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盡量不做出任何聲響。果真看到了一個身影,基於現在天還暗得很,難以分辨性別,只看見那人在到處翻東西。 眼睛睜了又閉上,身體有些僵住,不敢動彈。但腦子裡還是糾結了好一番,考慮到宿舍財產安全問題,我果斷、毅然、用盡全力用枕頭朝著那人扔過去。
有時候真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可見度這麽低的環境下我還打得這麽準。
接著那人大叫了一聲,好尖銳的叫聲,居然是個女的!
完了廁所那邊也趕來了一個人,天呐,居然還有同夥!現在的女生都這麽勇猛嗎?
不能慌,不能慌,緊接著我把被子也扔了下去,正好把那兩個人套住了。不會還有同夥了吧?得趕緊跳下床把她們倆製服。
“冰冰!小敏!靜怡!”我一邊使勁按著被子裡的兩個人,一邊大喊,我得聲援救兵!
被子裡的兩個人還在拚命反抗,不停地大叫。不得不說,她們倆的聲音聽著耳熟。哎,現在沒心情思考這些了!
這時燈開了,小敏睡眼惺忪站在我旁邊,“蕭風,你在幹嘛啊?”
“快把小敏和冰冰叫醒,宿舍裡進小偷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她們倆的床,發現都沒人。
小敏揉了揉眼睛,還順便打了個哈欠,指著我手上使勁按住的被子說,“你看看會不會在裡面啊?”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我更希望我們宿舍是真的進小偷了,那麽現在被我被子裹著的兩個人我應該不認識才對。
我漸漸松開了手,冰冰和靜怡從被子裡爬了出來。一個衣衫不整,一個頭髮凌亂不堪,兩人都在惡狠狠地瞪著我。
“嘻嘻,好久不見啊~現在光線好才把你們認出來。”真是‘相見恨晚’啊!我努力從臉上擠出一個漂亮的微笑。
但很明顯,這個微笑只是接下來要上演的災難片的序幕。
後面的發生的事情就不多描述了,因為都是一些恐怖畫面,含有大量暴力成分。但請記住,受害者是我。
被痛揍了一頓後,一場及時雨--手機響了,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小敏和冰冰這才放過了我。
當我爬回床上拿起手機時,電話卻掛了。沒過一會兒,電話又響,又是一個陌生號碼,剛一接通,都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又掛了。
就算是打錯電話了,也得先聽到聲音,確認一下吧!
緊接著收到了一條短信,“起床了!”
仔細一看,原來都是同一個號碼,跟昨晚收到那條奇怪短信的一樣。
我該不會是碰上什麽騷擾狂了吧?不然的話,怎麽還自帶鬧鈴功能?
連忙看下時間,還是不管這麽多了,這下子是真的折騰到天亮。
冰冰和靜怡忙著收拾東西時,嘴裡還不能閑著,不停地怪我。
“誰讓你們這麽反常,之前都沒有這麽早起過!”我辯解。
“你不會不知道今天有什麽活動吧?”
“你是打算上山看日出嗎?”我問冰冰。這麽早起,除了看日出,我想不出還有其他原因。
“我的心思不在看別的風景上,而是盡量讓別人來看我!”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你很成功啊,天還沒亮就被蕭風看到了。”小敏還在刷牙,真怕她這樣連說帶笑地會把牙膏都吞下去。
“不跟你們這些不會打扮的智障浪費口水了,我還得收拾我的頭髮。”說完她便跑到牆上的全身鏡前轉圈圈,
打量自己。 “你都收拾自己這麽久了,還沒完嗎?”小敏驚詫。
小敏平時是花癡了一點,很多點……可倒不太注重自己的打扮。因此,對於那些帥哥,只會意淫,而極少會想過付諸行動。
“要知道,化一個精致的妝容,穿一件好看的衣服,打理一個引人注意的髮型是一項多麽浩大的工程啊?實在不容易的我,隻好騰出我那難能可貴的睡覺時間來完成它。想了想,我真有毅力啊。”
“好了好了,你別再說了,快點搞定吧!我看時間快到了。”眼看著還有十多分鍾,隻好催催她。
“冰冰你好了沒?”我和小敏站在門口準備出門。
“靜怡呢?”小敏在宿舍張望了一下。
“來了來了!”靜怡才從洗手間出來,急急忙忙,“再等我一下下,很快!”
