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駿所配長刀,乃是其在出征前由叔父張茂所贈,通體百煉精鋼鍛造,鋒利無比。此時,刀鋒映襯著冰雪折射出的光芒,顯得更加奪人心魄!
沒有言語,對面其中兩人當先一左一右圍了過來,一人持槍,一人持刀。
“啊!”兩人皆是大吼一聲,衝了上來。那持槍的武藝並不高妙,隻憑一腔血勇,抖了幾個槍花便朝張駿扎來。
張駿提刀,由下自上、由左至右的一揮,“當”的一聲卸去了直勁,順著向前劃去,直奔握槍的雙手。
那人急忙松手,連退兩步,跌倒在地,持刀的又衝了上來。
張駿避也不避,迎面而上,隻一招便“啪”地挑飛了對方手裡的環刀,緊接著刀鋒不停······
“噗!”人頭飛起。
那倒在地上的還未起身,見狀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想要逃命。張駿跨步上前,由後一捅,便將他解決掉。
最後,還剩下一人!
這人年紀很輕,該是最重要的人物,可此時卻渾身都在發抖······
張駿抽出長刀,斜地裡一揮,甩掉了上面的血珠,開口道:“降可免死。”
這青年繼續哆嗦著,手慢慢握住了腰間的長劍,刷地拉了出來,顫巍巍地指向張駿。
張駿搖了搖頭,一步步靠近,道:“降可免死,吾會留你一條性命!”
“啊啊啊啊!”這青年大聲嘶吼著,似乎是在給自己壯膽,只見他高高舉起佩劍,卻沒有衝向張駿,而是橫在脖頸間,用力一抹!
“撲通!”
張駿停下腳步,不遠處,人已經倒在了雪地裡,同樣染紅了一大片冰面。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周同、胡碩和其他部曲盡皆趕了上來,見主公無恙,才紛紛請罪。
張駿擺擺手,道:“這群人舍生忘死,的確難纏。”
宋沛也手提長劍,血染衿袍,進言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回到軍中再作打算。”
張駿眺望了一眼矗立在不遠處,已經露出了角樓的金城,點點頭道:“澤清所言甚是,吾等早些回轉,且看韓護軍如何安排。”
這一眾人馬剛要回轉,卻聽到背後金城方向突然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
不到片刻功夫,一隊騎士衝破了風雪,將張駿等人團團圍住。
雙方皆刀槍出鞘,劍拔弩張。
“爾等何人,擅闖大河,在此死鬥,意欲何為?”騎士中一人道。
這時,宋沛眼中一亮,高聲道:“可是彭家三郎當面?”
“你是哪個?”對面高聲問道。
“哈哈,彭三郎,你可還認得吾?”宋沛大笑一聲,扯去遮風擋雪用的面巾,露出面目道。
“澤清兄?”那人明顯一愣,翻身下馬,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了宋沛一番,驚道:“澤清兄不是在太學讀書,如何到了此處?”
“三郎,說來話長,先去了刀槍可好?”
彭三郎一揮手,他麾下的騎士紛紛收起兵器,撤圍而退。
“此地不是敘話之地,澤清兄,不如到府上一聚?”
“正合吾意,不知世叔身體如何?”
“哈哈。”彭三郎道:“吾家大人如今每飯必食肉飲酒,硬朗的很!”
“甚好,為兄這次前來,本也打算拜訪世叔。”宋沛道。
“這些是······”彭三郎指著張駿和其他人道。
“噢,還沒介紹。”宋沛拉過張駿道:“此乃吾同窗好友,
也是將門子弟。仰慕世叔多時,聽聞我欲往金城,便一道而來。其他人都是為兄的部曲。” “三郎,幸會!”張駿抱拳道。
“幸會!”彭三郎上下打量了張駿一眼,也抱拳道。
眾人不再多話,便跟隨彭三郎往金城而去。
路上,宋沛問道:“三郎,為何尚未日出就出城巡邏?”
“噢······”彭三郎笑了笑,才道:“本有故人來訪,家父命吾前來迎接,許是風雪誤了行程,卻要吾等到了澤清兄。”
宋沛也笑道:“誤了行程最好,不然遇到方才那夥賊人,怕是要凶多吉少。好在為兄的部曲頂事,倒是虛驚一場。”
“哈哈!”彭三郎大笑一聲,道:“當給澤清兄接風洗塵,你我兄弟,當暢飲幾杯,壓壓驚!”
宋沛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張駿,見後者點點頭,也笑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就這樣,彭三郎留下幾名部下收攏屍身,本人則帶著宋沛、張駿一眾人往金城而去。
此時,風雪漸漸平息,東方日出升空,雄偉的金城進入眼簾。
只見金城的城牆十分高大,大概有四丈有余。 上面角樓遍布,垛口處還遍布著射程極遠的大弩,若只看武備,當真是固若金湯!
有彭三郎在,一行人入城十分順利,不到一個時辰,便來到一座佔地極大的府邸前。
張駿將這一路上的所見記在心裡,同時也暗中搖頭。金城作為涼州在黃河對岸的唯一的一座橋頭堡,乃是貨真價實的軍事重鎮。可這個彭三郎竟然能隻憑彭元恭幼子的身份便進出無礙,視軍律、城防於無物。而且城頭的士卒也大多仍在打盹,值守成為虛設。即便武器裝備再好,可若是人出了問題,也同樣是不堪一擊。
進入府第,部曲們被門房引到了側院的廂房內休息,張駿和宋沛則在彭三郎的引導下進入內院。
作為一郡太守的宅院,這座府邸大的有點過分。
一路上,樓、台、亭、閣、廊、軒、橋、榭鱗次櫛比,堂前有四株高約兩丈、盤扎精細的羅漢松,世所罕見。另外四處還植有古柏,寒冬也增添翠綠。
張駿心道:“此園倒是足可與吾的侯府相比了,沒有料到,彭家竟然如此豪奢,只看這居所,和土皇帝有什麽分別?”
這時,彭三郎對宋沛和張駿道:”澤清兄,一路遠來,定是十分疲憊,可否先行去除風塵,再行赴宴?“宋沛道:”自然全依三郎安排。“
彭三郎轉過身吩咐管家道:“帶二位兄台先到別院,要好生招待。”
於是,管家帶著宋沛和張駿向別院走去。
路上,張駿和宋沛皆是無話。還不知彭氏究竟是何立場,一切都要等見到彭元恭才能知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