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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涼漢騎》第138章 水泥的希望
當張駿聽取了參軍陳珍的匯報,得知自己的部下招募部曲組建私兵的事情時,心中是動了真怒的。用張家的錢糧,豢養別家的私人武裝,那得是腦子進水了才做的出來。

 不過,當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後,又開始重新思考這個問題。首先,自己的部下們這樣做,是出於什麽目的?如果是為了擴張自己的權勢,那麽張駿會毫不手軟的打壓;但如果只是因為時代的局限,出於所謂的潛規則或者慣性,那麽倒還情有可原。

 軍隊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小事,一個處理不好,他所有的準備和努力都將前功盡棄。好在張駿仍然對自己有信心,也對他的部下有信心。如今軍中有作戰能力的士卒,要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要麽受過他的大恩,張駿還真就不信,誰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軍權竊走!

 其實說到部曲制度,還真不是什麽洪水猛獸,也並非是毫無優點,否則就不可能長期存在幾百年了。在魏晉南北朝時,部曲的來源是比較複雜的,主要源自於宗族鄉裡和門生故吏,也有許多是自行招募,甚至就連朝廷出於綏靖和贖買權利的角度,還會主動給臣子賞賜部曲。

 所以,這時候部曲的數量是相當可觀的。各個方鎮皆擁帶部曲,動有萬數,並非虛言。

 這些部曲們對於宗族自身來說,主要作用是“禦寇”,百姓保衛家園,當然是正義的。此外,晉廷的將領們坐擁部曲,也對北伐事業有所貢獻。就以剛去世不久的祖逖為例,當年他北伐時,司馬睿任其為豫州刺史,僅給一千人的食糧和三千匹布,不給鎧仗,“使自招募”。祖逖“仍將本流徒部曲百余家渡江”,並以這百余家部曲為基礎,“屯於江陰,起治鑄兵器,得二千余人而後進。”

 因此,從客觀角度來說,部曲制度的好處不能視而不見。

 但張駿是個穿越者,他清楚歷史的走向,也能窺探到各個制度根源深處的劣性。所以他才對部曲製深惡痛絕,並不允許自己的軍中出現部曲。

 在張駿所熟知的歷史中,魏晉南北朝經歷了長期分裂,期間南朝共進行了多次大規模北伐,但都由於各種原因而失敗。最終的結果是,文化相對落後、經濟欠發達的北方統一了文化高度繁榮、經濟比較富庶的南方。這是何故?難道就不值得漢人反思麽?

 前一世,張駿讀史,發現並非是南朝沒有謀臣良將,也並非是所有統治者都昏庸不堪,但結果卻讓人扼腕,究其緣由,一是存在所謂的地緣因素的影響,但更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南朝的中間階層。

 南朝的門閥地主勢力已經太過強大了,他們可以世代為官,也就壟斷了進仕的道路;可以有龐大的莊園,也就有充足的經濟來源;可以自行招募部曲,也就能夠組建自己的武裝。雖然北朝也有類似的塢壁組織,但其經過北朝政府的不斷改革後開始瓦解。而南朝的門閥始終握有獨立的經濟體系和私人武裝。

 中間階層的過於強大,使得國家中央政令不能有效下達和貫徹實施,反而與國家爭奪土地和人口。國家直接掌控的自耕農不斷破產,淪為士族門閥的佃客和部曲。而部曲這一龐大群體不僅為士族門閥進行生產,還為其提供武裝軍事

 支撐。

 所以,部曲私兵製的大量存在和發展,成為士族門閥的堅強經濟生產者和武裝軍事支撐者,為魏晉南北朝時期政權更迭頻繁提供條件並影響了國家統一進程。

 總而言之,在張駿眼中,部曲私兵製的發展,極大地削弱了由國家兵戶組成的軍事力量。各地軍府將領及地方長官召募部曲發展私人武裝,促長了地方勢力的膨脹。同時,地方將帥廣招部曲擴充自己勢力,形成地方上的實力派。他們以門閥為根基,以莊園提供獨立的經濟來源,加之手中握有大量的部曲,儼然成為國中之國。一些將帥往往以部曲為政治資本,必要時可以舉兵威脅中央統治。

 這種開歷史倒車,甚至威脅到張氏在涼州統治的制度,試問張駿如何能夠容忍?