看著靜怡這已經換了第五套衣服出來,隻好無奈地點點頭。
“她這是選擇困難癌,晚期了。”
冰冰這時候才慌亂起來,“我還有好多東西都沒收拾呢!”
天呐,這倆人……
班群上的人說都快到齊了,就差我們幾個。
“去跟他們說一下,我們在下樓了!”冰冰跑來跑去,大概也不知道自己還要找什麽。
明明還在宿舍,連出門的準備都還沒有,就說已經下樓了?萬一讓別人等了又等的話,多不好意思,我拒絕。“不要啦,你快點,我們再等等你。”
靜怡卻拿起手機在班群上發了消息,因為她也在找東西,手閑不下來,隻好發語音。“我們在下樓了,快到了,再等等!”
冰冰似乎不知道靜怡在發語音,還好大聲地說了句,“就應該讓那些男生等等,連這一會兒都等不了,以後肯定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嗯,她肯定是不知道靜怡在發語音。於是冰冰說的話也毫無意外發到了班群上。
我和小敏見來不及阻止,隻好不等她們倆了,拔腿往外跑去集合。
X大在全國算是排名較前的學校,卻不是考生最熱門的報考所向。很大原因是A市的地理環境。
很多人報考學校不止因為學校本身,還有的是被該市可去可玩的地方所吸引。
要說起A市有什麽可去可玩的,那真要數上一整天……可能也數不出什麽來。一般說出去玩,別人是要逛街購物,而我們真是攜著滿滿的閑情去‘遊山玩水’。
當然,在城市發展方面,跟北上廣這些城市肯定是沒得比的。當初,我還真盼上了A市低調淳樸的慢節奏生活。倒是尤花上了大學以來,一直控訴這城市有著和她格格不入的氣質,她這一身脫俗大氣無處可展現,也鮮得欣賞。也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她才會愛上也與這個城市有著大相徑庭感覺的地方——BRANT。現在想了想,終於知道她為什麽那麽愛在那裡混了。
所以啊,要說出去玩,爬山已經算是比較熱門的選擇之一了。其實也沒什麽可選的。
剛下車迎面走來一個高大的男生,微笑看著我說,“來啦?”
見他是看著我,便不明就裡地點了下頭。
“我叫金傑濤,xx班的班長。”
“哦~”
我是不是回答得太簡潔了,他臉上浮現了一些尷尬,接著問,“請問怎麽稱呼你?”
“我姓蕭。”
一旁的小敏好像忍不住了,無奈地看著我,“天呐,你還真不會聊天,你再省話一點。”
“蕭風!”我看著金傑濤尷尬地笑了笑說。
“周圍的空氣都充滿了尷尬的味道。”冰冰說完後也拉著其他人離開了,徒留我和他在原地。
尷尬再度升級。
看來這群人是不能與我患難與共的···
一路上他和我聊了許多,好笑的,不好笑的,我都保持著同一弧度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有種衝動想跟他說,我有男朋友了。可是萬一不是,那就尷尬到了極致。他是班長,熱情一點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現在就算我想說,也找不到插話的機會。
他說了那麽多話,倒是沒有全聽進去,突然發現安靜了一會兒,我便馬上開口,“金···金傑濤···”
看向他時,發現他也正看著我,神情像是在等我什麽回答。
“原來你是真的渴了。”他笑了一下,繼續說,“你先慢慢走,我到那邊的小商店買兩瓶水,等一下會趕上你們的。”
還沒等我點頭,他就朝著商店那邊跑了過去。
“你那計算機學院才子呢?”小敏不知道突然從哪裡冒出來,一見著我就問這個。
“什麽我那,我跟他才認識。”我白了她一眼。
“一路上不停地聊,聊了這麽多,什麽家庭背景都該清楚了吧!”
