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北上

　顧絳話音剛落，便看見碼頭上攢動的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飛快地衝了過來。張天成眼睛一亮，急忙跑到甲板邊，遠遠的便朝韋洪明揮手叫道:“班長，這裡，這裡！”

　韋洪明也看見了張天成，一邊揮手致意，一邊飛快地衝了過來。顧絳和歸莊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神色，隨後，歸莊又低聲說道:“他最終還是來了。”

　“想來的，總會來的，不想來的，怎麽勸也勸不來的。”顧絳輕笑著回答道。

　韋洪明三兩步踩著跳板衝上了香香號，張天成一下子迎了上去，雙手挽著他的胳膊，興奮地叫道:“班長，太好了，你終於來了。”

　“對不起，天成，我來晚了。”韋洪明紅著眼睛說道，旋即，便看到了正站在艙室門口的李文博，韋洪明急忙拉著張天成，幾步走到李文博跟前，跪下說道:“先生，學生來遲，還請先生責罰。”

　李文博笑著扶起韋洪明說道:“不遲不遲，現在來剛剛好。”停頓了一下，李文博又對張天成說道:“天成，帶洪明去艙室，把東西放下，好好的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晚上再到艦長室確認工作安排。”

　“是，先生。”張天成和韋洪明同時應道，然後帶著韋洪明走進了船艙。

　晚上的時候，韋洪明他們的工作安排就確定下來了，韋洪明被李文博留在了身邊，任機要文書，負責機要文件的上傳下達，以及整理歸檔。而張天成則被安排到了倉庫，充任庫管員。至於顧絳和歸莊，李文博也直接留在了身邊，作為軍機文書，並參讚軍務。

　八十八個文秘專業的學子，雖然隻接受了不到半年的系統學習，但做文秘後勤工作的，本來就不需要多少十分專業深奧的東西，只要做到仔細認真嚴謹，也就能夠完全勝任了。

　張天成雖然入學考試時，有些粗心大意的小毛病，但這段時間來，也改掉了不少，做個倉管員也是綽綽有余了。

　而其他的文秘專業的學子，也大多分配到了差不多的崗位上，在新星號、希望號等別的新式艦船上擔任倉管、文書等後勤工作。

　本來，以韋洪明他們現在的年齡，要做這些事，還是太小了點，但李文博現在手上最缺的就是人，此次北上勤王，就跟陳文翰說的一樣，三五個月之內，韃子就會不戰自潰。因此，李文博也是抱著鍛煉韋洪明他們的目的，才帶著他們北上的。

　在這八十多個人之中，李文博最為看重的，實際上不是韋洪明，而是顧絳和歸莊。歷史若沒有發生改變的話，這兩人可都是帶著義勇軍，親自反抗過滿清韃子的！特別是顧絳，可以說是跟辛棄疾一樣的，是亦文亦武的帥才，若加以培養，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李文博現在最需要的，也就是顧絳這樣的人才！沒有現成的人才，他只能依靠自己慢慢的來培養了。

　第二天一早，北上的艦船編隊便鳴嘀起航，由十二條新式艦船組成的龐大艦隊，載著欽差水師行營的一千八名名水手，以及蘇松總兵府杜斌親自率領的三千步卒，浩浩蕩蕩的沿著海岸線北上。

　在龐大的財力人力支持下，余杭張家的新式造船廠全力以赴，在半年多的時間裡，又改造了新式艦船六條，順帶著還幫鄭一官改造了三條。只是與新式艦船配套的新式大炮，其建造速度卻遠遠趕不上新式艦船的改造速度，到目前為止，也僅僅隻生產了三十六門。

　而根據李文博設計改造的新式艦船，在船首處就是兩座兩聯裝的130毫米主炮，一條船就要用去四門炮，三十六門炮，也才堪堪裝備九條船而已。

　130毫米主炮的生產工藝其實並不困難，原材料充足的話，光是蘇州張家的鐵器鋪，每月就能保證生產三門。只是這大炮畢竟是軍國重器，李文博也是讓杜斌打著修繕軍備的名義，才將蘇松總兵府裝備的紅衣大炮拉到江南織造廠附屬的鐵器坊裡，偷偷摸摸的進行生產的。

　之後，李文博又打著江浙閩廣沿海諸府靖邊巡閱欽差大臣的名號，將這些大炮‘征用’，安放在了新式艦船上。其實，這已經大大的超越了李文博手上的欽差權限。

　好在李文博現在聖眷正隆，又有朱由檢‘便宜行事’的聖旨在手，再加之上暗地裡的錦衣衛身份，其他人才沒敢在他雞蛋裡挑骨頭，找他的麻煩。而且李文博自己也知道，一旦他失勢，或者是失去朱由檢的信任，恐怕分分鍾就有一大堆參他的折子，遞到朱由檢的龍案上。

　正是基於這種考慮，李文博才更要抓緊時間，抓住一切機會，鞏固自己的關系網，至少，他得在自己失勢之前，利用手中的商業關系，在江南地區網絡足夠多的人，聚集在他身邊， 形成利益共同體。而且只有這個關系網越大越緊密，他的位置才會越穩！

　十二條北上的新式艦船中，只有九條船上有兩座雙聯裝的主炮，副炮卻是一個都沒有。

　而杜斌在帶著三千陸營出發的時候，還從蘇松總兵府搗騰出來了十幾門老舊紅衣大炮和更老式的虎蹲炮。

　這些老舊的紅衣大炮數量也不是很多，只有十五門，虎蹲炮稍微多一點，有二十六門。使用的彈藥也全是實心彈，老舊的紅衣大炮的口徑，跟虎蹲炮的口徑以及130毫米新式艦炮的口徑都不同。而130毫米新式艦炮的彈藥又有兩類，一類是老式的實心彈，一類是新式的開花彈。

　因此，整個艦隊的後勤彈藥就涉及到了三種口徑四種型號，這對於負責後勤彈藥補給的張天成來說，也是有一定的挑戰性的。

　為了形成集合優勢，也為了方便後勤彈藥補給，李文博將這十五門老式的紅衣大炮和二十六門虎蹲炮，平均分配到了另外三條還沒來得及改建新式艦炮的艦船上，也算是讓沒有多少攻擊力的三條新式艦船不至於像三月份南下打擊海盜時那樣果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