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延壽根本不知道,當初王彥章打敗蕭天佐之所以用了二十多回合,其實是沒有使盡全力的結果,當初就是為了拖住蕭天佐,生怕契丹人會乘機發起進攻,給黃忠帶來危險,若是用全力的話,蕭天佐在他手下都走不了三合。
現在韓延壽能夠堅持二十多個回合,這已經算是頂尖的戰力了,這還是王彥章要試探其武藝的結果,現在王彥章已經完全探知了對方的底細,接下來出手自然不會留情了。
所以緊接下來,王彥章的氣勢大變,攻擊倍加凌厲,速度也快了許多,韓延壽原本就已經躲閃得有些勉強,現在自然更加躲不開,無奈之下隻好揮槍抵擋,來個硬碰硬。
韓延壽本來認為王彥章的戰力雖強,然而如果自己硬接的話,雖然不是對手,可是最多也就是吃一點點虧而已,連輕傷都未必會有。
可是等到雙方這一接觸,韓延壽立刻就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實在是太離譜,對方的力氣之大遠遠超乎自己想想,他的雙臂哢嚓一聲折斷了,手中長槍也在第一時刻拋飛了,雙手虎口處裂開,鮮血長流,而他的胸口也像是遭遇大錘狠狠一擊一般,實在忍不住“哇”的吐了一大口鮮血。
緊接下來,還沒等韓延壽喘一口氣,就見王彥章的長槍如同怒龍狂嘯,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胸膛,雖然他的身上還穿著皮甲,可是那皮甲竟然就像是一層紙一般,被輕易地穿透。
“我,我的差距竟然和他這樣大,虧我還自誇為契丹第一勇將......”韓延壽一聲苦笑,長長歎了一口氣,隨即氣絕身亡。
韓延壽的死亡頓時給契丹的士氣造成了極為沉重的打擊,此人被譽為是契丹第一猛將,就連蕭天佐和蕭天佑都不是對手,這也是耶律德光這一次出征的底氣所在,沒想到竟然都沒有在王彥章的麾下走上三十回合。
“殺!生擒耶律德光!”在韓延壽死了之後,漢軍將士的士氣更盛,前排的那些勇將們紛紛齊聲怒吼,向著耶律德光的方向殺了過去。
“太子殿下,速走!”
“保護好太子殿下。”
這時候契丹將領耶律斜軫和耶律沙紛紛率部上前,列陣迎敵,他們準備哪怕犧牲性命,也一定要阻擋漢軍的進攻,拖延時間,好讓太子耶律德光從容撤退。
然而盡管他們拚力死戰,卻根本無法阻擋漢軍的強力攻勢,耶律斜軫剛剛列陣完畢,就被周德威一箭射中咽喉,翻身落馬而死,耶律沙則是被典韋的鐵戟打中腹部,接下來又被杜金娥的飛刀射中,掉落馬下,被馬蹄踩死。
耶律斜軫和耶律沙僅僅為耶律德光爭取了短暫的時間,但這二人盡皆戰死之時,耶律德光僅僅跑了百余步的距離,不過好在這已經是漢軍弓箭的射程之外了,再加上身後還有契丹將士阻礙,耶律德光相信自己這一次一定能夠順利逃脫。
可就在此時,只見前方一支兵馬攔住了道路,為首一人大聲喝道:“耶律德光休走,大漢威虜將軍李定國在此。”
“李,李定國?你就是接連射殺女真數名大將的李定國?”聽到對方自報名號,耶律德光頓時面色慘白,這時候他苦笑著對身邊一將拱手說道:“駙馬,接下來就看你了,你能救我一命,待得來日我做了契丹之主,必定與你平分江山。”
“好,你放心便是。”那人說完之後,手中長槍猛然揮出,竟然刺進了耶律德光的胸膛。
“駙馬,你,你,為何要殺我?”耶律德光大為驚異,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對方,緩緩問道。
“哼,今天就告訴你一句實話吧,你可知道我是誰?”
“穆易,雖然你是漢人,可是我父王待你不薄,還把女兒許配給你,難道你竟然不顧恩義,要背叛我契丹?”
“穆易?嘿嘿,好一個穆易”那名將領嘿嘿冷笑,緩緩說道:“這不過是我把我的姓給拆開了而已,我本姓楊,字延輝祖籍並州雁門,我父乃是大漢護契丹中郎將楊業,剛剛在軍營之中的那個楊七郎是我七弟,我被你們擄掠至契丹,為了自保,不得以更換姓名,然而如今我七弟就在眼前,更兼大漢天子親至,我又怎能繼續給你們番邦當駙馬?”
“原來你是楊家將,怪不得槍法那樣好,嘿嘿,我父王真是瞎了眼,竟然當你是好人。”耶律德光哀歎不已,然而這時候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最終黯然死去。
楊延輝殺掉耶律德光,斬斷耶律德光的帥旗,大聲喝道:“耶律德光已然伏誅,爾等再掙扎又有何意義?還是速速下馬投降吧。”
這時候契丹人早已經被嚇破了膽,他們眼見漢軍之中那麽多的絕世猛將,一個個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早已經沒有了絲毫戰意,在耶律德光活著的時候還有一絲奢望,能夠隨著耶律德光一起逃出去,現在耶律德光已死,他們就算是能夠逃出去,最終也難免一死,因為契丹太子被殺,他們這些將士們至少也要背上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這個罪名就足以把他們全部處死。
所以這些人全都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縱然知道即便是投降了也難免一死, 但是能多活一會就是一會,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當然,也有一部分剛烈之士選擇了自殺,在他們看來,反正難免一死,還不如這樣自殺來得痛快,最後契丹還會把他們尊為烈士,那樣的話他們的家眷也會受到較好的待遇。
這時候楊七郎早已經飛奔過來,他看到楊四郎,心中顫動,失聲喊道:“四,四哥,是你嗎?”
“七弟,七弟!”楊四郎見親生兄弟跑過來,連忙跳下馬背,與楊七郎相擁而泣。
“四哥,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你可知道?這些日子父親母親和兄弟們都在記掛著你,不知道你是死是活……”
楊七郎擁著四郎說了一番話,等到他們停下來的時候,戰事早已結束,楊七郎拉著四哥來到劉和面前,對劉和恭敬下拜,然後說道:“陛下,這是微臣的四哥,當年被契丹人擄掠至北方,不得已更換姓名,竟然得到那阿保機的賞識,成為了契丹的駙馬。然而我四哥一心向漢,從未有過改變,簡直就像是持節十九年的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