你們當我是來相親的嗎?
“不要開我玩笑了,我是有夫之婦!”
話說也是,金傑濤說去買礦泉水的,都買了這麽久了還不見回來。
“同學,你剛見到傑濤了嗎?”和他同班的一個男生也過來問我。
“他剛去買水了。”我回頭指了指身後商店的方向。
“好吧,等下他回來了,你就跟他說一聲班上有點事,叫他快過來。”
“嗯好。”他是班長,現在他們班上肯定是有什麽事需要他解決的。
可是又走了好長一段路都還沒見到他的身影。
那男生走後沒多久,走在旁邊的幾個女生邊走邊指著右邊一條黃泥路有意無意說道,“他們班班長是吧,剛見到他沿著那條路走了進去。”
我看過去那個說話的女生,但她卻沒留意到我,徑直往前走了。看著周圍來往的人也不少,可是也沒見到有人往那條路走過去的。
站在原地,看著那條路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越往裡邊走,人聲越淺,就連空氣也變得沉重而陰涼。這大白天的,越高的地方不應該越開闊暖和些嗎?
水泥地路上行人有說有笑,荒草高樹遍地生的這裡卻杳無人煙。兩地明明隻隔著數十步。
金傑濤會在這裡做什麽?
“金傑濤~”我四處張望,小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的回聲沒聽到,倒是好像驚醒了某些小動物。鋪滿枯葉的地上仿佛有什麽東西竄動起來,緊接著一連幾處都有了動靜。
樹上開始悠悠地回蕩著鳥的叫聲,聽起來陌生詭異,讓人心寒。由於緊張,不自覺倒退了幾步,手胡亂地扶在樹上。後來才發現這林子裡特別多的就是白千層(又名脫皮樹),當時剛好觸碰了幾片將要脫落的樹皮,下意識就看了過去,才發現樹後面藏著一個人。也不算是藏,那人只是跟樹站在了一條線上,呆呆地看著我,站姿更是沒什麽異常的。
那人是個中年大叔,衣衫襤褸,頭髮凌亂,長短不一的胡須扎在黝黑的臉上。
我被嚇得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差點就要脫口大叫起來。但看他臉上似乎沒有一點表情變化。正常情況下,不管他有沒有惡意,我要做出任何強烈反應,他第一反應不都衝過來阻止我嗎?還是說他確定即使我求救,也沒人會發現?
頓時有了種錯覺,我在做夢,這只是一個噩夢。因為現在的情況氛圍都和我剛才所處的很不一樣。
本想無視他直接離開, 可見他一直盯著我看,面無表情,我便哆嗦著開口,“請問……”
現在是緊張得連問問題也不經大腦,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麽!
此時我們都沒說話,對視著。
幾秒後,他嘴角漸漸上揚,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讓人頓時毛骨悚然。
我馬上轉過身去,二話不說快步走起來,但走在前邊還是能聽到他尾隨的腳步聲。邊走邊側了一下頭,確定他是不是還在跟著我,由於剛才就在樹後面的他離我還是比較近,也緊張得不敢隨意轉移目光去打量他,而現在余光瞥到他下半身時才發現,他沒有穿褲子!
我大叫了一聲便跑了起來,邊跑還邊使勁敲著腦袋,蕭風,你快給我醒過來!
雖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我白天也沒對變態有什麽想法啊,天呐!
我肯定是在做夢,但這個夢怎麽這麽真實,連跑起來都好帶勁,都有點喘不過氣了。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感覺都要被追上了,心裡害怕極了,越是這樣,感覺跑起來越是不夠勁。
跑著跑著發現身後的腳步聲頓時停了,緊接著傳來了一聲慘叫,“啊!”
回頭一看,那個變態大叔正吊在山壁上,雙手死死地抓住邊緣的樹乾,雙腿不停地亂蹬,嘴裡還啊啊叫著。
肯定是剛才跑的時候踩錯地方了,不小心滑了下去。
不管他了,還是快點離開要緊,這附近人都不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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