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蔡家大少騎著北方女真販運過來的高頭駿馬，耀武揚威的來了金銀灘。

這貨肯定是從趙佶手上拿到萬花坳的地皮了，就急吼吼來找林衝商量賭船的建造工期。林衝只能門口迎接。

“大少就是厲害，這麽快就拿到地契，令尊下手可真快啊，一眨眼，北面商鋪都飛到你們家去了。”

聽了林衝的埋怨，蔡攸更加得意洋洋，薑還是老的辣，爹搶下十八間鋪子宅子，才花了四萬貫。

就連蔡攸也知道，一旦賭場建成，將這些房屋稍微翻新一下，至少增值三倍，市口最好的五倍都不止。

“林衝，別以為大家眼瞎就你能耐，這明擺著水漲船高的事還瞞著掖著。不過，話說回來，我家收總比別人家收要好吧。”

“那是，那是！”林衝接過話“您這次勞動大駕，令尊有何吩咐?”

蔡攸還真是被蔡京打發來的，既然本錢都花出去了，早一日建成自然早一日見利。

“賭船圖紙，施工，還有您說的哪些個新式花樣，怎麽處?”

“令尊同意股本比例?”這是關鍵，既然大家一起合作，股權的事情不能馬虎，

“官家兩成，我家五成，你三成，這個沒問題，但是我爹希望你說的年獲利二十萬貫不是兒戲。你敢不敢保證:若達不到，就扣除你一成的股本。”

蔡京果然是老財務，算盤打的賊精，蔡家只要確保一年獲利十萬貫，就答應這個比例，

“那我要是做到三十萬貫，你能給我加一成股本不?”

蔡京鼻子氣歪了，“三十萬貫，每天淨利近千貫！你哪來的膽氣?”

林衝笑了“大少，您別管我有沒有膽氣，就說你敢不敢賭這一把?做不到二十萬貫我輸給你一成，若是我做到三十萬貫，你們蔡家輸給我一成股本。”

蔡攸斜了林衝一眼，這個沒品沒階的小教頭，撞了狗屎運，居然當上禦前指揮使，還機緣巧合救了官家，拿到了爵位。若不是自己老爹看重，自己八竿子也不會和他搭上乾系。

二十萬貫已經是老爹推測的極限，這家夥居然還說年利三十萬貫，現在口出狂言，要和自己打賭，自家老爹算無遺策，三十萬貫，不可能！

“賭了，不過輸得時候，可不要說蔡家以大欺小哦！”

林衝嘿嘿一笑，找來書生把雙方的契約寫好，尤其加上對賭的內容，林衝簽字蓋好手印交給蔡攸。

蔡攸仔細看過，沒有問題，也簽字拓章。雙方達成正式合作。

林衝遞給蔡攸一卷彩墨圖紙，這是魯青和書生在林衝要求下繪製的全彩效果圖，足足有一米高三米長。

“大少，請您過目，這樣的賭船您覺得三十萬貫很難嗎?”

雙體賭船高大鮮亮，船下萬花坳碧波蕩漾，蓮花盛開，岸邊垂柳依依，遊人如織，商鋪如雲。更為雄奇的是高聳入雲的觀光步道，如同盤旋的天梯讓人目眩神迷。

蔡攸的心中一定有什麽東西碎了，這麽流光溢彩形象逼真的效果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把賭船的高檔、雄偉氣魄、奢華的裝扮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這畫得太好了！”蔡攸怎麽也看不夠，這樣的賭船，光是看看畫面就抑製不住想去的欲望。

林衝，你真是太厲害了。

蔡攸回到府裡，帶著效果圖直奔蔡京書房。

蔡京看了協議，皺了皺眉“攸兒，怎麽還把對賭的話也列了進去?萬一……”

“爹，不用看了，這個對賭我們輸定了，您還是先看看這張圖。”

說著蔡攸展開了畫卷，一副活靈活現的雙體賭船出現在蔡京面前。

“好手段！”蔡京也頗為動容，若是林衝真的能做到這圖中一半，三十萬貫也不是很難。

見蔡京看完了效果圖，蔡攸又拿出一疊小型圖紙“這是各種各項的花式玩法，這幾樣據說林衝頗為看好，這邊還有經營宗旨，說務必要您確認。”

林衝信奉專業的事找專業的人，蔡京對財務審計和運營，這兩塊在朝堂上屬於泰鬥一樣的存在。

所以林衝構建的賭場百分之五十的返利模式，希望蔡京能看得明白，只要這種運營模式一旦開啟，汪華賭船肯定是東京城首屈一指。

蔡京對博彩花式匆匆看了個大概，對經營模式和思路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有時候皺眉，有時候搖頭，有時候驚訝，這神情都快趕上變臉了。

最終蔡京閉目半晌，才緩緩說道“此子，非池中之物！”

在蔡京看來，林衝已經初步具備了崛起的各種要素。

就人脈關系來看，自己，宗室司，黑虎錢莊的王財神就是梁師成的走狗，楊焱背後就是大太監楊戩。還有，官家對其青眼有加，所以就連宮中他也能直達天聽，起飛之勢無人可擋。

他那個山地營的兵馬來說，憑著剛招募的流民， 居然全殲了驍騎營和鐵鷂子的兩次攻擊，誰還敢說他不能打?到了西北，如果再搭上種家、劉家、折家等世襲將門的順風車，未必不能建功立業。

聽說他已經不滿足兩千人兵馬，又要繼續擴招，這就是在積攢保命的本錢。這小子，絕對是個有野心的主，林衝一旦起飛必定石破天驚。

想起之前，童貫和楊彥和林衝的賭約，可笑！還是早點把提轄的官帽送過去吧，省的最後輸了難看。

其實，林衝飛不飛不是重點，而是他獲寵晉升之後對於蔡家，是利是弊?

蔡京算的很清楚，就算林衝拿到五品提轄，再去西北獲勝，以軍功進子爵哪怕獲得侯爵，都無關緊要。就算賭船獲利十五萬貫，不過是一門財路而已。

除非他能固寵有術，持久得到官家的信賴，只有這樣，蔡家才會下本錢支持他爬得更高。不管在朝廷上有話語權，還是在外地坐鎮一方，林衝才有資格成為蔡家的小夥伴。

“爹，怎麽回復林衝呢?”

“先按照他這上面說的做，記住，不懂就要問，務必問的明明白白。”

哎，這個兒子，對錢財沒有概念，只知道和官家廝混，不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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