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返航

　　“在船塢試機時，鍋爐有過連續運轉三天兩夜無故障的記錄，只是在水下，這還是首航。貨船本身能承載八百擔泥炭，如果鍋爐不出問題的話，可保證鍋爐運行七晝夜。”大副躬身說道。

　　李文博點了點頭，在心裡默算了一下，如果以十三節的航速航行七晝夜的話，基本上可以保證貨船直接從上海出發，往北停靠在大沽口，往南抵達大琉球島鹿耳城，往東在高麗國登陸了！

　　想到這裡，李文博便又點了點頭，走到張金山身邊，對他說道:“張員外，鍋爐容易磨損的部件，還得麻煩你多備下一些。還有，貨船上也要經常有木工和鐵匠，以便出現狀況時，可以及時排查修繕貨船。”

　　張金山急忙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放心，草民都備著呢。”

　　李文博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停頓了一下，又望著身後跟上來的“新星號”，說道:“下個月初二龍抬頭，余杭張家家主會來，到那時，咱們幾家聯合起來，組建一個造船廠，專門建造這種新式貨輪！”

　　張金山和沈富貴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拱手說道:“但憑大人吩咐！”

　　停頓了一下，沈富貴又說道:“李大人，草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員外何須見外，有什麽話，盡管說。”李文博瞧了沈富貴一眼說道。

　　“是，大人。”沈富貴應道，“大人應該知道，先帝酷愛木工活，如今雖然駕崩，但是大人如果以這樣一艘船進貢給皇上的話，我想皇上一定會龍心大悅，對大人有所嘉獎的。”

　　李文博愣了愣，搖了搖頭說道:“不可。當今天子勤儉，我若在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上浪費時間的話，難免不會被他斥責。”

　　沈富貴楞了一下，急忙說道:“是，大人所言甚是，是草民思慮不周。”

　　李文博卻又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那也未必。”

　　沈富貴和張金山同時納悶地瞧著李文博，李文博湊到他兩人耳邊，低聲說道:“如果是先帝托夢，讓咱們造了這麽一條龍舟，以保大明江山萬年呢?”

　　沈富貴和張金山聽了李文博的話，眼睛一亮，對視了一眼，齊聲說道:“大人神機妙算，我等自愧不如。”

　　李文博笑著說道:“行了，你們倆也別拍我馬屁了，這點子還不是沈員外提出來的，要不是他，我怎麽可能想得到?”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這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咱們心裡有數就行。”

　　…………

　　香香號以十三節的航速巡航了一個多時辰，便抵達了吳淞江與長江匯聚的江口。進了大江，大副便又來請示陳大木，是否還要繼續前進。陳大木也有些拿不定注意，便又跑去找李文博。李文博想了想，說道:“繼續前進，目標上海！”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通知新星號，直接返航。”

　　得到李文博的命令，香香號便繼續順江而下，而新星號則調轉船頭，往回開去。又行駛了接近兩個時辰，香香號貨船便來到了李文博曾經來過一次的小碼頭。將貨輪停靠在碼頭邊，鍋爐停機，並進行一些簡單的維護檢修。

　　李文博他們則下了船，在岸邊埋鍋造飯，李文博又派人去了不遠處那個路邊茶鋪，買了些牛肉豬肉，又讓人從江裡撈了些魚蝦，做了幾樣簡單的小菜，大夥兒一起圍著吃了，修整了一個多時辰，便又登上了貨輪，調轉船頭往回開去。

　　目送著冒著滾滾濃煙，又沒有任何風帆，卻逆水行舟，仿佛在水上面飛一樣的貨輪離開，茶鋪老頭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呢。發現那貨船竟然真的在逆水飛舟，老頭這才回過神來，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他在這江邊已經待了一輩子了，南來北往的船只見得多了去了，可冒
著黑煙，逆水飛舟，無帆自走的怪船，他這還是第一次見著呢。這到底是什麽船啊，速度快不說，竟然連風帆都沒有一張！

　　不久之後，整個松江府都傳開了，某天中午，大江之上出現了一艘怪船，身冒黑煙，無帆自走，逆水飛舟，而且速度奇快！傳到後來，竟然大為走樣，傳成了大江上出現了一隻幽靈船，上面駕船的都是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逆水行舟就好像如履平地一樣，嗖忽間便已經出現在了千裡之外。

　　這樣的傳說，李文博自然是不知道的。香香號逆水行船，航速也沒低於十一節，經過三個多時辰，天黑之後才重新回到了織造廠的小碼頭上。

　　香香號第一天的首航，算是圓滿完成。

　　從跳板上下來，李文博又回頭對陳大木說道:“陳三叔，從明天起，除非鍋爐出現大問題，必須檢修外，兩艘船每天都要進行一個時辰的試航。在航行中發現的問題，要一一記錄下來，以便於解決。”

　　陳大木急忙點頭說道:“是。”

　　李文博又回頭瞧了香香號和新星號這兩艘姊妹船，微微頷首說道:“陳三叔，這裡就拜托您了。”

　　“大人放心，老朽一定像愛護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護這兩艘船。”停頓了一下，陳大木又說道，“大人，這兩艘船是否要對外保密?”

　　李文博想了想，說道:“今天試航，兩岸已經有很多百姓看見了，要保密也不可能了。這樣，對外就說織造廠改進了新式貨輪，讓他們不必大驚小怪。但是，如果有那麽些不長眼的人想要靠近貨船，就給我抓起來，殺一儆百！”

　　陳大木急忙點頭說道:“是，老朽明白了。”

　　李文博想了想，又轉頭對識字說道:“識字，你派人去新訓營通知孫統領和王協領，讓他們抽調三十個人，每天全副武裝拉練，跑步過來，晚上就歇在廠裡，第二天上午與下一批次進行輪換，每天由他們兩人輪流帶隊！”

　　識字急忙點頭說道:“是。”卻聽李文博又說道，“你記住了，一定要告訴王協領，挑信得過的人過來，信不過的，到時候直接淘汰，決不允許再有上次之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