢，呼延讚從書吏手中接過紙張，簡單寫了下情況交給押送人員，這個是上呈葉風的。

葉風接到呼延讚的手書看完一笑。然後交給身側的曹彬。曹兵看完了直接把紙撕了，然後就開罵。一直罵痛快了才道:“官家，此事可不怪呼延將軍。這韓小賊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連親衛都扔了。”

“你說的不錯，此人夠個人物啊！”說著葉風搖搖頭慢慢坐下沉思，曹彬也不敢多問，一邊小心地看著。官家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許久葉風睜開眼睛，拿過紙筆畫了起來。等畫完了一歎。自己的畫畫水平下降了許多啊！看來宋徽宗也不容易，一邊做皇帝，一邊還要保持繪畫技藝。“曹將軍看看還有什麽地方要修改的。然後找人臨摹，每個大的村鎮都要送到了，爭取把韓德讓找出來。”

“沒什麽改動了，官家畫的不錯。我老曹畫不來。哈哈！有了這個，我看韓小賊還怎麽跑。”心情好不少的曹彬轉身就傳令，眨眼就回來。“官家，接下來咱們做什麽?”

“派人通知呼延將軍回來。然後你先組織放糧。接著審理冤案。不是抓了一萬來人嗎?看看這些人身上有沒有案子，該殺的殺，余下的押走接受勞動改造。”

“明白！”曹彬答應的很是爽快，不過走的卻沒方才痛快。沒辦法，他對內政還是外行了一些。否則就不會拖到這個時候了。

次日，呼延讚趕了回來，先是同葉風請罪。葉風自是一擺手，“此次的事情不怪呼延將軍。這一戰咱們發現不少漏洞，等莫州事情平息後，呼延將軍再好好回味一下，眼前你先幫著曹將軍把事情理順了。”

“末將領命！”即便呼延讚也不是內政人才，不過同曹彬兩人行動速度就上來了。到了晚間，二人似乎不大愉快地來見葉風。

“官家，是您說的審理清楚後該殺的就要殺掉吧?”

“沒錯，是我說的！”見葉風承認，曹彬翹著下巴看著呼延讚。

“官家，要是這樣的話，至少要殺掉三層多啊！”呼延讚小心地看著葉風。

“哦，不到一半啊！看來咱們做的不夠好啊！居然連原數都沒對上。當日遼軍突襲，咱們死傷了多少?還有百姓死傷了多少?王將軍，莫州州長都已殉國了啊！”

“就是，老王那人多好?生生被韓小賊給殺了。”

“是啊！忠義之士啊！”葉風說著一歎，“把罪證都坐實了，分辨不清的就等法正部門過來接手。余者明日問斬！並且傳令邊關！”

“官家，微臣懇請監斬！”

“哼，方才還不讓殺，現在見官家態度堅決馬上轉風，呼延將軍速度還真不慢哩！”曹彬說著撇撇嘴。

凝神想了下，偷看眼一臉沉著的呼延讚道:“還是我來監斬吧。你這小肩膀單薄了一些。”說著葉風笑笑，“此戰同蜀戰不同。我們隻殺該死的。”

聽葉風一說，曹彬品品滋味兒，“哼，都是一肚子道道，就老曹一個實在人……官家也是實在人！”

“好了，曹將軍負責把我方戰死的和受害的人員統計出來。然後通知高將軍那邊護送王將軍以及一眾烈士英靈來此。 以便和此處的英烈一同送往嵩山。葬入英雄塚！”

“屬下得令！”看著曹彬的背影，葉風對呼延讚揮揮手，想不到這個老粗還有細心的一面。只是眼下自己不是殺降。要知道，莫州淪陷當日，奸殺擄掠出了多少起?要是平白放過的話，日後他們就要習慣了吧?

葉風說到做到，次日午後城外是血流成河。有幸接受勞動改造的那些人臨場觀禮。其中不少認識葉風的人，再次想起當日那殺神形象。之後葉風給這些人訓話，“你們或許心中很奇怪。自己手上的鮮血不少為什麽卻沒有被砍頭，而那些手上沒有鮮血，只是凌辱百姓的確被殺了?告訴你們原因，因為你們殺的是軍人，軍人的天職是保護百姓為國出力。他們戰死了會獲得榮譽，但絕對不許出現私仇。不管你們懂不懂吧，這是我的原則，今後還會秉承這個原則。好了，可以把人押下去了。”說著葉風對呼延讚擺擺手。

呼延讚心領神會點點頭，余下的這些俘虜中，罪行極其輕的，呼延讚會故意看押不利，給他們逃走的機會，這樣葉風的政策怕是就會傳到北面了，日後他們在對百姓下手，心裡怕就要掂量一下了。葉風的辦法土了些，殺雞儆猴。可不想土成這樣了。

“官家，那些人都不用看著了啊！給多少機會他們都不跑。一個個不停說要好好接受勞動改造。”呼延讚說完不住搖頭。

難道自己出手重了?“這樣吧，你選些出來，勞動一段時日就算刑滿釋放了。”

“好，我這就去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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