 在房內來回踱步片刻,張駿覺得暫時還沒有必要采取過激行為。他的部將依舊忠誠可靠,不能無端猜疑。但這個問題不解決,早晚會成尾大不掉之勢。

 良久,張駿轉過身對站在一旁的陳珍道:“吾命你為參軍,本是打算一切走上正軌後,再擴大參軍一職的職權范圍,甚至組建參軍謀劃侍衛司,這一司,不但要主管後勤、軍務參謀,還要負責將領的宿衛事務······”

 陳珍聞言,心頭巨震,不由小心問道:“主公前幾日曾對卑職說,參軍一職設計到您計劃的一件大事,不知是否就是成立‘參軍謀劃侍衛司’?”

 ”然也!“張駿點點頭,道:”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看來此計劃要提前進行了······“

 說罷,張駿直視著陳珍的眼睛,問道:“你可願擔此大任?”

 陳珍心裡猛跳,不敢有絲毫猶豫,頓時拜倒在地,大聲說道:“主公但有所命,卑職絕不推辭!”

 “好!”張駿讓陳珍站起來,又喚來門外負責宿衛的侍衛,吩咐道:“去傳別駕從事史宋沛以及治中從事史索孚速來見我!”

 “諾!”侍衛領命,快步離去。

 不出片刻功夫,宋沛和索孚就聯袂而來,當他們二人看到陳珍也在,自然明白主公傳喚自己,必定是為了軍中之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張駿對軍務隻字不提,先問起了賑災事宜。

 宋沛率先匯報道:“主公,連日來以工代賑成果顯著,部分地區的農戶已經重建家園,並開始搶種;只是都督府攜帶而來的糧草就快告罄,至晉興郡購糧的人也遇到了麻煩。再者,草藥有所不足,醫師也很缺乏······”

 張駿問道:“一個一個說,先說一下晉興郡購糧的事情吧,遇到什麽問題?”

 宋沛道:“目前州內得知大河水患,糧價都在上漲。雖然大將軍命各地平抑糧價,但收效不大,豪族們不願輕易賣出糧食,只等著官倉耗盡後再高價賣出。”

 張駿皺著眉頭,心道即便州內連年豐收,但要在這青黃不接的時候只出不進,怕是也會傷筋動骨。

 就在這時候,宋沛小聲道:“有一件事,或可有所轉機。”

 “何事?”

 “晉興郡有一商賈,一定要拜見大都督,才願售糧。”

 “哦?”張駿眉頭一抬,十分感興趣,就道:“先查清楚,如果沒什麽問題,見上一見也無妨。”

 “諾。”宋沛拱手稱是。

 “草藥又是怎麽回事?”

 宋沛繼續道:“藥藏監的正丞官來報,說草藥存量已經快要用光,再者醫師也不足用。”

 “這樣······那就先征召民間的醫師,藥材放面則僅著最重要的購買。”張駿皺眉道。

 “是。”宋沛道:“卑職已經交代過了,只是白堊製作不易,十分緊俏,買也買不到太多。”

 “白堊?”張駿不解道:“駿聞所未聞,是何物?”

 宋沛隻得介紹道:“白堊本名蜃炭,最初是由海邊的牡蠣殼堆積燔燒或入窯燔燒後得出的。據《周禮·秋官·司寇》載:’赤叐氏掌除牆屋,以蜃炭攻之,以灰灑毒之,凡隙屋除其狸蟲。‘在防疫上很有妙用。”

 張駿聽罷,心突然對這個所謂的白堊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可就是怎麽也抓不住。頓時問道:“澤清所言之白堊,可是遇水發熱的白色石灰?”

 宋沛驚訝道:“原來主公也知白堊是燒石而來。”

 張駿豈止是知道,換做任何一個現代人都不會陌生,因為這白堊就是石灰石,乃製造水泥的主要原材料!

 就見宋沛接著道:“牡蠣殼太少了,所以先人就已石灰石代替,其實效果還是一樣的。據澤清所知,咱們西土的石灰窯在漢時就已經有了。“

 這時候,張駿也突然回憶起來,晉時的張華不就著有《博物志》一書,其中有一段是“燒白石作白灰,既訖,積著地,經日都冷,遇雨及水澆即更燃,煙焰起。”這不是很明白的指出“白灰(石灰)”是由“白石(石灰岩)”燔燒而成的麽。

 頓時,張駿產生了一種被後世穿越坑害的既視感,那麽多故事的主角回到各個朝代都會發明出燒製石灰來造水泥,可是燒石灰這東西根本不用發明啊,遇水會熱的現象也被發現了,就是水泥這東西到底有沒有還不清楚。可畢竟水泥這東西在西方古羅馬時代就產生了,中國能燒製石灰,沒道理沒有水泥。

 當即,張駿就下令道:“石灰的燒製要加緊,石灰窯不夠,就擴建,所有的費用,由都督府一力承擔。總之石灰多多益善,懂了麽?”

