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道全返回診室,沿路的老兵知道利害,紛紛畢恭畢敬的見禮。
但那些不知好歹的新兵蛋子渾不在意,卻都被老兵一個個提著耳朵立正站好,以示對神醫的敬畏之心。
再喧鬧的士兵們看到安道全過來,也都瞬間安靜下來,如同有魔力一般。
“看看他們的敬愛之情,這位祖宗就是全軍的鎮軍之寶!不怕告訴哥哥,這一千兩百貫是我最明智的決策。”
魯智深自然知道一個高明的大夫,對於士氣的提高,軍心的安定,獲勝的信心,有無限的可能。
“賢弟說的沒錯,當年西北作戰,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缺醫少藥死的。甚至很多小傷,到了後來因為救治不及時,居然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活活疼死。”
“打仗,打的就是後勤保障!衣食住行和傷病救治關乎每一個士兵的切身利益,我們現在多費一份精力,在戰場上自然能收獲一份軍心。”
“趕快吃完,我們好去南河街。一來一去少說也要兩個多時辰,慢了就得抹黑往回趕”
很快結束午餐,魯智深讓各個都頭按照常規訓練半個時辰,休息一刻鍾。
林衝也把一心參軍的錦兒交給孫二娘暫時“托管”逐漸增加訓練量。
看見受“大婦”貞娘欺壓的婢女錦兒,孫二娘同仇敵愾,自然滿口答應照顧。兩人居然一見如故,好的不得了。
要走的時候,薩平拿過來一張名單,都是各種藥材和醫護用品。
他現在身兼軍營判官,白天負責訓練,晚上負責審計核銷等財務工作。所以安道全給了他一張清單,責令他盡快采購補充醫務室。
林衝把剩下的六萬貫銀票交給他,讓他按照簡單日清月結財會制度,開始造冊登記。
“書生,管家這個差事眼下只有你先頂著,要是覺得辛苦,為師再去想辦法找別人。”
薩平漲紅了臉,趕緊打包票“師父,就是一些寫寫畫畫的差事,不用找別人,我能行!”
交代完事情,林衝和魯智深跨上戰馬,帶著王晶直奔南河街,天氣炎熱,魯智深隨身帶的水囊早就喝光了,途徑七裡亭他便下來到茶舍買碗茶喝。
林衝直覺靠內的那張桌子,兩個大漢雖然戴著鬥笠穿著宋式服裝,但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頭。
魯智深三口兩口喝完,又灌滿了水囊,拉著林衝上馬繼續趕路。
離開茶舍百步,魯智深和林衝停下來,看著那兩人出來騎上快馬向金銀灘方向奔去,才駁回馬頭繼續向東京進發。
王晶經此一停,就知道那兩個人不對勁“兩位大人,是不是那兩人有古怪呀?”
“嗯,那兩個就是西賊的探子!”魯智深乾脆利落的回答了他的疑問。
果然有問題,但是魯智深是怎麽看破的呢?至少在林衝看來,外表上沒有明顯的破綻。
“不用想了,他們喝茶把茶梗都嚼著吞下去,據我所知,只有黨項人喜歡這麽吃。你見過我們這裡的人在這麽熱天,到了茶舍不把鬥笠解開涼快的?”
原來如此,經過李元昊的禿發令之後,黨項人都是禿發為美,故此這兩名西夏的探子戴著鬥笠遮人耳目。
黨項身處內陸,油膩乾性的食物吃得太多需要茶葉調解,由於茶葉昂貴,所以黨項族一直有把茶葉茶梗吞吃的習慣。
基於以上兩點,在西北和他們打過交道的魯智深自然能分辨出來。
魯智深又洋洋自得的說“你肯定會問我,
為何方才不予以揭穿。其實這兩人肯定是西賊鐵鷂子的斥候,今日偵查我們的軍營,怕是最快明日就會動手。而我要的就是把他們吸引過來,好一網打盡。” 林衝雖然知道黨項人會報復,沒想到這事情說來就來,看來上次把他們傷的不輕。
“既然哥哥這麽說,晚上回來可以好好籌劃一下,給他們準備一頓豐盛的酒宴。”
兩馬一車順利進城直抵李府。李蘊見到魯智深馬上就認出來,對王晶這個大亨也能對的上號,唯有俊朗的林衝不太熟悉。
一位是小姐的救命恩公,一位是赫赫有名的大財神,殷勤點總是沒錯。
“恩公,來了,快裡面請!”
“唉呀,這不是王大財神嗎?這麽多年可算把您給盼的回心轉意了。快快有請!”
“這位大人英武堂堂,好相貌啊!敢問高姓大名?”
王晶到哪座山唱那首歌, 這種風月之地正是他得心應手的地方。“哎,哎!蘊娘,你為啥偏偏說林大人好相貌?難道我和魯大人莫非都是醜八怪不成?”
李蘊知道他開玩笑,也立即配合,用兩隻手指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表示懲罰。
“哎吆,我的好財神,奴家哪敢這麽說啊。您在奴家的心中,可一直都是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和您一比,當年的蘊兒早已經是昔日花黃的老太婆了。”
李蘊忽然想起來,魯智深不是大和尚嗎?怎麽幾天沒見就變成魯大人了?“恩公如今有了官身?!”
魯智深笑呵呵地說“蘊娘,蒙李大家抬舉,官家高看,前幾日恢復舊日提轄一職。眼下沒個去處,幫著我兄弟看看營門帶帶新兵,勉強做個教頭,也就是個閑人。”
提轄,那就是五品的大官!而且還是官家欽點,這可真是造化,幫著兄弟看營門,這又算怎麽個說法呢?
“恭喜恩公,賀喜恩公!吉人天相,步步高升!”李蘊的嘴皮子那是天花亂墜。
接著,李蘊一雙妙目盯著林衝,笑吟吟道“林大官人,初次登門,實在是鄙府上下的光彩!”
“打住!”歷經後世會所熏陶的林衝,算怕了李蘊的糖衣炮彈,也笑著解釋。
“蘊娘莫要客氣,鄙人便是林衝,蒙官家恩典,在禦前擔任指揮使,也是您這位恩公的義弟。前幾日在開封府惹上了官司,幸得李大家援手,才能逢凶化吉。今日登門,望能當面告謝!”
李蘊這才明白,魯林兩人的身份和登門的緣由,原來是特意來找李師師謝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