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府尹心中苦笑,還沒開始審案,您兩位當朝大佬就已經唇槍舌劍,還說什麽旁聽觀察?罷了,這次你們想怎麽鬧就怎麽鬧,早點了結我也樂得清閑。
依舊笑盈盈道,“呵呵,司正大人來得正好,也正好升堂辦案,請!”
滕府尹將趙勢安排到右下位置,“孫孔目,立即開庭提審林衝一案,將與案情相關認證物證逐一驗明核查無誤!”
這些工作早就一一點驗清楚,孫定隨即回答“府尹大人,相關檔案,材料、認證物證均已點驗無誤,大人可隨時升堂問案。”
“馮捕頭,安排相關人等守住衙門左右,禁止閑雜人等干擾本府問案!”馮正應聲下去加強看守。
一切審案準備工作就緒,身著緋色四品官服的滕府尹,在清正廉明的匾額下正冠就坐,輕拍一下驚堂木,開始今天的第一堂審案。
堂中左右兩側八個穿著皂色紅邊正裝的衙役,將水火棍齊齊頓地齊聲高喝“肅靜!威武~”尾音拖長以示律法權威不容冒犯。
一旦進入坐堂審案角色,滕府尹也盡量顯露出大宋第一府尹的官威,沉聲說道“諸位同仁,今日二堂專審林衝帶械私闖白虎堂一案。現有三衙高太尉、宗室司趙司正旁聽觀察,即刻開始。衙役,先將嫌犯林衝帶上堂來!”
林衝一早就讓錦兒替自己仔細的梳洗打理了一番,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看起來精神煥發儀表堂堂。
而當他站在二堂之上的時候,大家沒想到他會是這麽一副英姿勃勃的扮相,就連高俅也不得不讚歎一聲,“好一個英武的豹子頭!”
形象分很關鍵,同樣是嫌犯,一個邋裡邋遢的人很容易就被認為是有罪的,一個乾淨、帥氣、陽光的林衝即便是帶著手鐐,就會給人是蒙冤入獄的印象。
尤其是宋代,這絕對是一個靠臉吃飯的時代。當今的樞密使童貫就是靠賣相極佳獲得了大成功。試想一下,一個形象猥瑣的太監能掌管樞密院,甚至最後竟然封王?
林衝沒有把這一次當做審訊,而是當做一場面試。所以在心靈手巧的錦兒幫助下塑造了一個俊朗、堅強、大忠大勇的形象,這一招果然獲得在場眾人的認可。
然後滕府尹核對完林衝身份,開始進入質詢階段,“林衝,三日前你為何攜帶刀具私闖白虎節堂?是否意圖行刺上官高太尉?”
林衝斷然否認“府尹大人,絕無此事,是太尉府上兩位承局到鄙府,命我將新購入的寶刀送給高太尉觀賞,在下不敢拒絕,隻得跟著兩位承局進入殿帥府。此事有鄙府管家林福、兩位承局、沿途兩位見證人可以作證。”
滕府尹按照慣例,招來上述相關證人到堂上問話,結果自然是一邊倒的證明林衝所言句句屬實。
其中最為關鍵的是兩位承局是三衙禁軍的身份,這一點當堂得到確認。通過這兩個人的供認,他們是受到高衙內的指使,去帶林衝進入殿帥府。
到這裡該富安出場了,做為殿帥府的代理人,富安在堂下把現場看得清楚。他一上堂就指責林衝收買證人,汙蔑殿帥府,栽贓高衙內,畢竟空口白話,誰都能說。
林衝這時候將高衙內簽過字的筆供交給滕府尹,這讓滕府尹吃驚不小,林衝手段厲害,居然連筆供都拿得到,這一下殿帥府又能如何應對?
富安一見這封信馬上就聯想到昨日那張欠條,就知道被林衝設計坑了。趙郴趙瀕就是誆騙自己和高衙內入局的媒子,
通過牛二一步一步算計得手。 所以他當即指出這是林衝設下的騙局,這原本是欠條,如今被他們設計而變成筆供。但是在滕府尹進一步追問下,富安卻找到不證人證據。
隨後高衙內在樊樓口供又被拿出來,證明林衝人證筆供的正確性。富安到了這一環節,看著那麽多官員在口供上的簽字有些心慌。
畢竟事情確實是高衙內和自己指使的,現在林衝掌握了這麽多證人證據,再要想借滕府尹乾掉林衝看來不現實。
林衝借勢進一步逼問富安,“這分明是高衙內三番兩次調戲我娘子不成,故意設下毒計公報私仇,高衙內可敢當堂對質?”
就憑高衙內的智商和邏輯嚴密性、條理性,根本難以招架林衝的對質,說不定就會被當堂揭穿,絕對不能讓高衙內上堂!
富安看了看自己的主子,高俅依舊風輕雲淡不露聲色,這就意味著自己看著辦。把眼一閉大聲說“府尹大人, 林衝胡攪蠻纏,惡意中傷,本案實在和鄙府衙內毫無乾系!”
但是這麽多認證物證,均指向高衙內和本案關系重大,滕府尹就算想網開一面都不成,趙勢可是虎視眈眈的旁聽啊。
滕府尹好言相勸,“富安,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個人的片面之詞本府很難采納。倘若貴府衙內拒不到堂,本府也只有依律缺席判案。”
富安看架勢就明白宗室司是林衝的後台,所以滕府尹在暗示他,若是在沒有有力的證據反駁,這場官司怕是要輸了。
衙內不來,這官司就是輸,衙內到堂,還不知道會出什麽狀況,正在富安糾結的當口。
高俅說話了“富安,府尹大人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三衙無事不可對人言,速速傳召衙內到堂。”
富安抬頭看著高俅衝自己點頭,那就是讓衙內到場,為什麽太尉如此胸有成竹?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先按照高球的話去做。
“大人,悉聽尊便,鄙府衙內即刻到堂。”不大會功夫,高衙內在陸謙的陪同下來到二堂。
因為去通報的人已經和陸謙高衙內講明了堂內的狀況,並且再三叮囑高衙內對於指責一律否認,太尉大人自有辦法解決。
所以高衙內一上堂就很囂張的說“林衝,你帶刀行凶人贓並獲,還不認罪?”
林衝跺跺腳,笑著說,“衙內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高衙內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捂住臉,退到陸謙身後,“林衝你又想騙人,上次踢了我的臉,現在還腫著呢?你要是再敢打,就讓我爹砍了你的頭!”