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魚罐頭

　　李文博楞了一下，自己隻不過說話語氣稍微嚴厲了點，這楊媽怎麽就哭天喊地的，就像要要了她的老命一樣了呢?

　　“行了行了，別老是饒命饒命的，老爺聽得心煩，起來吧，老爺還有事要吩咐你做。”

　　楊媽這才稍微放心了些，戰戰栗栗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問你，前幾日買的魚還剩下多少?”

　　楊媽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幾步鑽進廚房一側的菜窖，不多時便端出一大筐魚來，“老爺，前幾日買的魚太多，吃了三天還剩下這麽多呢！你瞧，這魚都死硬了。”

　　李文博微微皺眉說道:“我當時瞧著好多魚不都還是活的嗎?你怎麽就不用水缸養著呢?”

　　楊媽呆了一下，旋即笑著說道:“老爺你不知道這太湖銀魚的習性，除了太湖裡面的活水，小水缸裡根本養不活！真要養小水缸裡，不出半天，全漂水面上了！菜窖裡氣溫低，還能保存到現在沒有腐爛，這要泡水缸裡，早就爛透了。”

　　李文博微微楞了一下，還有這種說法?伸手撈起一把銀魚來，放到嘴邊聞了聞，還好，還沒有異味，不過李文博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楊媽，這些魚還能吃吧?”

　　“能啊，都還好著呢，怎麽不能吃了?不過要再擱上一兩天，我就不敢保證了。”

　　李文博微微點了點頭，還能吃就行。“既然這樣，楊媽，你把這些魚都煮了吧?”

　　“都……煮了?”楊媽一下就愣住了，剩下的銀魚至少還有四五十斤，這要都煮了，吃不完可就全浪費了呀！

　　“公子，這麽多魚全煮了咱也吃不完呀！”剛進廚房的識字也在一旁說道。

　　“沒關系，吃不完的咱做魚罐頭！”

　　“魚……罐頭?”識字有些奇怪地重複了一遍公子剛才說的這個新名詞，心中卻在想，這魚罐頭又是個什麽東西?

　　“魚罐頭?老爺，奴，奴家不會做啊！”

　　“不會做沒關系，我教你。”李文博笑著說道，“那，你現在先把這些魚煮熟燉爛了，一定要燉爛透，連骨頭都要燉化成白湯，那才夠火候，知道嗎?還有，味道一定要好，要多加勾芡，還可以適當的多放點鹽，這樣就更利於保存，你聽明白了沒有?”

　　楊媽楞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過來，老爺說的，不就是做銀魚羹嘛，細火慢燉，把肉和魚骨一起燉爛化湯，最後用勾芡調和成羹，這不就是銀魚羹嘛！隻不過老爺一下子做這麽多銀魚羹幹嘛?又不能當飯吃！

　　太湖銀魚本就隻有七八厘米長，細小體長，通體透明，色澤如銀，因而叫銀魚。魚小骨刺自然也細小，要把魚骨和肉一起燉熬成羹，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需要點時間而已。

　　見楊媽點頭，李文博也輕輕地松了一口氣，“你明白就好，那你就先做這個吧，做好了再叫我！”說著，又轉頭對識字說道，“識字，那兩個菜壇子，你給我洗乾淨晾乾，等下我要用。記住，一定要洗乾淨。”

　　“公子，這是做什麽?”識字疑惑地問道。

　　“你別管，照我說的去做就行。對了，那個菜壇子下面能生火不?能生火你就在壇子裡裝水，在下面架上柴火，給我狠狠地燒，直到把水燒開為止！如果不能生火，就用滾開水泡，泡上小半個時辰，再把水倒了晾乾。”

　　“公子，這也太麻煩了吧?”識字有些為難地說道。

　　“麻煩是吧?那你就甭做了，

本公子自己動手！”　　識字嚇了一大跳，急忙說道:“公子，我說笑的，說笑的，這事交給我，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那還不快動手?”李文博瞪了一眼識字說道。

　　識字嚇得脖子一縮，拔腿便跑出了廚房。

　　“哥哥，我也去幫識字哥哥吧。”小丫頭香兒在一旁拉著李文博的衣擺說道。

　　“你一個小丫頭，不添亂就行了，哪能幫得上忙啊！”李文博彎下腰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子說道。

　　“哥哥你瞧不起人！”小丫頭翹著嘴滿臉不高興地說道。

　　李文博不禁啞然失笑，“嗬，你個小丫頭片子，那你說說，哥哥哪裡瞧不起人了?”

　　“你說我幫不上忙淨添亂，不是瞧不起人是什麽?你別看香兒年幼，香兒以前也經常幫爸爸洗衣做飯的！”小丫頭氣嘟嘟地說道，說著似乎又想起了死去的父親，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李文博楞了楞，伸手替小丫頭擦了擦眼淚，說道:“好了，我的小丫頭聰明能乾， 哥哥錯了，哥哥給你賠不是行嗎?別哭了丫頭，再哭，改天哥哥就不帶你去拜祭你父親了。”

　　小丫頭呆了呆，抬手飛快地抹了一把眼淚，望著李文博，淚眼汪汪地說道:“哥哥，您說的是真的?”

　　“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呀！好了，別哭了，現在去幫識字哥哥打水吧，然後再來幫楊媽燒火做飯，晚些時候哥哥再教你做魚罐頭，如何?你要表現得好，明兒個哥哥就帶你去祭拜父親。”

　　“嗯，謝謝哥哥，哥哥，你真好！”小丫頭說著，猛地踮起腳尖，飛快地在李文博臉頰上親了一下，轉身飛快地跑出了廚房。

　　這小丫頭片子，竟然偷襲我，不過，老子可不是蘿莉控啊！李文博無奈地擦了一下臉頰上的口水印，又吩咐了楊媽幾句，轉身走出了廚房。

　　剛回到書房不久，跟楊媽一起進府的趙姓老仆便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公子，吳師爺來了。”

　　李文博心中一動，“哦，讓他進來。”

　　老仆應了一聲，轉身離去，很快，吳師爺便跟在他身後又走了進來。

　　“老朽見過太尊大人。”

　　“師爺無須多禮，請坐，上茶。”

　　“多謝大人。”吳師爺在椅子上坐下，不等茶送上來便張口問道:“大人，歷年新舊縣令交接，都有時間限制，這眼見著最後期限已經不多了，不知大人準備何時與同知大人交接呢?”

　　李文博瞧了一眼吳師爺，淡淡地笑了笑，抿了一口茶，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吳師爺，本縣有一事不明，還需請師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