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驗鞋印

　　李文博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那囚犯的確是今早上才送進來的。還有嗎?”

　　囚犯又仔細想了想，最後卻搖了搖頭。李文博便又問道:“那你還記得他是誰送進來的嗎?”

　　囚犯眼睛一亮，急忙點了點頭，說道:“記得記得，是兩個捕快。”

　　李文博笑了笑，指了指左右的捕快又問道:“那你看看早上那兩個捕快可在這裡?”

　　囚犯抬頭仔細瞧了半天，最後卻搖了搖頭。

　　李文博又問道:“那你可還記得之後有誰來看過他麽?”

　　囚犯想了想，還沒來得及回答，另一個囚犯便搶先答道:“沒有！大人，五號房那個被抓進來後，大牢裡除了黎頭兒他們就再沒人來過！”

　　“哦，你怎麽知道?”李文博眉頭一挑問道。

　　“回大人的話，小人整個上午連盹都沒打過，牢房裡有沒有人來過，自然一清二楚。”囚犯大聲說道。

　　李文博恍然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五號房出事的時候，你可有看見或聽見什麽異常?”

　　囚犯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搖了搖頭說道:“我只聽見一聲慘叫，望去的時候就看見五號房那位身體正往後倒去，便大聲喊殺人了，殺人了，然後黎頭兒他們就來了。”

　　一直沒開口的羅元浩這時卻突然說道:“大人，我好像聽見有人喊了一聲什麽什麽龍。”

　　李文博心中一動，急忙問道:“是不是喊的馬小龍！”

　　羅元浩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是馬小龍！不過聲音有點怪怪的。”

　　李文博心中又是一動，他猜測得沒錯，凶犯在大牢外圍牆上喊了馬小龍的名字，馬小龍抬頭往氣窗外看去，這才被人一箭射穿心臟，當即斃命。聽了羅元浩的話，李文博便又疑問道:“怪怪的，怎麽個怪法?”

　　羅元浩想了想，這才又說道:“那聲音比較粗，甕聲甕氣的，不像是我們本地人的口音。”

　　李文博楞了一下，不是本地人，那就是外地人了。可外地人為何又要殺馬小龍滅口呢?

　　瞧了羅元浩他們三人一眼，李文博又說道:“你們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遺漏疏忽的地方，想到什麽了隨時告訴我。”

　　三人急忙點了點頭，羅元浩遲疑了一下，又低聲問道:“大老爺，那……戴罪立功的事……”

　　李文博瞧了羅元浩一眼，說道:“你放心，本縣說到做到，等這個案子破了，本縣便視你們提供的消息的價值，酌情為你們減刑。”

　　“多謝大老爺，多謝大老爺！”羅元浩高興地不住磕頭說道。

　　李文博擺了擺手，站起身來便往大牢外走去，識字、孫大登他們急忙跟了上去。黎飛作為大牢的典獄長，帶著一乾獄卒將李文博他們送出大牢後，便停下了腳步，站在那等李文博他們走遠些後，這才帶著獄卒重新回了大牢。

　　李文博一邊走，一邊轉頭低聲問孫大登道:“孫班頭，早上押送馬小龍進大牢的是哪兩個?”

　　孫大登想了想，這才說道:“是劉大壯和錢如飛。”

　　李文博微微點了點頭，又低聲問道:“昨晚去義莊，他兩人可曾在場?”

　　孫大登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說道:“錢如飛在，劉大壯當時不在衙門裡，聽他同班的韓先兒說，他家裡老母親病重，回家去了。今早上上值的時候卻又碰上，滿臉倦容，不住地打哈欠，好像一夜沒睡似的。我當時還問了他幾句他老母親的病怎樣了，他說是老毛病了，醫生開了幾貼藥，已經煎下服用了。我安慰了他幾句，恰好識字押著馬小龍回衙，我便讓他押著去了大牢。”

　　李文博一邊聽著一邊微微點了點頭，快要走進縣衙大堂的時候，李文博卻突然又轉頭對孫大登說道:“孫班頭，麻煩你馬上集合縣衙所有公人。識字，把後衙的楊媽他們也全都叫來。”

　　孫大登和識字同時一愣，疑惑地瞧著李文博。李文博淡淡一笑，說道:“我們也該除除縣衙裡的內奸了！”

　　孫大登和識字聽了，急忙點了點頭，轉身便去召人。李文博讓一個捕快搬了一把靠椅，放在大堂前面的空地上，他一屁股便坐了上去。而那四張印有鞋印的宣紙，便並排放在了他身前不遠地地面上。

　　很快，縣衙的三班衙役公人全都被集合到了空地上，孫大登作為三班捕頭， 站在了最前面。後院的人就比較少了，算上小丫頭，也就四個而已。小丫頭自然不可能是內奸，李文博朝她招了招手。小丫頭便甜甜地笑著小跑了上去。李文博抱起她，將她放在大腿上坐下。

　　掃視了在場的一眾公人後，李文博扭頭對識字說道:“識字，拿花名冊！”

　　識字點了點頭，很快便捧出一本花名冊來，遞到了李文博面前。李文博拿過花名冊，翻了開來，點名道:“孫大登！”縣衙的錢糧師爺已經被關進了大牢，李文博也還沒聘請新師爺，縣衙公人名單第一個自然便是三班捕頭孫大登了。

　　“在！”孫大登大聲應了一聲，上前一步，卻聽李文博又說道:“脫鞋，驗鞋印！”

　　孫大登楞了一下，隨即便席地而坐，將鞋子脫了下來，識字上前拿起鞋子，翻了過來，那四張宣紙上對比了一下，朝李文博搖了搖，高聲說道:“過！”

　　驗了孫大登，隨後李文博又驗了識字以及後院的廚娘老仆。這幾人自然也無驚無險地過了。

　　隨後，李文博又低頭瞧了一眼公人的花名冊，繼續點名道:“王奇！”

　　…………

　　縣衙的公人有數十個之多，一個一個的點名，然後對比鞋印，既費時又枯燥乏味。時間一久，一眾還未驗過的公人便忍不住低聲攀談了起來。

　　“咦，大劉哥，你換新鞋了?”韓先兒驚訝地瞧著劉大壯腳下的一雙嶄新的鞋子說道。

　　劉大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說道:“是啊，老母親重病纏身還給我做鞋，我若不穿，可不就是不孝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