 “諾!”宋沛雖然不知道主公為和如此在意石灰,但還是乾脆地答應下來。

 本來有些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因為石灰的出現而變好。張駿仿佛看到了無數水泥製成的堡壘在涼州的土地上拔地而起,這可是軍國利器!

 不過他畢竟不是理工科出身,水泥是怎麽做的好要好好回想一下,最好是能找到從羅馬(此時稱大秦)而來的番商,他們想必會很清楚。如果沒有,薩珊人應該也可以,畢竟他們控制著中西交流的通道。

 注意到被自己喚來的索孚還站在一旁,張駿又轉過來對他道:“索治中,可還習慣?”

 “回大都督的話。”索孚躬身道:“卑職只有盡力而為······”

 “好一個盡力而為!”張駿稱讚道:“若是人人盡力,廣武必當興盛,也少不了你們索家的一份功勞!”

 “謝大都督賞識!”索孚拜道。

 擺了擺手,張駿問道:“對之前清算掉的豪族家產,可有具體數字出來?”

 索孚負責各曹文書,對這個自然如數家珍,稟報道:“所罰沒的豪族家產太巨,至今仍然沒有全部完成,照目前的成果來看,有糧二百余萬石,錢三百萬貫,田四十萬畝······”

 豪族大姓可真肥啊,要不是怕遍地皆反,張駿真想把所有的豪族都搜刮一遍!

 “田畝的統計是否完成?”

 索孚答道:“已經完成!”

 “那就好!”張駿站起身,道:“澤清,醫藥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詳細稟報,索治中、陳參軍,你們二人隨吾走一趟。對了,索治中,你帶上那四十萬畝的地契!”

 “諾!”三人皆領命。

 張駿便往外走邊道:“我倒是要看看,那幾個兔崽子還敢翻天不成!”

 另一邊,廣武郡的新軍營內,一乾將領正聚在一起,他們團團圍坐,說的也正是部曲的事情。

 在眾多將佐的正當中,分別坐著四人,分別是韓虎、王猛、周同和胡碩。其中韓虎手下的人最多,王猛最少,而周同和胡碩的部下則合在一處。

 自從開始征兵以來,軍中的分歧就一直存在,其中韓虎建議選拔精銳組成部曲,王猛則態度模糊,周同和胡碩則表示反對。後兩人本來就是部曲出身,更加明白韓虎要求招攬部曲的目的是什麽,能同意才怪。

 王猛是最沒有根基的,就是想發表意見,也沒有人理會。於是,就這樣僵持了下來。他也想過向大都督稟報情況,但這種打小報告性質的事情,誰都可以做,卻為數他不行。他清楚,這種事一旦被人發現,以後就不用在征虜軍內混了。

 只聽韓虎道:“某家從小就在軍內,如今已經十余載,哪個將領沒有部曲?你二人為何不願?”

 “屁話!”胡碩嚷嚷道:“俺家主公發錢糧,養你韓家的兵,你就是圖謀不軌!”

 “滿口胡言!”韓虎回罵道:“老子跟著少將軍出生入死,不知斬了多少胡兒的狗頭,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刺啦!”胡碩一下子扯開前襟,露出毛茸茸的胸口,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滿是傷痕,他喊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些可都是殺胡留下的!”

 “難道只有你負過傷?”韓虎也脫去上衣, 指著傷疤道:“點點看,比比誰的多!”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脫得一絲不掛的時候,一個冷峻的聲音從張外響起:“在這裡比傷疤,怎麽不去想想戰死的弟兄?”

 在場所有人聞聲後都紛紛轉身,只見張駿頂盔帶甲地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治中從事史索孚和參軍陳珍。

 一乾將佐連忙叩拜,張駿也不喊他們起來,而是帶著身後兩人從中穿過,走到主位上坐定,冷眼打量著跪了一地的部下,道:“怎麽,征軍結束了麽,難道不用做事?”

 看著部下們直愣愣的沒有反應,張駿一拍桌案,怒道:“軍將留下,其他人給我滾蛋!”

 軍階不高的將佐們聞言,如蒙大赦一般落荒而逃,不過他們並沒有散去,而是又聚在帳外聽牆腳。

 只聽裡面傳來少將軍的聲音:“今日起,吾親自在軍中坐鎮,有什麽事,現在就說清楚!”找本站請搜索“”或輸入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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